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鬆田陣平黑瞳中斑駁的、蜂蜜般粘稠的愛意幾乎要滴落到青年眼中。
陣平。月城憐司喚道,他垂著眸。他想起太宰治失控時的吻。
怎麼了?鬆田陣平伸手抹掉他下唇沾上的一抹布丁。鮮紅地舌尖探出,他舔掉指腹上的殘渣,甜的。
看到男人毫不避諱的動作,月城憐司睜大了眼。
但鬆田陣平的神色太過自然,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對方便起身,朝他伸出手。
怎麼了嗎?鬆田陣平又問了一遍。
注意力被分散,月城憐司盤腿坐在地板上,回答他∶我……呃、我有一個朋友。
鬆田陣平挑眉,沒有戳穿他無傷大雅的謊言∶所以你的朋友遇到了什麼困難?
就是、月城憐司不知道怎麼描述,我朋友的朋友因為嚴重的心理疾病,對我的朋友做了-些難以理解的事情。
比如?鬆田陣平覺得事情走向隱隱超出預計。
月城憐司的朋友不多,這個患心理疾病的朋友的朋友……總不可能是降穀零。
頂著鬆田陣平疑惑的眼神,月城憐司指甲無意識地摳弄桌子邊緣,比如、比…….比如他被壓著強吻了,毫無反抗能力——可惡,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月城憐司瘋狂思索官方一點的話術,他不由得回想起太宰治當時迷亂的眼神,就像渴望著什麼—
他靈光一閃,忽然找到貼近太宰治異常行為的解釋。皮膚饑渴症。
……哈?鬆田陣平緊緊皺著眉,這個病症聽起來似乎不太妙?
你等我一下。他打開搜索引擎,看到對該病症的描述,渴望與他人皮膚接觸,渴望撫摸??
所以月城憐司是被人皮膚接觸了,還是傻乎乎地任由對方撫摸了?!
光是想到青年被話術騙著撫過麵龐、鎖骨、腰線……鬆田陣平瞳孔微暗。做到哪一步?
什麼哪一步…等等、這個做不會是他想象的那個做吧??!沒有沒有!見鬆田陣平想到奇怪的地方,月城憐司連連搖頭。
鬆田陣平伸手攬住月城憐司的肩膀,擁抱?
鬆田陣平的動作嗅不到一絲侵略性和攻擊性,月城憐司回想了一下,點點頭∶有。
有,意味著不止。
鬆田陣平咬了咬壓根,妒火中燒。
清淺的藍瞳就在眼底,微微仰頭的角度顯出一分不合時宜的純粹。
鬆田陣平從他眼底看到全然的信任,仿佛不管對青年做什麼,都會被對方原諒。
這一刻,鬆田陣平忽然懂了那位皮膚饑渴症患者的想法∶因為過界被對方親自允許。
還有親吻。
月城憐司補充關鍵信息,他下意識避開舌吻,選擇了程度更輕的詞彙。
親……鬆田陣平捕捉到雙唇開闔吐露的音節。
是這樣嗎?鬆田陣平被蠱惑著沿青年頰邊撫上去,低聲呢喃道。
什麼?月城憐司覺得他動作有些怪異,偏頭躲了躲,卻被捏住了下巴。
熾熱的唇直直貼上來,一觸即分。
溫熱的、滿懷著熱度與赤忱,訴說著鬆田陣平溢出的愛意。
為什麼連陣平也不對勁……
但鬆田陣平身上沒有危險感,月城憐司尚能勉強維持搖搖欲墜的神色。
為什麼?他執拗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不是他腦海裡的隱約猜想,而是親口告訴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吻,代表親近、愛意、憐惜,是宣誓、諾言。那麼是哪一種?
如果隻是一時衝動,月城憐司希望各退一步回到安全界限。朋友才是非血緣個體間最持久的關係。
舌尖抵著上顎,看到月城憐司眼底掠動的浮光,鬆田陣平無意識開口∶因為我-
但青年眼裡的微光漸漸平靜,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仿佛要失去什麼。
音節經由齒間碾碎了揉在情意裡,極低極低,被客廳照下的暖光打散。
靜默。
月城憐司沒有說話,鬆田陣平不知道青年有沒有聽到,但是鬆田陣平的耳尖燒得通紅。他從不知道入冬的天氣也會如此燥熱,燥得他背上蒙了一層薄汗。
月城憐司仿佛聽到了什麼,但鬆田陣平說得實在太小聲了,他不敢確定。生怕得到預想中的答案,他放棄了再問一遍念頭。
鬆田陣平起身去廚房拿抹布處理掉在地上的布丁。
月城憐司埋頭畫稿,鬆田陣平的身影不斷在餘光裡掠過,擾得他靜不下心。頭越來越低,紙稿投在自己影子的陰影裡。
鬆田陣平指尖抵上月城憐司的額頭,會近視。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去書房。
一:插。“
月城憐司原本打算在鬆田陣平家留宿,畫完草稿分鏡,現下隻匆忙畫了幾頁,他沒忍住匆匆告辭了。
鬆田陣平沒有開口留他,等月城憐司走後,他走進浴室。在蒸騰的水汽中,他發呆好幾分鐘,才如夢初醒,關掉了花灑。
匆匆裹上浴袍,鬆田陣平給荻原研二打電話∶研二,告白失敗了怎麼辦?麵對好友,他就自如多了,直接開口。
你被拒絕了?不對、你這家夥有暗戀對象不告訴我!?荻原研二哀嚎一聲,一時不察,手裡的杯子摔碎在地上,陣平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第二天,荻原研二午休時直接來搜查三係抓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喜歡誰?一係大約十人,栽原研二瞄了瞄他們的辦公室,湊過去偷偷問道,是那個長發的女警嗎?還是短發的?
都不是!鬆田陣平突然覺得自己找外援是個錯誤選擇。他怎麼忘了研二這家夥隻有和妹子交往的經驗啊!
那是誰?真稀奇,你會認識除了同事以外的女生。栽原研二像是重新認識了好友一遍。
鬆田陣平吭吭哧哧一會兒,最後放棄治療,是憐司。
啊…….栽原研二興致勃勃的表情瞬間空白,怎麼會是……不對、應該說怪不得!
他想起來,自從認識月城憐司後,自己再叫鬆田陣平出來,對方每次都以給你的救命恩人補習為借口拒絕。
栽原研二曾經迷惑,陣平這家夥腦子雖然聰明,但壓根不喜歡傳統意義上的學習,更彆說幫人補習。
原來早有端倪!
那就沒辦法了。
小憐司心防很強,憑小陣平直來直去的性格哪裡追得上。
茶水間,本來隻有鬆田陣平一個人垂頭喪氣,現在耕原研二陪他一起長籲短歎。
說說看吧,告白時的情況。栽原研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