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毛。
“您找尋若大師,是為了問這些問題嗎?”
——當然不隻是。
因為溫泉附近水汽重,我沒法借著水霧寫字,爪子在地上刨了兩下,往旁邊溜達著自行舔毛去了。
溫稟這次沒跟上來,他視線跟著我移動,自顧自講起:“您說您成了仙,可我看您知道的事情還沒有尋若大師知道的多。”
我走得遠遠的舔著爪子,聞言略想翻白眼。
這人都把我變成貓了,還管我知道事多不多,我一無所知他把我困成貓,豈不是更方便?
他起身拿件衣服披上身,又緩慢朝我走來,慢騰騰講道:“老師您過去同我講,話本子裡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不知您當神仙後,是否果真如此?”
我在地上磨爪子。
他走在我麵前蹲下身,衣服未穿好,頭發也濡濕著在往下滴水,他伸出右手輕執起我右爪,眼睛微彎:“既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阿倫想來自己命不會太長,老師不過人間陪我十幾日,可好?”
“……”胡言亂語,真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那也得等我回天上去一天過他一年時間,我抽回了我的爪子。
他手掌懸空片刻,許久未出聲,我舔了會兒爪子,才見他收回懸空手掌,輕攏成拳覆在唇上咳了數聲。
我抬眼看去,這人眼睛黑亮似窩著一汪水,麵皮紅暈泛起——看著是發熱了。
這體質也太差了,難怪知自己活不長久。
我嗷了一聲,他兩根手指探了探自己麵頰,眨了兩下眼,把我從地上抱起,衣鞋都不著,徑直往溫泉外走去。
宮人遠遠見他,急忙拿著衣袍上前要給他穿上,溫稟不迎也不躲,徑直走過。
宮人衣服沒給他披蓋上,急急跟過來。
溫稟就這麼帶著身後一串要給他穿衣、穿鞋、擦發的宮人,抱著我回了寢殿,他把我放在貓窩中,蹲下低聲同我解釋了一句“阿倫體質特殊,病了總要許久才好,勞老師費心”。
自顧自說完這句後,他便起身回到被宮女暖好的塌上躺下,吩咐跪在他塌邊的宮人:“我有些發熱,讓崔老來看我。”
宮人應是,急忙出去。
溫稟在床上躺了片刻,呼吸重起、身上又發起汗來。
——這人體質真差,確實是個短命模樣。
等宮人來來回回換水替他擦汗,名為崔老的庸醫背著個藥匣子急忙趕來替他看病。
前後忙了數個時辰,直至深夜,眾人才退出他寢殿,在外間候著了。
我盯著魚缸裡的遊魚,伸爪撥了下水麵,水中遊魚居安不知思危,隻愜意地晃著魚尾,我在水麵衝它們齜了下牙齒。
無一條遊魚理睬我。
我前爪扒上碩大的魚缸口,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水裡。
我睜著眼睛,水中顏色瑰麗的遊魚也睜著眼睛,擺放在缸底的水草和五顏六色石頭,讓缸底看起來色彩斑斕。
我貓頭埋在水中,細數完了水中幾顆石子,也不見有要暈厥過去的跡象,我心一狠,索性把懸在缸外的後腿也抬了起來,後腳蹬到缸上,用力往前一撲,頭栽進水裡後,貓身也完全進入了魚缸中。
悠閒的遊魚被大動靜嚇了一跳,在水中遊躥起來,我伸爪撥回來一隻險些要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