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沈輕離,不是嗎。
不過一句話。
就讓她無法再平靜下來。
儘管她麵上仍舊表現的很是淡淡。
她定定地看著太女,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問她:“殿下怎麼會知道。”
她沒有否認。
太女目光中的興味就越發濃厚了。
“自然是因為,我對之予的事比較關心了。”
分明不是真心話,但秦之予也無從拆穿。
太女自然是說什麼便是什麼。
“之予還沒回答我呢?”
秦之予忽地就笑了笑,道:“我想不想知道又有什麼區彆,殿下不是都已經說了那人是誰嗎。”
太女一頓,繼而笑了起來。
“是我沒說清楚,我是想問你……你難道就不在意嗎?”
半響,秦之予回她:“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見她不答,太女倒也不逼問,隻慢悠悠道:“就算真不明白也無妨。”
“不過,你不好奇麼,皇姐和沈老板,是何關係?”
是何關係……
秦之予腦海中自然就浮現那日他對她說過的話。
——“我與何人有何關係,與你何乾。”
隻覺得那種從心裡開始蔓延至周身的寒意又湧了上來。
“我不好奇。”
她努力壓著開始帶了些顫意的嗓音。
而後帶了些苦澀。
因為他說了啊。
“他們是什麼關係……與我無關。”
“嗯,這樣啊。”
太女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還以為你會很關心呢。”
說著就笑了笑。
“本還想著,若你還對沈老板念念不忘,我便勸你早些斷了念頭。”
“現在看來,倒是不用勸你了。”
這話,說得很是突然。
原本,秦之予好似當真是‘不會在意’。
可是,聽了她這話,卻是下意識反問她。
“為什麼……”
為什麼她若還對他念念不忘,就要勸她早些斷了念頭……
她不明白,這是何緣由。
更是抑製不住地,很是在意!
像是很不喜歡,又有些莫名的逆反心理。
好像所有人,都在跟她說,她跟他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讓她放棄,從一開始就告訴她是沒有結果的事。
為什麼呢?
她從最初那樣堅信,就算是到現在……仍舊是不明白。
為什麼就是不可能的,為什麼就一定是沒有結果的?
“難道你不知道嗎。”
太女有些奇怪地看她。
見她一臉疑惑,太女便極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我以為有些事就算我不說你也應當都知曉才對。”
“沒想到,你還真是……隻知讀書啊。”
她這話說的卻是真心實意。
畢竟,這天下間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秦之予這樣‘直’的人了。
說是來與她陪讀,便當真是眼中隻有讀書了。
若是旁的權貴送上來的人,哪個不是心思通透的。
陪讀是次要,最要緊的當然是與她這個未來之主打好關係,所以對與她相關的人和事定是要格外留心的。
因而有些消息就算她不說,也要了若指掌才對。
哪裡像她……
“知道……什麼?”秦之予一頓。
太女隻看向她:
“沈老板當時與你說了他的名字,對‘沈輕離’難道你就當真沒有一絲一毫印象?”
說完見她仍舊迷惘的表情,太女又歎了聲。
“按說男子居於後宅,姓名本就不多外傳,外人若不知曉也就罷了。”
“但你怎會不知道他。”
說著,太女目光與秦之予相對。
“六年前,原本極受母皇寵愛的沈貴君因受其母族牽連,被打入冷宮,因其母族不但勾結朝臣結黨營私,甚至擾亂朝綱,更想扶持葉景歡上位……”
葉景歡就是大皇女。
“最終沈氏一族被母皇下旨抄家,沈貴君也被打入冷宮,而對葉景歡,因她不曾涉及其中,又是自幼受母皇喜愛,所以便未曾受到連累,此事就算揭過了。”
“沈老板原本的身份,便是罪臣之子,他是沈貴君的親侄子,也是葉景歡的表弟,而且,在沈氏一族未獲罪之前,他還是沈貴君為葉景歡定下的正夫,隻是還未曾來得及過了明路,沈氏一族便被抄了家。”
說到這裡,太女頓了頓,而後定定地看向秦之予。
“沈輕離,原本是要隨沈家男眷一同被送往軍營的,隻是被葉景歡央求母皇才留了下來,最終卻也隻能流入春宵閣,這些年倒是因著葉景歡的庇護,他才能一直安穩無恙,以至到如今接手了春宵閣。”
“關於他的身份,被掩藏的很好,至今無人知曉,而‘沈輕離’這個名字早已被他舍棄,外人隻知道他早前有個花名,後來接手春宵閣後,那花名也就棄之不用,便對外聲稱姓沈,於是大家便隻喚他一聲沈老板了,所以,便連葉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隻是我沒想到,他竟會將這名字告訴你。”
說到最後,秦之予已然沒了反應。
木木的,呆呆地。
像是沒了意識。
而太女的話,還在繼續。
“之予,你可知道,沈輕離他,雖名義上是春宵閣的人,但他實際上是不接客的。”
聞言,秦之予猛地看向她。
又聽她道:“葉景歡將他護的很好,從不讓他做任何他不願的事,所以……”
“所以……我果真不是個東西。”
“什麼都不知道,居然還敢妄想說要娶他……”
秦之予說著,忽然就笑了起來,隻是眼眸卻早已紅的不成樣子了。
——
沈輕離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這個從一開始就一直說要娶他的女人。
哦,不對,不是娶,是納。
娶為夫,納為侍。
她是不可能娶他為正夫的。
彆說他已經娶了正夫,就算是沒有娶,也不會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