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白歎下一口氣,略帶著幾分冷漠,“此事我已決定,無需再談。”
“宮主,此事萬萬不可!”
“絕對不可!”
“甚至是不妥,豔雪宮的名譽豈能任由宮主為一時之樂毀去!”
沈白站起來,渾身的氣勢突然傾瀉而出,一種無言的威壓輕輕從長老殿中蕩開。
沈白垂下眼簾,朝著下方十個女人身上輕輕掃過,隻留下一句。“待我懷上麟兒,我自當會讓他消失。”
十大長老紛紛皺眉,有人麵麵相覷,卻還是搖搖頭,似乎是默認了。
如今的豔雪宮主已經掌權百年,卻對培養下任宮主之事毫不在意,人人都道豔雪宮主專情一人,此事也曾讓十大長老傷透腦筋,卻是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家宮主想要孩子了,但那人的身份麼。
待到沈白走後,十大長老卻是留在繼續商議。
“難不成真讓彆人知曉,宮主養了個男寵不成。”
“我聽弟子回報,那個男人進了宮主的寢殿就從未出來,想來不是個惹事的。”
“他若不惹事,怎會迷惑宮主?”
有位長老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既然宮主願意為下任宮主準備,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你的意思是?”
那位長老笑笑,卻是無比認真,“就讓那個男人侍寢,宮主也隻不過現在起了幾分興趣,隻要宮主懷有孩子,那個男人,也不必留著,而如今之計,就是儘快讓宮主有孕,且將那個男人的身份徹底保密起來。”
“不錯,便如此決定!”
眾人都覺得甚好,其中一位長老卻依舊不放心,“隻是宮主當年專情一人,怎會突然收個男寵?”
“嗬,百年寂寞,找個與那位仙人相似的,以解心中寂寥,未免不是人之常情。”
“倘若宮主當真是尋找相似倒是,就怕宮主生出情意。”
“這倒好辦,那我們就必須提醒著宮主,她所愛之人乃是那位仙人便可。”
那位長老胸有成竹,隻是淡淡道,“此事交給我處理便可,哪怕宮主對那個男人生有情意,嗬,也是因為宮主專情原因。”
其他幾位長老紛紛點頭讚同,似乎此事,便這麼決定下來了。
而沈白這邊,卻是有點忙得頭疼,他之前在禁地養傷,宮內堆積了無數的事情,十大長老倒是處理了一些,可需要他處理的,全部都留給了沈白。
沈白腦殼都疼,現在看到玉筒或者書信都覺得不舒服。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沈白想著可以回去休息,卻被人十大長老請去了風雅閣,說是風雅閣為宮主準備了一份好禮。
沈白,沈白腦殼更痛。
朝著風雅閣去的路上,沈白很努力的想了想十大長老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反對吧,他態度這麼堅決反對也無效啊,要是讚同吧,這事傳出去到底名聲不好,其實之前沈白也是覺得突然收個男寵傳出去名聲不好。
不過他不怎麼聰明,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於是,他就把這個難題,愉快的拋給十大長老去處理了。
十個人,總比他一個人想出對策容易多了吧。
每當此時,沈白都不得不有種說不出的自豪感,有時候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自己會這麼的聰明,大概真的是因為他無以倫比的人格魅力吧。
風雅閣伴湖而建,旁邊就是月雪湖,風雅閣便在江中,那弟子將沈白請到風雅閣之前,卻是行禮不再往前了,隻說十大長老為沈白準備的禮物在那風雅閣之中,宮主一去便知。
沈白:……
沈白心裡有了點,不妙的預感。
他朝著風雅閣看去,通向風雅閣的欄杆卻是都點起小燈,白色的燈籠掛在兩側,像是迎接著誰一樣。
月雪湖湖麵掀起片片波瀾,將天空的皎月映照得晃晃悠悠著,夜風而過的時候,瞧著風雅閣裡麵一片的暖光,會覺得那是一處美好之地。
沈白遲疑了一下,然後朝著風雅閣而去,欄杆上有著白色的絲綢點點晃動,那些絲綢被打上花,掛在欄杆外側,風起的時候吹起像是道道波光粼粼的水麵,不得不承認,風雅閣的確建造得巧妙,也讓人置身夢裡。
沈白走進風雅閣,卻發現裡麵燈光通明,地上堆滿了明珠,發出白色的光亮,讓人置身仙境。
無數的紗簾揚起,帶著一場說不清的曖昧。
沈白上樓,走向最裡麵,隻見隔著紗簾,沈白看見一道影子立在其中。
沈白眉頭抽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然後進去,穿過層層紗簾,那人站在最後一層紗簾之後,直挺的背脊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傲氣之人。
在朦朧的白色珠光之下,沈白隻看見對方一身的白衣,還有執在手中的一柄利劍。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這都是一副很美麗的畫麵,但是卻讓沈白下意識的遲疑。
因為那背影像極了一個人,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
尤其是悠悠燭光之下,窗外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朦朧。
夜風正濃,涼風微起。
月雪湖的湖水不似鏡湖那般平靜,湖麵總是蕩起波瀾,卻又似乎帶著敘說的點點情意綿綿。
【叫師尊。】
‘……’
沈白遲疑,他看著那背影,猶豫了片刻喊出兩個字,“師尊?”
