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了個三尾狐妖,架也不打了,整日和狐妖在寢殿裡恩恩愛愛,這小鬼跑去把狐妖三根尾巴上的毛綁起來打了個結,現在這煞神衝冠一怒為紅顏,揚言逮到這小鬼的人,他甚至可以把五殿殿主的位置讓給對方坐,自己跟愛人歸隱去。”
“……”我喝水被嗆,大咳了好幾聲。
音魃又忿忿不平地繼續告起狀來:“他有一次還幻化成我殿內鬼差,領著一排等投胎的人去醉仙樓喝酒,那些投胎魂魄全部喝得醉醺醺回來,後來好歹趕著時辰投胎,可一個本該是一生富足豪紳命的有德之人,腳下踉蹌一腳踏入了畜生道。”
我伸手撓了撓臉,點頭與她共同批評:“豎子頑劣。”
音魃大哼了一聲。
我如此插科打諢兩三回,不知道為何告他的狀全都告到了我這裡。
我沒法,隻能趕鴨子上架,丹璀讓小鴉打包收拾出了個我的包裹,把我連同包裹一起扔到了修羅界。
我也不知道我個隨手就能變出金錠子的神仙,離家為什麼背上還要背著個行囊。
我便背著這個行囊,動身到了一殿的醉仙樓。之前小狐妖肩上扛著的一缸酒,我還記得,好奇那是什麼滋味。
醉仙樓內熱鬨,妖、鬼和遲遲不肯投胎的凡人魂魄穿行其中。內部光亮璀璨,我自大門而入,門旁兩個鬼侍童咧著大笑容對進出客人擺出歡迎和恭送動作。
我尋了個偏僻座位坐下,要了一壺招牌酒。
我起先還笑這酒樓名字叫醉仙樓,好大的膽,兩口酒下肚,我頓了頓,抬起手指逼掉了身上酒氣。
再抬頭,隻見眼前燭光恍惚了一瞬,我對麵坐下來一人。
周圍嘈雜和喧囂斷斷續續,他拿過我麵前酒壺,給空酒杯裡倒了一杯酒:“這酒如何,可還喜歡?”
我看了他一會兒。
“你叫元淮?”他笑問,又抬袖,替我倒了杯酒,笑吟吟地看向我,“你們那個從天庭下來找我的笨神仙,告訴我說,我之前是天庭老大,為了救你們這群神仙以身獻了這死魂海。”
他笑眯眯地感歎道:“那你們也太無用了。”
我手肘支在桌上,托著自己的下巴看他——這種說話方式,好像更像了。
我眨了兩下眼睛,也笑:“你叫什麼名字,還沒有名字嗎?”
對麵這人小酌了一口酒,他還是副笑吟吟模樣:“那你給我取個名字嗎?”
我突然想起,當初我自神魂海誕生後也沒有名字,也是這麼跟吟無說的,我說吟無:“我都沒有名字吟無,你要給我取個名字嗎?”
吟無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上“元寶”二字,我沒見他眼內揶揄,好奇問他是什麼意思。
吟無抬手喚來一個我變的金元寶,放在那元寶二字上,一本正經道:“元寶,固然是又貴又重,眾人都喜歡的東西。”
我點頭,覺得這名字好,欣然接受。如此用了好些年,後來看了幾本書,受了些教育,才後知後覺這人耍我,尋常人應當不會這般取名字,小貓小狗才是這種名字,氣得立刻給自己改了名,還氣勢洶洶地讓旁人必須叫我“元淮”。
現在仙界一些小神仙,不僅不知元寶,連元淮也不知道,隻知我是“周遂衍”。
我看了對麵這人一眼,興起準備給他取個名字,叫“招財”便不錯。
剛要講話,又突然意興闌珊了起來,我托著下巴的手掌,手掌在臉上點了點,告訴他:“我天界神仙取名,是由名帖石自行生出,你們這兒沒有嗎?”
這是後來神魂海誕生了太多人,吟無便造了個名帖石立在神魂海旁,若有人誕生,名字便自行刻在名帖石上,也省去他文化水平有限,隨意亂給人取名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