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懷裡噌得亮出我尖銳的爪子——大爺的,區區凡人爺用害怕嗎?
我對著這凡人一頓亂撓,這愚蠢至極的凡人,竟然滿胳膊鮮血都不撒開本大爺,爺累了,收起爪子,免為其難地“喵”了一聲。
意在說——這麼麻煩的凡人,那麼在本大爺還沒有找到重新變為人身的辦法前,就讓你先服侍本大爺一會兒吧。
這凡人竟然把爺的退步認成了對他的讚同,他彎起眼睛湊下頭,拿臉在爺的臉上蹭了下。
惡心的爺滿身貓毛都炸了起來,爺想要從他懷裡衝出去,這人竟然狠狠地箍著爺的貓身,我越要跑,他還越箍得緊,力氣大的大爺我沒忍住嗷嗚了一聲,一爪子剮上他的臉。
這小白臉,一身窮酸模樣,發髻都用一根路邊撿的木枝簪著,一張臉倒白淨,被本大爺平添了一爪紅血印,顯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他脾氣倒好,被貓撓得滿身是傷也不惱怒,手指抹掉臉上血水,黑黢黢的眼珠盯著本大爺還道起歉:“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
這人腦子不大好。
即使當了月餘時間貓,本大爺時不時還如此覺得。
一個月前那會兒,爺是被突發狀況弄的沒有反應過來,才遭了這歹毒凡人的暗算,把本財神爺困成一隻貓圈養在他的破屋內。
這月餘時間,爺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從這個破屋子裡跳出去,去尋幾個土地神之類的同僚幫忙,或是查查什麼神仙術法使用的卷宗,奈何本大爺每次腳爪子一踩到屋外土地上,就會被不知道什麼邪氣的東西燒上一燒。
總之,我小小貓身,肯定不能安全無虞的踏出這間屋子。
更何況,本大爺實在有些怕疼,沒辦法忍痛變成一隻燒焦了的貓從這間屋子裡逃出去。
不過這事,讓我了解到這凡人屋主何其歹毒,他竟然圈養起本大爺,企圖讓本大爺當他的招財貓,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本大爺被他圈養的這段時間,這歹毒小人寒酸的家門口竟門庭若市起來,時不時有些衣著華貴的人登門拜訪,一會兒給他安置這個,一會兒要給他塞兩下人仆從照料這窮酸人。
這他喵的全是本財神爺祥氣籠罩這間宅子的跡象。
思及此處,本大爺更是貓牙咬碎,氣得直跳上屋頂,兩天默不作聲,吃東西都是夜裡趁著這歹毒凡人睡後,偷偷溜進廚房偷吃。
按說神仙自是辟穀,奈何我成仙時日有些短暫,辟穀之術還沒來得及學習就變成了小小一隻貓。不吃東西的貓,當然會難受。
我在屋頂瓦片後窩了兩日,白日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無法動腦,夜裡又得饑腸轆轆下樓去覓食,雖然爺不想承認,但貓的腦容量確實不大,不然也不至於一件被小人關起來的小事想了半年才想明白。
這會兒被窮酸凡人嘬嘬聲吵醒了睡意,我偷摸著打了個哈欠,趁著精神,趕緊動腦——爺必須得離開這個地方,這人故意設陣法囚禁本財神,想借著財神氣運來發財或是做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好,總之我定不能讓這宵小之徒如意。
我偷偷透過瓦片窺視著院內站著的人,半年過去,彆人往他屋內運了不少好東西,就連大爺我夜裡墊得錦被都繡著金邊,這人還是穿著一副窮酸樣,頭發仍用木枝簪著。
——裝模作樣,本大爺內心長嘁一聲。
我本意是偷偷窺視,上下嫌棄打量這人的穿搭,眼珠掃視了一圈,抬起後竟跟這人黑黢的眼眸對上了,嚇得本大爺毛都豎了起來。
宵小之徒!宵小之徒!趁人不備,悄無聲息!嚇煞我也!
他在院內地上朝我招手,笑眯眯的彎起眼:“下來,我給你弄魚吃。”
大爺不喜歡吃魚!我伸爪撓了撓自己耳朵。
他又道:“我抓隻小老鼠給你玩好不好?”
“……”爺無語,這人腦子有問題,從來是貓抓老鼠給人看,沒見過人抓老鼠給貓玩的。
而且,爺怎麼會喜歡玩老鼠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