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很冷, 沈白被拖進鏡湖之後, 其實直接就閉上了眼睛, 那是下意識的身體反應。
但是閉上眼睛了好一會兒, 沈白也沒被湖水給嗆著, 似乎除了冷了點外, 他還被什麼東西抱著。
沈白睜開了一隻眼睛, 看著抱著自己的師尊，立刻就閉上了。
肯定是他睜眼的姿勢不對, 沈白等了一會兒，然後又睜開一隻眼睛，還是師尊。
臥槽，師尊你怎麼了！
“師尊, 你、”沈白開了個頭就說不出來了，如今麵前的師尊, 跟之前的師尊很不一樣。
沒有頭戴白玉發冠, 沒有垂下的銀色的流蘇流雲拂月穗, 一頭的青絲自然的垂在身側, 很長很長, 似乎快要腳腕了, 依舊是絕色的臉, 卻仿佛冷玉一般泛著點點光芒, 輕柔的廣袖衣袍在水中蕩漾。
沈白自認見過師尊很多不一樣的一麵, 卻唯獨, 沒見過如此的師尊。
若真要說起來, 似乎那日在寒潭之前，沫浴之後的師尊，與現在有幾分相似，卻全然沒有如此這般的，這般的冷。
他仿佛一塊冷玉，又帶著利劍的鋒利，偏偏臉色看著，卻又脆弱極了。
明明是如同皎月一般永懸於天空神祗一般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那張絕色的麵容，似乎足夠讓萬物都失去顏色，是雪色跟月色都無法比擬的絕色。
然而那雙眼睛，卻仿佛更讓人沉淪。
那雙如同月光一般的眼神，帶著幾分冷清，又帶著幾分微涼，還有一縷說不清的柔情。
夜色深處，即便是如此灑落在凡間的月光，似乎也微微動容了吧。
沈白隻看到師尊的眼裡隻有自己，仿佛天地萬物，在他的眼裡，都不存在，唯一清楚的存在的，是他。
哪怕這張臉變化無數次，卻依舊能夠一眼就被師尊認出來的靈魂。
沈白看到師尊眼神微動，然後微微朝著自己靠過來，師尊眼中的自己，緩緩閉上眼睛。
雙唇微微相觸，無比的輕柔，卻又仿佛帶著強勢的纏綿。
沈白抓著雲寒的衣服，微微皺眉，然而雲寒卻將沈白抱得更緊，一隻手微微托住沈白的後腦勺，然後微微張開雙唇，輕而易舉的就撬開了那本就不牢固的入口。
沈白抓緊了雲寒的衣服，任由著雲寒加深了這個吻，哪怕雲寒仿佛想要得更多，更多。
沈白想要推開，然而一碰到雲寒的身體，就下意識的變成了另一種意味，仿佛欲拒還迎。
這時候，沈白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雲寒。
他無法抗拒自己的師尊，無論師尊要做什麼，或者是想要什麼，他都無法抗拒。
這份無法抗拒的緣由到底是什麼，沈白卻不知道。
他隻是知道，他無法抗拒。
四周似乎無比的安靜，原本就是在鏡湖之中，安靜是正常的，鏡湖什麼都沒有，隻有滿湖的寒氣。
還有，湖底的雲寒。
沈白突然懷念之前鏡湖蓮花盛開的時候，偶爾蓮葉之中的露水落入湖水之中，會掀起點點的漣漪，仙鶴在棲息在鏡湖之中，偶爾吃掉幾片蓮花。
不像現在，不像現在這般寒冷刺骨。
似乎過了很久，雲寒才肯鬆開，他意猶未儘的結束了這個吻，卻似乎並沒有儘意，也對，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止如此。
沈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早就被吻得有點七葷八素了，腦子正在重新開機之中，隻是愣愣的看著雲寒。
雲寒微微抵著沈白的額頭，他兩旁的青絲有的落了下來，不戴白玉發冠的雲寒，似乎的確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感覺。
沈白似乎很少跟雲寒這般親近，這般親昵的行為，若是換了寧千機沈白還覺得還算正常，換了自家師尊，沈白現在隻覺得腿有點軟。
似乎，越來越軟。
雲寒隻是看著沈白，隻是看著，他的眼裡倒影著沈白的模樣，也看到了沈白的眼裡，隻有自己。
我的眼裡隻有你，你的眼裡，卻仿佛藏著浩瀚星辰。
雲寒抱著沈白，緩緩在鏡湖之中落下，鏡湖最下麵有一寒冰床，之前雲寒都是在那上方療傷。
過了一會兒，雲寒伸出手碰了碰沈白的臉頰，眼神微微動容，“是夢麼。”
沈白卻是猛的微微睜大了瞳孔。
師尊以為，師尊以為，這是夢麼。
沈白心跳得有點快，可能是他現在恢複了神智，也有可能是他現在意識到了什麼事情。
從一開始，沈白就曾有過很朦朧的感覺，隻是每當那感覺出現的時候，似乎係統總會出現，然後那種朦朧的感覺，似乎也就被打斷了。
沈白覺得自己好像，好像有點，想要褻神。
他對雲寒，似乎也並不是全然隻有師徒之情，當然，對沈白來說，雲寒那張臉，讓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之前沈白對雲寒有過欲，但隻是無比朦朧又模糊的感覺，畢竟沈白對雲寒的這張臉，實在沒辦法忽視。
如今靠得這麼近，任何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估計都無法抗拒。
甚至，這修真界，有的是人想要沉淪進這月光一般的眼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