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憐司注意到他畏光的小動作,起身拉上窗紗。
他站在窗邊,看到高聳入雲的港口黑手黨大樓。
想起當初船員對太宰治滲入骨子的畏懼,他不禁輕聲感歎。不過,一想到世界上還有太宰這樣的人,總覺得十分幸運。在所有人不理解的暗麵,黑手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橫濱。
倏地,太宰治睜大雙眼,瞳孔緊縮。
聽到青年的用詞,他感到無比荒謬,舌尖抵過上顎,短短四個音節如此艱澀∶……幸、運?
這一刻,太宰治真真實實覺得青年腦子壞掉了。
自言自語被太宰治聽到,月城憐司泛上臊意,耳尖染上紅。
他指尖微動,鼓起勇氣轉身。嗯。
逆著光,太宰治看不清青年的神情。
見到太宰就會覺得安心。
但太宰能想象到他眼裡的認真。
原來灰色天空上方,真的會有更耀眼的太陽。
見太宰不說話,月城憐司急需什麼轉移注意力,他想起冰箱裡有一個蟹肉罐頭。他不吃海鮮,大概是之前太宰串門時,他買了放在冰箱裡的。
罐頭的保質期很長。
他拆封,遞給太宰治一個勺子。
太宰還喜歡嗎?他思考太宰治的口味是否也和心情一樣多變。
太宰治看著遞到手心的罐頭,眨了眨眼,喜歡呢。
啊、掉了。月城憐司前傾的動作,叫插在胸前口袋的筆掉落在地。
他彎腰去撿,起身時額頭蹭到太宰治的指尖,溫熱的感覺叫他下意識往後一退。
太宰治唇邊殘存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一乾二淨。憐司之前從不會避諱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
蟹肉罐頭變得索然無味。
待青年起身,他抬手掐住青年的下巴,迫使對方蹲下身。
太宰指尖用力地叫月城憐司隱隱覺著疼。他不解,疑惑地仰頭看去。
怎麼了?
太宰治自上而下端詳著青年,對方展現出完全臣服的表象。
玻璃彈珠一樣的晶瑩眼球裡,照出書中天堂的影子,現在天堂卻套著水蛭的殼子。
幸好,青年的眼神依舊懵懂,像不摻雜質的海藍色尖晶石,是剛遇到亨伯特的洛麗塔小姐。
沒有,是臟東西。太宰治隨意在青年額頭抹了一下,這次對方沒再躲。他會把水蛭抹掉的,連帶著亨伯特一起。
憐司最近遇到了誰?太幸宰治鬆開手。
月城憐司起身的動作微頓,他沒有騙太幸治的必要,也沒有騙過對方的信心。
他折中了一下,說道∶組織的人。
太宰治眼神微黯。又是那個船上的臥底嗎?
黑衣組織已經整整一年半沒有在橫濱出現,橫濱過於平靜,連帶著森鷗外都找不到由頭要一張異能開業許可證。
整理完行李,月城憐司請沒有錢包的乾部先生去甜品店坐了會兒。
太宰?紅發男人意外地看著友人。
喲,織田作。太宰治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織田作翹班被我抓到了。
啊,但是太宰也在翹班。織田作之助看向銀發青年。
這就是那個叫太宰偶爾能像樣子一點的人。
初次見麵,我是織田作之助。
他對青年還挺好奇的,畢竟太宰治主動交朋友的幾率好比火星撞地球,聊勝於無。
你好,我是月城憐司。月城憐司看紅發男人似乎認識自己。
太宰治看著青年麵對陌生人自動進入防禦狀態,再加上織田作也木訥,莫名好笑。
提了一個格格不入的小蛋糕,織田作之助解釋道∶我收養了一個小女孩。
月城憐司想到小櫻,小櫻好像又忙了起來。
他點點頭,小女孩都很喜歡蛋糕,尤其是草莓款。
織田作之助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聚焦到戳草莓的太宰治身上。
我先走了,呋樂還在等著我。
聯樂的父母病死了。織田作是個無可救藥的濫好人。太宰治若無其事地繼續戳草莓。
月城憐司彎了彎眼睛∶織田先生一定是太宰很重要的朋友。
太宰治怔了怔,隨即冷淡地說∶不,我不交朋友。
月城憐司沒有反駁他的嘴硬。
如果太宰不交朋友,那麼,現在和自己坐在小蛋糕店裡的人是誰?
搬進新公寓後的普通一天。月城憐司突然眼前開啟了評論。
這不正常。他想,總不能酒廠的人出現在平平無奇的大學區。
今天是可燃垃圾處理日,月城憐司手上還拎著一袋可燃垃圾,暫時顧不上研究評論。旁邊傳來開鎖的聲音。
他記得雪兔之前說,左邊的公寓還沒找到租客?
月城憐司一抬頭,與金發黑皮的臥底四目相對。
眼睜睜看著安室透臉上綻放一個溫溫柔柔的笑容,他的表情整整空白一秒,
初次見麵,我是安室透,隔壁新搬來的住戶。
?你在演誰?
作者有話要說∶
引發龍頭戰爭的五千億被蝴蝶掉了,所以私設織田作隻領養了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