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的腿剛剛拆了石膏,他就沒辦法進再繼續在家裡呆著不動了。
本來就在醫院躺了好多天,回到家又躺了半個多月,感覺整個人都要躺廢掉了。
這一段時間都是陳末在照顧他,當然,理論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陳末身為一個富家女,還是十分符合她身份地——什麼都不會做。
洗衣做飯這些就不說了,她平常也不可能自己動手。
加上秦初又是傷殘人士,基本上動不了,所以最後還是找了家政來幫忙的。
秦初自然知道陳末是有錢的,畢竟她家又沒有真的破產,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他是不應該知道這些的。
所以,他當然很正常地讓她不要再花錢請家政了。
理由是,畢竟他現在身無分文,他不可能這樣理所應當地花她的錢。
他看出來有好幾次她都很想開口跟他解釋,但最終都還是沒有說出口。
對於‘欺騙他’一事。
她心裡應當是很愧疚不安的。
不過她不說,他就也當做不知道。
不請家政後,他就用手機點外送的生鮮蔬菜之類的,然後自己動手做飯。
陳末倒是嘗試著做了兩次,不過最後結果實在是很失敗,所以就都讓他來了。
但她還是想為他做些什麼,於是,刷完打掃之類的工作就被她包攬了。
還好衣服有洗衣機洗,她隻要負責晾曬就可以了。
不過她完全沒想到的是,秦初做飯居然這麼好吃。
隻是看他的外表,她還以為他也跟她一樣什麼都不會。
但其實,他比她所了解到的那個他還要讓她更驚喜,所以,每每多了解他一些,她就會不自覺地更喜歡他一些的。
所以,能動彈的第一時間,秦初就去了菜市場。
在接到陳末電話的時候,他才剛剛提著袋子從菜市場出來。
“喂。”
“我……”
陳末聽到他的聲音,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
“我有事……想跟你說。”
“怎麼了。”
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拿著電話,然後輕聲笑問。
“是,很重要的事……”
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氣,陳末試探地開口問他:
“如果,如果我騙了你……你會生氣嗎?”
她語氣裡的小心和期冀那麼明顯,他如果聽不出來就真的很過分了。
於是沉默了好一會,他笑著問她:
“晚上回來嗎。”
“我給你做好吃的。”
陳末愣了許久,然後忽然就覺得,她好像,不那麼害怕了。
“嗯。”
即便他看不到,她也仍舊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會回去。”
對,是‘回去’。
“好,那我在家等你。”
家嗎……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他們像是結婚了一樣,就像一對夫妻。
好像他在家裡等著她。
而她就也是屬於那個‘家’裡的一份子了。
心口處有什麼暖暖地湧上來,她能夠很真切地感受到。
所以在掛斷電話前,她沒有預想地,就叫了他的名字。
“嗯。”
他輕輕應聲。
她聲音很低很輕,輕到他以為仿佛是自己的錯覺。
“我想你了。”
記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好像每次都是他說的比較多。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說的那些話,又能有多少真心實意呢。
所以,她就算是不知道他的真麵目是什麼,潛意識裡對他其實還是沒有全部接受吧。
尤其是像她這樣的性格,對感情方麵其實是最敏感不過的。
所以,能聽到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地跟他說這句話,她的確是改變了很多。
畢竟,他們從分開到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天而已。
秦初笑了笑。
“我也想你了……”
說著又加了一句。
“很想。”
於是最後,陳末心滿意足地紅著臉掛了電話。
而她的這幅樣子,全被她哥陳昱看在眼裡。
她的房門半開著,陳昱站在那裡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原本,他是想找她聊聊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回到自己房間,他就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幾乎隻是剛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
“喂,你找我……”
略帶欣喜的女聲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明天,有空嗎。”
對麵似乎頓了頓,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又聽到他開口道:
“有空的話,明天來我家。”
好半天,手機裡傳來有些驚喜又帶著不可置信的聲音:
“你是要帶我……見家長嗎?”
陳昱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聲音仍舊冷淡:“要來嗎?”
“要要要,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可不能反悔,我明天一定去!”
掛完電話,陳昱終於露出一個冷冷的笑來。
專騙女人錢的小白臉是吧。
既然他怎麼說,她都不信,那他就要當著她的麵,把那個小白臉的虛偽麵具一點一點撕下來。
——
秦初剛剛把煲好的骨頭湯打開來,陳末就回來了。
他低頭聞了聞味道濃香的湯,笑了笑,又將蓋子蓋了回去,轉身給她開門。
意外地,看到她手裡除了一個手提包,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拿。
她明明說要回去拿衣服的,也說好要跟家裡人說他們合住的事。
雖然她之前已經在他這裡住了好久了。
但是到底還是沒有跟家裡人明說。
總歸是不一樣的。
畢竟對於陳末這樣的富家千金,就算在外長住一段時間也都是正常的,誰在外麵還沒有一兩處房子了,畢竟生活的環境本身就不一樣,家庭對她的要求也很寬鬆。
但要跟一個男人合住,意義到底還是不同的。
尤其是他這種人啊。
看來是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不用鑰匙。”
他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的,隻是笑著避開重點。
陳末一怔,看向他。
然後很理所當然地回他:
“因為你在家啊。”
所以,她當然想讓他給她開門。
秦初讓開身,讓她進來。
一進門,就是撲鼻的濃香,很是誘人。
“好像啊,你做了什麼?”
陳末一邊問,一邊像個小老鼠一樣,自動地就尋摸到了廚房前,抬手就要掀開煲湯的蓋子。
“很燙的,小心。”
他剛說完,她就哎呀一聲,丟開手。
他趕緊上前握著她的手,然後放到水龍頭底下,打開涼水衝了起來。
她的手指本身白皙纖長,很是好看。
被燙了一下,兩個指腹都有些紅了。
秦初一邊皺著眉,一邊看著她的手。
陳末能感覺到氣壓在降低。
他……好像生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手已經沒那麼疼了,想要抽回手,但他卻還是握得緊緊的。
“已經……不疼了。”
秦初聽到她帶著小心的內疚的聲音,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覺地放軟了些,但到底還是沒鬆開。
“再等一下,多衝一會。”
他溫聲說著。
陳末於是就老老實實地被他握著手,看他很認真的替她擔心,隻覺得心裡頭像是有羽毛在撓一樣,酥酥的,癢癢的。
又衝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水關了。
又拉著她坐到床邊,去拿了醫藥箱。
找到一小瓶燙傷藥膏,然後拿了棉簽給她塗抹。
藥膏塗上去,有絲絲涼意,很舒服。
好在燙傷的地方不大,也不是很嚴重,及時地衝了涼水,再塗上藥膏就好很多了,隻是看著還有些泛紅。
“從現在開始,你就老實呆著,什麼都不準動。”
秦初給她塗完藥,然後很是認真地跟她說。
“啊……”
陳末有些難受。
“那……也不能吃飯了嗎?”
聽出她語氣裡的不舍和可惜,秦初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