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 / 2)

提燈映桃花 淮上 9993 字 8個月前

張順頓時肅然,心說終於遇見你了,讓小美人迎風流淚對月斷腸等了兩年多的男人!

張順內心咆哮的小人把於副按倒在地毆打了無數遍,表麵彬彬有禮的握手說:“您好您好,幸會幸會。”

於靖忠露出一個傷感的笑容,指了指病床。

“他抵京之後我們隻見了一麵,話都來不及說就暈過去了,從此再沒醒來過。上麵安排了專人給他檢查,說三魂七魄有嚴重的損傷,可能是在日本的時候被密宗門拿魂魄煉過東西,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這口氣撐到現在,不過是在熬時間而已。”

顏蘭玉躺在病床上,從張順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側臉,非常削瘦,人事不省。

“我聽說他在h市的時候,曾經豁出性命來救過你,所以我想可能你會想再見他最後一麵。他在中國應該已經不認識其他人了,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於靖忠歎了口氣,張順點頭表示理解:“沒關係,我也想來看看他。”

他走到病床邊,看著呼吸機下緊閉雙眼的少年,這相似的情景讓他突然回憶起當初父親重病去世的時候,也是一日日的昏迷,最後撒手就走了。張順心裡重重的一酸,像擰了把苦澀的檸檬汁,極度的不是滋味。

“我聽說他在日本的時候,一直在等你……”

於靖忠大概沒想到張順連這個也知道,頓了頓才“啊”了一聲,“是嗎?……我也一直想去接他,但人生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

他走過來,伸手摸摸顏蘭玉的頭發。

不知為何張順突然有種特彆怪異的感覺。他盯著顏蘭玉的臉,覺得在一刹那間,那張臉上的表情發生了非常細微的變化。

——但那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十分微妙,讓人很難形容得清。

張順愣在那裡,一時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顏蘭玉還是昏昏沉沉的躺在那裡。

於靖忠低頭在他眉心親吻了一下,繼而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很勉強才控製住情緒,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想象他離開以後怎麼辦,他還那麼年輕……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他比現在還小,我一直都沒有回去找他,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未來還那麼長……”

張順直覺哪裡很怪異,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隻得訥訥道:“不好意思,你們是——?”

於靖忠點點頭。

張順心說你倆年齡差距也太大了吧,而且你一窮公務員哪裡配得上這個小美人啊,不要老牛吃嫩草好不好啊蜀黍!但轉念一想,要是顏蘭玉自己喜歡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幾乎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回到中國,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才來的也說不定。

這麼一想他又非常傷感。

張二少畢竟年輕,不由自主微微心熱起來,想著愛情這個東西真有那麼大威力嗎?甚至能讓這個少年,輕易就放棄那麼年輕的生命嗎?那他哥和周暉之間據說都生倆孩子了,他們之間怎麼就從來沒表現出過這樣深情的感覺呢?

話說回來,在h市下地道的時候顏蘭玉也沒表現出這麼深刻的感情來啊,除了交待鏈墜一定要給姓於的人之外,一句“告訴他我愛他”都特麼的沒有啊。

心思轉了一圈,張順越發有種不得勁的感覺。他瞥到顏蘭玉脖頸上沒鏈子了,便隨口問:“他把鏈墜給你了?”

於副說:“是的,鏈墜我們拿走了。”

張順點點頭沒說話,隻聽於靖忠咳了一聲,說:“小兄弟。”

“嗯?”

“有件事我想求你幫忙,是關於蘭玉的。”

張順立刻肅然:“請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於靖忠扯了扯嘴角,但那實在稱不上是個笑容:“是這樣的,周暉告訴我你是佛骨……就是天生佛緣特彆深厚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有些神奇的地方,比方說高僧摸頂可以賜福,吹一口氣可以祛除病痛,還有記載說第五世□□曾經用自己的淚水治愈過因為重病而瀕死的信眾,這名信眾後來活到了一百多歲……”

張順如遭雷殛,心說難道第五世□□是我哥?

我的媽!哥你難道當過和尚!

“……我覺得你可能也有相似的……這種神奇的地方。”於靖忠看到張順神情有異,以為他不相信,立刻解釋道:“不是完全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隻是現在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張順攤開掌心,於靖忠看了看那個熠熠生光的金色卍字佛印,嘖嘖稱奇道:“據說第五組組長是個活佛,但也沒說生來就帶佛印,真是太神奇了。”

張順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問:“你想讓我用眼淚把顏蘭玉也洗一遍嗎?但我流不出那麼多淚啊?”

於副奇道:“為什麼是洗?”

張順:“……”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於靖忠咳了一聲道:“你誤會了,我是想問你借點血。”

·

張順覺得這個事情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但人家開門見山就是顏蘭玉豁出性命來救過你,然後再是以情動人,最後隻是要借點血,又沒叫以命相還,所以就算拒絕都說不出口。

他想了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就跟著於靖忠去抽了血。負責抽血的醫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提前打過招呼,見到他們一個多餘的字都沒問,直接就抽了——不同尋常的是,抽血時他掌心的佛印格外亮,甚至握緊拳頭都能從指縫中看見金光。

抽完血張順腳步有點虛,於靖忠拍拍他的肩,感激道:“真是謝謝你了小兄弟,如果有用的話我一定立刻告訴你!”

張順忙道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

他們從驗血室出來,站在電梯口。於靖忠問要不要叫個司機把張順送回去,因為之前周暉說會派司機在這等他,所以張順忙道不用不用。

他感覺到於靖忠可能是要回樓上顏蘭玉的監護室——這種等級的特工肯定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下次見到未必是什麼時候了,於是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抓住機會。

“這個……不好意思……”

於靖忠敏感的瞥向張順:“你有事?”

張順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遲疑道:“您……應該知道一個叫鳳四的人對吧?他是我哥哥,據說以前犯了點兒事……我也不是什麼另外的意思,隻是他突然把所有錢留給我就一個人來北京了,我有點兒擔心,想確認下他現在還活著。”

於靖忠失笑道:“你以為組織會給他磕膠囊嗎?”

張順顯然沒get到笑點,茫然的回望他。

“——我的意思是鳳四犯的不是什麼大事,組織早不追究了。”於靖忠笑了笑說:“他幾周前確實回過北京一次,但很快

又離開了。這些組長都是紀律非常鬆散的,來來走走沒人能管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確切去了哪裡,隻聽周暉說他們吵了一架,然後鳳四一個人去了‘地獄道’,去找一個叫梵羅的人。”

——去找魔尊?

張順心裡一跳,不由自主問:“周暉和我哥為什麼吵架?”

於靖忠欲言又止。

張順頓時氣血上湧,無數不祥的猜測跟蹦豆似的同時躍上腦海,立刻抓著於副開始追問。大概看他得不到答案堅決不走的架勢,於副沒有辦法,才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你不要什麼事都去問周暉……當年處裡都知道,是他和第六組的九尾狐組長有一段兒,被鳳四當場撞見,一怒之下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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