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櫻聽到暖男弟弟的話,竟有些想哭。
現代的弟弟曾打到她骨折,古代的太子弟弟卻是個萬事以姐姐為尊的姐控。
原生家庭可以拋棄,但穿越過來的家人不能丟。
翌日一早。
嶽櫻辦理出院手續,並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身上隻有三萬存款,顯然不夠養活這一家貴族,目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去路上。
嶽文建趴在車窗上,看外麵的車水馬龍,城市高樓。
不由發出感慨:“朕生平第一次見如此仙境。”
他摸著車窗,問前座的嶽櫻:“櫻櫻,這巨獸,當真不會吃了我們?”
嶽櫻回答:“父王,您這一身細皮嫩肉,如果巨獸真的吃人,您覺得什麼巨獸可以忍住不吃您?。”
後座。
嶽峯突然大叫:“王姐!剛才駛過去一輛無篷巨怪!裡麵坐著一位絕世美人,赤色長發,衣不蔽體!傷風敗俗,丟人現眼!”
嶽櫻挑眉:“好看嗎?傷風敗俗你還看?看了幾眼?要不要給你洗洗眼睛?”
嶽峯坐直身體,不再看外邊,並小聲嘟囔:“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沒有我王姐好看!我王姐貌美如天仙,是大嶽第一美人。”
司機嘴角直抽,跟副駕的嶽櫻對視一眼。
嶽櫻咧嘴一笑,低聲解釋:“明天打算送他們去三醫院。”
三醫院是市裡出名的精神病醫院,司機立刻理解。
小區位於南郊,臨近錦城垃圾山,是錦城出名的“貧民窟”。
一下車,酸臭味拂麵而來。
嶽文建捂住口鼻:“櫻兒,這是何處?”
昨晚嶽櫻已經簡單跟他們解釋過這個世界,三人消化了不少。
嶽櫻回答:“這裡就是我們以後的家。”
走進小區,迎麵遇見一個送小孩上學的老人。
老人看見他們一家四口,指指點點,教育孫女:“以後看見這家人繞著走,彆離他們太近,知道嗎?”
小孩仰頭,歪著腦袋問:“為什麼呀?嶽櫻姐姐辣麼漂亮。”
老人回答:“漂亮有什麼用?撿垃圾的女兒,身上都是臭烘烘的,還勾引廠裡廠長,這種人□□都不如。乖乖,千萬不要跟這種人學,知道嗎?”
嶽櫻嗬嗬:“王奶奶,您對著小孫女,一張口就是侮辱女性的詞彙,怎麼著?是想把你們家小孫女教成小太妹啊?也是,您這種賤民,沒什麼文化,又能給小孩什麼家教?”
她看向乖巧小女孩,說:“小妹妹,千萬不要聽你奶奶的話哦。要有自己的是非觀。”
王奶奶氣得腮幫子直鼓,瞪她一眼,準備離開。
嶽峯氣得攔住老婦人,怒道:“大膽刁民!竟敢辱我王姐!給我王姐磕頭道歉!”
皇後雍容雅貴地立在一旁,冷漠地打量這位奶奶。
沒有說話,也沒有怒容,卻無端給人一種壓力。
一副“你不給我小公主道歉,就砍你頭”的神情。
嶽文建負手而立,不怒自威:“朕的掌上明珠,豈容你汙蔑?你現在磕頭認錯,朕免了你九族連坐。”
白發奶奶被這家人陣仗,嚇得牽著孫女往後一退。
嶽峯挑眉,哼了一聲:“知道怕了?”
奶奶罵道:“你們發什麼神經!”
嶽櫻揉了揉眉心:“…………”
頭好痛。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穿過來時有多蠢。
白發奶奶嚇得抱起孫女跑開。
——這家人到底還是瘋了。
上樓開門時,住在他們隔壁的大表嬸從門內出來。
大表嬸李香琴和嶽櫻在同一個工廠,同一支流水線。
嶽櫻是她帶進工廠的,如今工資卻比她高,她早就不爽,經常在嶽櫻父母跟前搬弄是非。
嶽櫻剛穿越過來時,沒少因為她搬弄是非被打。
見嶽文建一家三口好好地站在門口,她納悶兒道:“呦,文建,英子,你們沒事兒了?”
