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找憐司的采訪哦。”太宰治戳了戳螃蟹紅紅的大鉗子,在他對麵坐下,“我全替你拒了。”
太宰治俏皮地眨眨眼。
月城憐司鬆了口氣,“幫大忙了。”
以前媒體就時不時會問一聲接受采訪嗎,基爾沒反叛的時候,論壇的粉絲更是稱日賣電視台最適合蹲月城憐司的“物料”。
雖然這麼說,但是這次事件太大,估計還是會選擇一個正經的媒體統一作回應。
“竟然有娛記問我們是不是在同居。”太宰治開玩笑般提起。
他無法克製自己試探月城憐司的心態,這是他的惡習,太宰知道地很清楚。
“一直都在同居吧。”月城憐司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否認的。
他沒注意到太宰治的眼中閃過一刹的溢彩流光。
餐桌涇渭分明,一邊是紅彤彤的大閘蟹,一邊是月城憐司的清湯寡菜。
一個人吃倒還好,偏偏那邊的香味時不時鑽到鼻尖。
月城憐司吃了幾勺,索然無味。
太香了QAQ,他替太宰點餐的時候以為自己能忍住的。
太宰治剝出了一整隻蟹鉗的蟹肉,興奮地舉給月城憐司看。
“憐司怎麼樣,不錯吧~”
“不錯——”月城憐司剛張口回應,肥美的蟹肉一下子落入嘴中。
蟹腳入口鮮甜,絲狀的纖維質感叫他十分著迷。
“隻有一口。”三四天沒進食的胃部十分脆弱,關於這點,太宰治心有餘力不足。
大約吃了往常的三分飽,月城憐司便感到一種吃力的飽脹感,放下了勺子。
飯桌是太宰收拾的,包括麻煩的垃圾分類。
月城憐司先和哥哥打電話,再和相熟的朋友報平安。
【花江老師沒事就好,不過總感覺這一幕出現過很多次(撓頭)。——野崎梅太郎】
月城憐司往上一劃,消息記錄裡好幾次報平安,確實頻率似乎高了點,“……”
不過這次顯然同往常不太一樣,連導師都在短信裡勸他不要過多擔心恐怖組織的事情,在輿論監督下,警視廳不得不好好解決。
他真的沒有拚命打擊黑暗組織!
月城憐司有心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用夢野老師的話說就是“放棄掙紮吧,月城你的美強慘人設已經深入人心了”。
除此以外,他的短信裡竟然還夾雜著一條橫濱刑偵大隊的邀請。
月城憐司利落婉拒了對方。
回複完所有短信,時間也不早了。
或許是體內的藥劑還沒有代謝乾淨,視野裡時不時冒著小黑點。
於是他先洗了澡,想著早點睡覺休息。
從浴室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頭發出來,月城憐司看到太宰治坐在床邊,逆著月光沒在黑暗裡。
屋子裡沒開燈,他看不見太宰治的表情,無緣由地,他就是知道對方正注視著自己。
玉白色的月光投到地板上,像是一道流動的銀河,又像層層薄紗。
月光兩岸,月城憐司駐足望去,被銀月籠罩的太宰治像一樽俊美的神像。
“怎麼不開燈?”許久,也許是一會兒,月城憐司後知後覺地問。
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戀人,太宰治眼裡盛滿不自知的溫和。
他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一道紗如水般碎裂,漾成波,蕩在銀河裡。
第二步、第三步,太宰治踩著月光,踏過銀河,一步步走到月城憐司跟前。
他伸出手,月城憐司注意到他的手上反常地沒有綁繃帶,乾燥的手在濕發中撫過,沾染上水汽。
隨後,那雙冰涼的手接過頭上的毛巾,擦拭銀發的動作稍顯生疏,在以前,太宰治從來不是照顧人的一方。
不帶任何一絲□□意味,太宰治俯身鑽入濕漉漉的浴巾之下,貼上他帶著蒸騰熱意的唇。
“因為月色很美。”
無聲的氣息儘數吐露,交織成片。
恍惚間,月光仿佛化作太宰治的眷屬,無孔不入,包圍、滲透月城憐司。
淺藍色的瞳孔直直望入太宰治幽而暗的眼底,這是月城憐司第一次,看到太宰治不加掩飾的情緒——湧動著的濃稠占有欲。
而他並不反感。
月光靠在枝椏上,隨風輕輕搖晃,代替太宰治訴說冰涼的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