“怎麼就吃這麼點,媽還給你煲了湯,不喝點嗎?”
江母說著就要去盛湯。
江斂放下碗筷,站起身。
“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說話間,人已經往樓上去了。
打開房間門,可以一眼明了房間內的布局,房間內的布置擺設就像它的主人一樣,規矩而冷淡。
江斂關上門,走到書桌前,目光卻在觸及那半開的窗戶之驟然加深。
夜風吹進來,藍色的窗簾隨之拂動。
這風似乎吹散了夏夜的燥熱,但是他卻分明記得一點。
那就是,他走的時候,窗戶是關著的。
有什麼來過。
換而言之。
她來過。
“兒子。”
外麵傳來江母的敲門聲。
江斂回頭。
江母轉動把手打開門,詢問他道:“要不要吃點水果,媽給你切點?”
江斂正想出生拒絕,忽地想到什麼,嘴唇微抿。
“媽,你幫我把刀也一起拿過來吧,我自己切。”
江母一聽愣了愣,不解道:“你要吃媽就給你切,乾嗎還要自己切,多費事。”
“媽。”
江斂輕笑,眉間帶了一絲無奈之意。
“我都已經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總是這樣什麼都替我做,不然我以後真的離了你什麼也做不了了。”
“行,兒子長大了,都知道不好意思了,那你等著,媽給你把東西拿上來。”江母被他兩三句話順的滿臉笑意,轉身便下樓去了。
不一會兒,就見她端著洗好的蘋果和梨子上來了,自然還有一把不算太大的水果刀。
“你自己切著吃吧,可要小心些,彆傷了自己的手。”
江母把東西放在他的桌子上,還不忘囑咐他。
江斂點頭:“好了媽,我知道,您下去忙吧,我一會兒還要做題呢。”
又說了兩句將江母哄了下去,關上門,江斂走回書桌前。
伸手將那把小巧的水果刀拿了起來。
刀柄是塑料的,他轉動刀子,手指觸上那不算鈍的刀口,眼角微眯,輕輕一劃。
肌膚在瞬間被劃破,有鮮紅溢出。
他盯著那隻受傷的手指,平靜的眸光有些微閃爍。
血液的香氣隨著夜風飄遠。
似是罌粟一般,引誘著為它瘋狂的人現身。
他視線投向那半開的窗戶,透過窗子,看向那無邊的黑夜。
今夜星空晴朗,月色甚好。
他在期待著什麼。
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
片刻,他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似乎有些熟悉。
風在刹那間,變得冷冽起來,他微偏過頭去。
如同疾風一般,瞬間閃現在麵前的少女。
在江斂還未及反應過來時,手指已被含入一個濕潤冰冷處。
饒是在此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會兒看著出現在他麵前的黑裙少女,也仍舊令他頓了好一會兒。
少女不同於白日的打扮,一襲複古黑裙,繁複層疊的裙角,蕾絲的飄帶,微卷的長發放了下來。
她此刻卻是十分認真地含著,不,準確的說是吸著他那受傷的手指。
他割得不深,所以傷口很淺,流出的血液很快就沒有了,但很顯然,這麼一丁點的血液並不能讓少女滿足,所以在看到她微張著口,露出尖尖的牙齒時,他猛地將手指抽回。
少女因他這一動作抬頭,木偶一般精致漂亮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不知為何,他卻似乎在她臉上看出了不滿的情緒。
“還要。”
她開口,完全不夾雜彆的情緒。
那般直白地向他表達她的渴望。
江斂在一旁書桌上抽了一張紙,將被她含過的手指擦了擦。
側眸,靜靜地看著她。
“說吧。”
“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不答,他眼眸微眯起。
“跟著我?”
半響,就見她點點頭,很是誠實的樣子。
“我不是說今天不許跟著我嗎。”
少女盯著他,似是對他的話不能理解。
她似乎思索了許久,而後江斂便看見麵前的少女原本純黑的眼眸瞬間染上血一般的紅色,她張開嘴,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隻是看著便覺得很是鋒利,若是刺進皮膚,定然會很痛。
“想要。”
“你的血。”
她偏著頭沒有感情地陳述著,一點都不掩飾她對他的欲&望。
她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會不會如她所想那般,恐懼逃離。
但很奇怪,他沒有動。
在好一段時間裡,他沒有一丁點反應。
她不懂,有些奇怪。
也許。
她是指通常情況下。
正常的人類在這樣的情形下見到她,不是應該害怕再加上尖叫嗎。
畢竟在過去的幾百年裡,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類。
在每一次,她要殺死他們的時候。
——
而實際上。
江斂在被她像盯食物一樣的眼神盯著,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差。
“你不聽話。”半響,他唇角揚起一絲弧度。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刀,又將其拿了起來,伸出手,在原來劃過的地方又劃了一刀。
這一次,傷口比之前深了一些。
血流出,那香味讓麵前的少女無法抵製。
他舉起手,對她微笑。
“想要?”
她點點頭,眼裡的熾熱更加深了。
他又對她招招手。
“過來。”他說。
白末沒有一點拒絕的餘地,或者說,她根本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