那道背影僵硬住了。
然後,那道背影緩緩轉過來,那張堅毅的臉讓沈白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特麼玩我呢,我招你惹你了。’
【嗬。】
‘嗬什麼嗬。’
【相信我,不叫那聲師尊,你今晚會有大麻煩。】
‘我信你個大頭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信你可以試試。】
‘沒空跟你試。’
沈白上前幾步,看清楚了,發現的確是豐天。
他伸手掀起紗簾,打量了一圈豐天,發現豐天的打扮特彆像一個人,像師尊,他好笑,“你穿成這樣乾什麼。”
豐天看向窗外,“那群女人讓我來侍寢。”
沈白:……
其實一開始豐天也是非常抗拒,那群女人拿著衣服進來就要給他打扮,豐天承認他是想要殺了這群女人,直到其中有一個人如此說道。
“能夠侍寢宮主,已是你莫大福氣,不然憑你不過元嬰修為,連見上宮主的麵都沒資格。”
當時豐天隻聽到了侍寢兩個字。
侍寢麼,讓他跟師兄……
於是,豐天點頭,卻不然那群女人靠近,他沫浴好,換上衣服,卻是心猛的一沉,這副打扮,太像一個人了。
於是,豐天等在風雅閣之中,他等著自己的師兄過來。
然而心裡卻到底忍不住的存了一分期待,或許師兄不會將他錯認,或許師兄不會叫錯他的名字,或許師兄,眼裡也能有他這一個人。
但是那句‘師尊’再次讓豐天明白,原來在你的眼裡,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師尊麼。
豐天將樓上所有的燈光熄滅,那些明珠卻突然失去了光亮,整間屋子裡,隻有那幽幽的月光從傳來灑落進來,落在兩人的身上,兩人的身影被拉長溫柔的落在地上,無比的溫柔。
豐天看著沈白,隻是沉默。
師兄,是不是隻有扮作師尊模樣,你才會想要與我、與我,共度良宵?
沈白覺察出氣氛有點不對,他看了看豐天,然後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師弟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月光挺好看的哈,跟雲峰一樣。”
豐天:……
又是雲峰!
你心心念念,隻有雲峰跟師尊麼!
豐天嘴角掀起一抹嘲笑,他看著沈白,良久良久,最終忍不住的開口,卻是諷刺十足。
“師兄,不想與我共度春宵麼。”
沈白:……
沈白想了想,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我覺得這種事還得你情我願,天時地利才能人和,師弟你覺得呢?”
豐天眼底嘲諷意味十足。
不過是因為今晚的人錯了而已,師兄,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然而你心裡,終究沒我這個人。
豐天衝著沈白過來,固執的看著沈白,臉上的神色很明顯就一個意思,‘如果我說今晚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呢?’
沈白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被豐天握住肩膀。
沈白:……
師弟咱們有話好好說啊,這事咱們怎麼也得講個你情我願吧,我都快把你當爸爸了師弟,爸爸,這是不對的!
豐天看著沈白,月色之下,沈白睫毛微微顫抖,眼底仿佛有著波光閃爍,豐天情動,他另一手輕輕捧起沈白的臉,然後緩緩俯身親吻而上。
沈白:!!
師弟,冷靜,咱們冷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