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
容湮目光徐徐看向她。
黎晚便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像是失聲了一樣,隻消對上他的雙眸,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容湮沉眸看著她,片刻,似乎是唇角彎了彎,微微的弧度不過一瞬便尋覓不見。
“你叫我什麼。”
像是無意一問,雖是問句,但他的聲音卻是平淡如水。
黎晚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知是她對他的稱呼有何不妥,還是哪裡惹了他不快。
她小心地瞥向他,細聲又喚了一聲:“五、五殿下……”
“嗯。”
他應承了。
繼而又抿起薄唇。
“聽著不順耳。”
一語,看的黎晚有些心悸。
她想著,他本就是五皇子,她自然是要尊稱他一聲五殿下的。
這本無不妥。
隻是……
正在苦惱著,卻聽他道。
“你不是說,從沒對五殿下有過一分一毫不該有的心思。”
黎晚的心跳當即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容湮輕勾唇角。
“正好,日後也不用這般稱呼我。”
說著,他眼眸微暗。
“你可以試著對‘容湮’有不該有的心思。”
一陣輕風拂過,引得竹林沙沙作響。
而黎晚卻覺得耳朵裡嗡嗡的,好似什麼也聽不見了。
那雙眸子,還在盯著她,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黎晚心跳微漏。
她有些不明白。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黎晚害怕是她想多了。
按說,這分明是她期盼已久的。
她應該不管不顧地抓住。
但話到喉間,卻是哽住了。
她不敢問出來,甚至莫名有些怕聽他的回答。
她張口微呐,半天沒有說話。
容湮抬起手,指腹輕摩著她的唇瓣,二人貼的太近,氣息相近,儘是曖昧。
黎晚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他按住肩膀。
她覺得現在這樣不妥,很不妥。
孤男寡女,又是獨處一處。
他身份尊貴,自是不必說。
但她卻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於他而言,身份低微。
她不應該這樣和他靠的太近。
或者,她應該現在就轉身離開。
可……她卻做不到那樣乾脆決絕。
“不回我?”
他笑,眉眼殊麗,煞是好看。
黎晚微微彆過眼,聲音有些顫抖。
“黎晚不知……您是何意思。”
他略一低首,便貼近她的鼻尖。
“你當真不知?”
他離得太近,以至兩人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黎晚心跳加速,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
“嗯?”
那上揚的尾音聽得黎晚一陣心慌意亂。
“我,我不知道……”
她暗自彆開臉,咬死了話頭。
便說她故作矯造,她也要逼他把話說清楚。
容湮哪裡能瞧不出她的心思。
眼梢笑意淺溢,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擺正。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雙唇壓下,含住了她那已被他指腹摩挲溫熱的唇瓣。
輕含慢吮,輾轉廝磨。
好半響,她才回過神,雙手堆聚在胸前,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是被他一掌禁錮在懷中,無法動彈。
男子清冽的氣息從唇齒間襲來,他動作輕緩,溫柔至極,隻是越是這樣,就越發磨人。
她呼吸急促間,險些喘不過氣。
腦袋早已放空,徹底不能思索。
更是早就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又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
但是額頭卻是貼上她的。
她聽見自己在喘息。
而他也同樣氣息不穩。
這與他向來表現出的鎮定自若不同。
像是一個原本風平浪靜,無波無痕的水麵,卻突然被一陣風,擾亂了平靜。
“殿、殿下,您在做什麼?”
她小聲地詢問,聲音裡帶著些不知所措,若不仔細聽,可能會錯漏那一點細微的期許。
“沒做什麼。”
他回。
她險些要哭出來。
“可您,您對我……”
而後,她便聽到一聲低低的笑。
“黎晚。”
他喚她。
“你很得意?”
黎晚不明。
“我這樣待你,你不會得意?”
“……”
黎晚覺得,她是該高興,竊喜,甚至得意。
可不知為何,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她卻本能地想要抗拒,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我沒有……”她反駁,語氣彆扭。
他笑:“不高興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他貼著她的額頭離開,低眸看著她。
本是素淡的雙唇,也染上了豔麗的紅。
黎晚竟覺得,他這樣子,瞧著更是好看了。
“你合該得意的。”
他又說:“我允許了。”
這下黎晚愣住了,已經完全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見她愣住,眉眼柔緩。
“你可以得意,可以炫耀,可以趾高氣昂,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因為,我允許你可以肆意妄為。”
他一字一句,說的話都讓她驚顫不已。
明明是那麼沉重的承諾,讓他說來,卻是那麼隨意而又自然。
自然到黎晚都不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