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那裡,真真切切的,不是幻影。
她希望他可以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
而他現在真的出現了。
晏熹怔怔地看著他,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一個她好像經常在做的夢,隻是這會兒,夢境成真了。
“鴨子……”
她呐呐開口,對上他的淺淺的笑。
“你為什麼會……”
出現在這裡呢?
不,她應該問他,為什麼還沒走。
時舒拿著手機,繞過花圃,向她走了過來。
明明已經可以互相看見,互相聽見,可他還是沒有掛斷電話。
他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落在耳邊,更加清晰。
“哭的那麼慘,我如果不在,你要怎麼辦。”
話音落下,人已到了她身前。
“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隻有一次反悔的機會。”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是溫和。
他在笑,好看的緊。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種想要立刻抱住他的念頭。
她想要抱住他,死死地抱住他。
然後,她真的就這麼做了。
沒有顧慮,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她衝了過去,幾乎是撲撞進他的懷裡,力道過重,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她就已經將他整個人緊緊抱住。
時舒剛剛站穩,就被人用力箍住了,
她像是怕他跑了一樣,把他抱的那樣緊。
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像是驟然升起到一個頂點,卻是遲遲不肯降下去。
片刻,他伸手,回抱住她。
這個時候她整個人都顯得精致小巧,因為他可以把她整個人都納入懷中。
“為什麼哭。”
不過簡單的一句,卻讓晏熹覺得鼻間酸澀,眼眶再度模糊起來。
本就覺得委屈,這會兒在他麵前,仿佛委屈的越發厲害了。
“鴨子……”
她又叫了聲,哭腔似從喉嚨裡溢出。
“嗯。”
他低低應聲,靜靜地等她開口。
但她卻沒了其他的話,好像本該有很多話要說,可真的對上他,她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抬手擦眼淚。
可是眼淚卻不知怎麼的,越流越多,到最後,竟像是止不住了一樣。
“我……不想哭的……”
她抽抽地說,但眼淚還是一個勁地在流。
“但好像停不下來了……”
“怎麼辦……”
越說,哭的越是傷心。
他沒說話,隻是傾身,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他的懷抱很暖。
她明明不覺得冷,可是當她被他抱住時,還是禁不住想要離那暖意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甚至,她還可以聞到他身上很好聞的味道。
是什麼味道,她具體說不出來。
總之就是很好聞。
眼淚把他的身前的衣服打濕,他明明可以感覺到,卻好像並不在意。
任由她發泄。
——
每個女孩心裡應該都有過一個王子,不管這個王子是騎白馬的還是騎黑馬的。
晏熹也一樣。
在很久以前,她也曾設想過的那個屬於她的王子,應該是什麼樣的。
他也許不帥,也許不是很有錢,但他一定要是很喜歡她,笑起來也應該是很溫柔的。
他的眼裡不用隻看到她一人,但不管她開心還是不開心,受了委屈還是有了心事,他都會第 一時間發現。
因為他愛她,遠勝於任何人。
或者,他其實都可以不是王子。
隻要是他就好了。
也許她是缺愛吧。
對,她真的很缺愛。
所以才會讓自己變得這麼可憐。
但即便再放縱,她也不想濫情。
活了二十多年,甚至連個男生的手都沒牽過。
因為她害怕,她負擔不起那麼多的感情,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將自己一個人封閉起來太久了,需要有一個人來將她解救出來。
原本晏熹以為,這個人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出現了。
但當她轉過身,看到那個對她笑的溫柔的人時,她忽然覺得,他好像已經出現了。
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
明明上一秒,她對這個人還沒什麼多餘的想法。
可是下一秒,她卻仿佛已經能夠認定,他就是那個人。
那個她一直在找的人。
……
這個擁抱很長,長到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
他聽到她逐漸平複的呼吸,目光落在她的發頂。
“好受些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猛搖頭。
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像是在貪戀那種溫暖,就是不肯抬頭。
“那就這樣。”
他好聲氣地說道。
下一瞬,原本還死不肯抬頭的人卻突然抬起頭,露出一雙濕漉漉且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
“不好受。”
帶著無儘的委屈,聲音也仿佛跟著弱了幾度。
“腳疼。”
“眼睛也疼。”
時舒抬手輕拭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