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一愣,隱約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幾分耳熟。
沈白狠心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立刻眼淚汪汪,“沒錯,沈天天就是我的兄長,但卻是個喪心病狂的混蛋!”
“他拋棄妻子,還害死了爹娘,我曾對天發誓,再見他必定手刃以他血祭奠雙親,所以,當我聽說他在附近後,就忍不住的偷跑下山去找他,但我沒想到那個混蛋竟然心狠至此,要不是想著師尊,說不定我已經慘遭他的毒手!”
雲寒依舊冷著一張臉,“這麼說,你身上的蠱毒也是他下的。”
沈白堅定點頭,“沒錯,就是他!”
雲寒若有所思,他扶起還跪在地上的沈白,隻是說道,“這蠱毒凶狠,你這兄長,已入邪魔歪道。”
沈白看著雲寒深信不疑的表情,稍微有那麼一點的心虛,沒敢說話了。
“他待你如此,今後你若遇他,也不必留情,隻是不得執念,你修道之路尚長,萬不能因此而生心魔,可知曉?”
沈白愣了愣,猛的點頭,他離雲寒很近,鼻尖都是雲寒身上的冷香。
“此事便就此揭過吧,你也無需為此執著,待你修為大成,自然可以了卻此事了。”
“師尊,我、”沈白抓住雲寒的袖子,動了動口,在雲寒麵無表情之下,硬生生的把話題給拐了一個彎。“我能看看你的劍麼。”
“……”
雲寒眼裡似乎有著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他側頭,看向那鏡湖。
“我已不持劍。”
“……”
“它就在湖底,要去看嗎?”雲寒轉回頭看向沈白,微微低頭之間,兩邊的流蘇輕輕流動,一頭青絲點點滑落。
沈白吞了吞口水,眼中隻剩下這張絕色的臉。
“好、好啊。”
雲寒握住沈白的手臂,然後朝著鏡湖之中飛去,腳尖輕輕踩在那蓮葉之中,蓮葉嬌羞的動了動,晃了晃身姿又恢複了原樣。
然後,兩人直接沒入湖水之中,沈白下意識想要閉上眼睛,卻感覺到周身一片的真氣遊蕩,將外界的水全部隔絕開來。
他睜開眼,然後看著這鏡湖之下。
誰知這鏡湖之下竟然也另有一番天地,所有的蓮葉蓮花都無根而立,最中心處,乃是一方小亭子,正是之前沈白看到的那個動不動就消失的小亭子。
雲寒拉住沈白的手,然後朝著那處小亭而去,然而兩人剛剛站定,這小亭就如水麵漣漪一般被蕩漾開去,什麼都沒留下,時候卻是光亮大起。
沈白微微閉了閉眼睛,然後握緊了雲寒的衣袖,那衣袖輕柔,握在手上冰冰涼涼格外舒服。
四周仿佛鏡花水月一般,就連上方那些蓮葉蓮花,似乎也隻是鏡子裡麵的,虛虛實實,似是而非。
“師尊?”沈白忍不住的出聲詢問。
雲寒伸出手,整個湖底都變得沸騰起來,又仿佛四周都變得扭曲起來,然後,他們身處之地,卻是另一番天地。
他們的腳下仿佛是一塊大鏡子,淌了水,行走之中帶著點點漣漪,但卻沒有被水侵染鞋襪。
天空仿佛也是一塊被裝滿了水的鏡子,沈白抬頭看了看,但卻又沒有倒影。
“師尊,你把霜光十四夜藏在這裡的嗎?”沈白問道。
雲寒卻是微微搖頭,隨即又釋然,對準正前方伸出手指去,寬大的衣袖揚起,從沈白的眼前落下,然後,他的眼前的半空中,出現了一柄劍。
一柄,足夠震懾無數心神的劍。
那劍就這麼浮在虛空之中,四周凜冽的劍氣縱橫,那劍卻是樸素,無寶石鑲嵌,也無配飾點綴,然而每一寸,卻仿佛是最精心的傑作,也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配的上它。
它是一柄劍,就該是一柄劍。
沈白突然就想起自己的白霜劍,他的白霜劍其實也算是上上之品,然而跟這把比起來,跟玩具一樣。
何為劍?
就該鋒利到眾生畏懼,就該一劍霜寒十四州,當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不會想要去征服它,隻想要被它征服。
而這柄利劍的主人,又該是怎樣的呢?
沈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扭頭看向雲寒,雲寒不解,以為他想要握一握這劍。
他伸出手,微微握緊,那霜光十四夜渾身顫抖,然後嗡嗡兩聲朝著雲寒飛來,在兩人身側轉了幾圈,然後老老實實的落入雲寒手中,似乎剛才的眾生畏懼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