她瞥了眼嶽櫻,又說:“文建,英子,你們可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昨個兒,你們被砸到頭破血流,她愣是不叫救護車,還站在那裡看你們笑話。我看她是巴不得你們死,這要是我閨女,一定好好教育。”
嶽文建和章英兩口子,冷眼看著這位遠親。
嶽峯心裡火冒三丈,這婦人分明是見不得王姐好。
他甩了甩並不存在的大袖,哼一聲,氣勢十足:“大膽刁婦,我王姐豈容你編排?”
李香琴一愣,繼續添油加醋道:“嶽峯,你電視劇看多了?”
她繼續添油加醋:“依我說啊,是櫻櫻單相思,自個兒編排了和張廠長的故事。人家張廠長名校畢業的碩士,你們家櫻櫻大字兒不識幾個,哪兒配?”
嶽峯上前揪住李香琴衣領:“刁婦,你當真以為,本太子不敢扒了你的皮麼?”
少年雙眼血紅。
李香琴被嚇壞,尖聲道:“嶽峯!你做什麼!你這是要打嬸兒嗎?”
嶽峯一向克製,不惹事,是個老實太子,愛民如子。
可一旦有人觸及他的底線,什麼太子包袱統統可以不要。
他的底線,是姐姐嶽櫻。
李香琴被這架勢嚇到。
發現這一家四口都不對勁兒,看她那眼神,好似要剝了她的皮。
她喊道:“文建,英子,快把嶽峯拉開!嶽櫻,快讓你弟弟鬆開我。”
嶽櫻一挑眉,冷眼看她:“嶽峯,表嬸兒臉上有蚊子,左右各一隻,你幫幫她。”
啪、啪。
這兩巴掌下去,李香琴的臉頓腫。
嶽峯本就是小區和學校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沒人敢招惹他。
李香琴丈夫兒子常年不在家,不敢跟這個混世魔王動手,就隔著門罵罵咧咧:
“嶽文建你個死酒鬼,生孩子沒□□,我對你家這麼好,你卻恩將仇報!”
“嶽文建我要告訴你媽!等著你媽來收拾你!我呸!”
“你等著,我非讓全村都知道你什麼狗德行!”
……
嶽峯把門開了條縫,李香琴立刻縮回自己家。
一家四口沒再搭理,進了屋。
嶽櫻回家第一件事,是把家裡座機電話線拔掉,以免亂七八糟的親戚突然電話過來。
第一,是為了防止電話被家人接到,導致他們被當成神經病。
第二,是為了斷絕亂七八糟的親戚走動。
嶽櫻家徒四壁,裡麵肮臟不堪,空氣裡充斥著一股酸臭味。
牆麵斑駁,水泥地麵。
餐桌上厚厚一層灰,發臭的碗裡有一隻發黴的饅頭,以及十幾根發潮的煙屁股,蒼蠅“嗡嗡”地圍著轉。
布藝沙發已經辨不清顏色,有油汙,也有塵垢。
嶽文建皺眉:“朕一代帝王,居然淪落至此,住如此陋室。”
經曆了國破,雖然一時改不了從封建社會帶來的毛病,可目前大家心態都還算穩定。
章英握住丈夫的手,安慰說:“陛下莫要歎息,最大幸事,是我們還活著。”
嶽峯全程拿手捂著鼻子,壓根不敢說話。
空氣裡的酸腐味兒令他作嘔,這裡的環境和味道,讓他想起了馬廄。
不。他的馬廄都比這裡乾淨。
昨晚嶽櫻已經跟他們簡單解釋過這個世界,也都明白現在的處境,也不敢過於挑剔。
嶽櫻撿起遙控板,打開《大嶽朝沒落》的紀錄片,一共32集,三人花了兩天時間看完,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