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答……還是。”
喻輕時說著,表情似乎很隨意。
“不願回答。”
程炔抿著唇,目光直直地對上他。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規矩,但是,他卻不想掩飾。
他其實,從心底裡就不喜歡這個幾乎受所有人愛戴的大師兄。
他不喜歡他那總是帶笑的臉,好像對一切都能寬宏容忍的性子,這在他看來就是虛偽。
更何況,他還是整個青昭派武功最高的人。
而他,卻立誌要成為武功第一。
不止是青昭派,而是整個武林,整個天下。
如今,不過是一個區區青昭派,他如果都不能做到第一,那就更彆提其他了。
所以,他總有一天會打敗他,替代他,成為青昭派的第一人。
而這一切,隻不過是他複仇的開始。
程炔目光盯著他:
“大師兄是想知道什麼。”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
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他不是師妤,沒她那麼遲鈍。
說好聽點她那叫天真,說難聽點其實就是蠢笨。
他才不相信,喻輕時會沒有目的對一個人好,畢竟,在這之前,他和師妤都沒有真正接觸過。
可是這次喻輕時回來不過才半個多月,他就已經在師妤的口中聽過他的名字不下百次。
或許就連師妤自己都沒發覺,她提及喻輕時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來的各種抱怨,話語中的熟稔轉變越發明顯,她對喻輕時,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他甚至都不用親自向喻輕時確認,就已經認定了。
喻輕時對師妤絕對抱有非同一般的想法。
因為,如果不是他刻意放任為之,以師妤的身份,怕是連他麵都難以見到,更彆說,她怎麼還會有機會抱怨他如何逗弄她。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或者說,這對師妤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再說句不好聽的,像喻輕時這樣的,身份,地位,武功,模樣,樣樣都出挑的人,憑什麼會看得上師妤這樣的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樣貌都不出挑的人。
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接近師妤,對他而言,並不能得到任何利益。
所以,他想不通,喻輕時為什麼要接近她。
至於說是喜歡……
嗬。
他不相信會有真正的喜歡。
在他看來,一切男歡女愛都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聰明的人都會懂得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更彆說是像喻輕時這樣的人。
當然,不管他對師妤是怎麼想的,其實都和他無關。
但偏生,他瞧著喻輕時就是莫名礙眼的很。
連帶著,對被騙了還不自知的那個蠢貨,他也煩的很。
喻輕時仍舊笑著,似乎並沒有自覺應該有被他挑釁到的不悅。
倒是對程炔。
便是麵對兩人如今這樣的實力懸殊,還能保持鎮定不變。
是該說,不愧是原男主嗎。
“我好像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話雖這麼說,可他分明是不覺得自己問得奇怪的。
“聽聞,你每日都花費大把時間在後山練功。”
“想必是有什麼緣由才促使你如此努力。”
程炔隻是看著他,卻不接話。
“隻是窩在這裡,當真能讓你得到想要的嗎。”
他接下來的話,讓他心神一震。
“難道,你不想要有更好去處麼。”
喻輕時斂去笑意,眼眸裡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
這日,用完晚飯,程炔仍舊在後山繼續練功。
師妤就像以往一樣,坐在那個大石塊上麵,看著他練功。
但與從前她會一直盯著他看不同的是,她在發呆。
從見麵到現在,除了與他說話時她還會看著他,其餘的時候,她全部都在發呆。
程炔不知為何,隻覺得心神不寧,到底是練不下去了。
他收起劍,走向她。
“你在想什麼。”
他開口,她才驚覺,他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邊。
想到了什麼,便給他讓出空,笑著同他說起來。
當師妤不知多少次在他麵前提到大師兄時。
程炔終於抬頭看向她。
“大師兄那個人,看著很好的模樣,實際上惡劣的很,你不知道,他之前還……”
她仍舊在繼續向他吐‘苦水’。
卻沒發現,她在說起大師兄時,眼底卻隱隱有亮晶晶的東西浮現。
“師妤。”
程炔叫了她一聲,惹得她不解地看向他。
“你有沒有發現。”
“你對大師兄,很不一樣。”
其實,你並不討厭他的。
他說完,果然就看見她愣在那裡,半響,臉頰便染上一層紅暈。
“你,你亂說什麼,我才沒有……”
“不跟你說了,我回去了。”
說著起身,然後就快速逃離了。
程炔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卻莫名響起喻輕時對他說的話。
“想要得到更好的機遇嗎。”
“那就離師妤遠些吧。”
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收緊。
……
“大師兄的?給我吧,我幫你去給大師兄送過去。”
“不行的二師姐,大師兄吩咐了,不能讓你沾手的……”
宿白抱著一疊剛晾曬好的衣服,愁眉苦臉地看著攔住他的女子。
他也真是倒黴,再快一步就能錯開她了,哪知道拐個彎還能被她看見。
岑曦一臉不悅。
“你怕什麼,大師兄那自有我去說,你把衣服給我便是了。”
“二師姐,你還是彆為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