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淮當時笑了笑,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然後第二天就走了,什麼也沒帶,隻帶走了那盆小雪鬆。
他答應自己的父親,放棄從醫,讀文從政,條件就是轉去北城,連戶口一起轉,並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如果那份喜歡藏不住,那就走吧,鬨到兩敗俱傷的難堪,不如變成回憶裡一份美好的遺憾,說不定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就又回來了。
後來,果然回來了。
可是不是因為不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喜歡到分離三年斬斷一切聯係卻依然喜歡,喜歡到覺得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隻要能看見你,陪著你就好。
我曾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
而如今能說出這份漫長孤獨的喜歡,還能和你安靜地坐在一起,看車燈劃破夜色,路過這座我們從小一起生活的城市,於我來說,就已經沒什麼不好知足。
這些就是柏淮的心思。
他偏頭看向窗外。
突然笑道:“簡鬆意,除了這次,我好像還沒輸過。”
好像是。
簡鬆意想了想,從小到大,除了這次月考,柏淮就沒有輸過。
他什麼都是最好的,從來都是,優秀到令人發指。
而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自己,他或許也不會輸。
簡鬆意偏頭看向另一側窗外:“對不起。”
柏淮本來想說,沒什麼對不起的,喜歡你這件事,輸了就輸了,輸得心甘情願。
但他始終沒有開口。
簡鬆意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濃濃的白霧,擋住車窗倒映出的他的通紅眼角。
他沒有說的是,那句對不起,是因為如果他不那麼遲鈍魯莽和自以為是,這麼多年,柏淮會不會少嘗些苦。
深秋的夜,霧氣濃重,迷蒙地湧淌在這個城市裡,馳掠過夜色,身後隻剩一片又一片模糊的影子。
車窗上,隱隱綽綽地映照著身後的人,隻可惜太模糊,沒能看明白對方的心思。
隻餘下一室沉默。
車停。
下車,分彆。
簡鬆意突然轉身叫住柏淮:“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柏淮頓住,沒有轉身,隻是淡淡道:“有,很多,可是我怕你不愛聽。”
“柏淮,你怎麼老是這樣呢?你怎麼就這麼能藏事呢?我和你不一樣,我藏不住事,所以也不會猜彆人的心思。你這樣,我真的煩死你了。”
簡鬆意深深吐出一口氣,想氤氳掉眼角的霧氣。
“也煩我自己,跟個傻子一樣,這麼多年居然什麼都沒發現,還怨你,怪你,氣你,還以為你喜歡彆人,還天天哥倆好,還問你是不是暗戀我,還......反正我就是個傻逼。”
喉頭滾動:“所以,我們今天,能不能把話說明白。”
柏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肩膀的線條僵直:“我以為,你說對不起,我們就是把話說明白了。”
“明白個屁。”簡鬆意被柏淮氣得爆粗口,“怎麼就說明白了?說明白什麼了?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什麼時候喜歡的我?為什麼喜歡我?又喜歡我什麼?哪個問題你說明白了?你怎麼就這麼能委屈自己呢?把那些話說出來,讓我愧疚一下,難受一下,委屈委屈我,不行嗎?”
簡鬆意的眼角更紅了。
脾氣還是這麼差,沒耐性,愛炸毛,凶巴巴的,一身的刺兒。
偏偏不知道藏起自己軟乎乎的小肚子。
怎麼能讓人不喜歡。
柏淮緩緩吐出一口氣,轉過身,向前一步,站到簡鬆意跟前咫尺的距離,垂眸,迎上他的雙眼,目光溫柔,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卻擲地有聲,篤定而深情。
“是,我喜歡你。”
“什麼時候喜歡的,不記得了,可能從一開始就很喜歡。”
“喜歡你是因為你是簡鬆意。”
“喜歡你的全部。”
“問題都說明白了。”
“我很能受委屈,所以委屈你一下都不行。”
“這麼看來,我以後應該會很疼你,寵你,對你很好很好,所以想讓你當我男朋友,你看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提前更,是因為短小,以後應該還是八點。
今天短小,是因為前幾天實在粗長,8500,5700。5500,6100,還都是**章,以至於寫得有點腎虧,所以來個過渡章緩一緩。
畢竟要可持續發展啊!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所以牛也要歇歇!
不過為了對得起大家的營養液,我會很快粗長起來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