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了驚天動地的地震和海嘯。
周暉咬破無名指,召喚魔禁,瞬間封住萬頃滾雷:
“大毛——!搞壞你家確實是粑拔的不對,要不爹在不周山上那個不動產就交給你繼承,好不好——!”
摩訶冷冷道:“不了,還是自己留著當停屍間吧。”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毛——!你好歹是個正牌明王,怎麼這麼不尊重爹媽呢?!”
摩訶一劍刺來,周暉閃電般避開,劍鋒擦著臉頰過去,炙熱的火流將周圍崩塌的海水瞬間蒸乾。
“你也算我爹?”摩訶嘲道,“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死嗎?”
出乎意料的是周暉沒有打嘴炮,也沒有露出他慣常那種吊兒郎當的,又帶點嘲笑的表情。
他的目光沉鬱下來,然而那隻是刹那間的事。
“……沒有,”他淡淡道,“不是一直。”
摩訶冷笑一聲,劍鋒翻轉,整個人從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刺向周暉,電光石火間已臨到眼前!
此刻狂風鋪天蓋地,海水與天空交融在一起,世界如同被裝在顛篩中的豆粒一般上下翻滾。周暉抬起眼睛,目光順著刺向自己的劍鋒移到摩訶臉上,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就在這一瞬間,風聲驟停,海嘯一靜——
摩訶的劍鋒停頓在半空。
孔雀眯起眼睛,順著後腦芒刺般冰冷而強大的氣勁,回頭望去。
隻見身後不遠處,旋風拂起楚河的衣領和發梢,他手裡搭在弓上的純青箭正遙遙指向摩訶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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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勢神宮,已成廢墟的山林中,於副打橫抱著顏蘭玉退後了半步。
“你就是當年那個被小蘭玉放走的特工先生嘛。”掌門打量著於靖忠,饒有興味道:“小蘭玉癡癡等了兩年多,你很不地道喲。”
於靖忠臉頰肌肉繃緊,視線不禁向懷裡一掃。
顏蘭玉昏迷不醒,體溫冰冷,嘴角不斷湧出血跡,情況已經很壞了。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否則顏蘭玉堅持不到鳳凰回來救他的時候。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內心陰暗、意欲不軌、始終在暗處伺機趁虛而入的前任,是你通關道路上必須要打倒的反派。”
掌門眨眨眼睛,看著於靖忠瞬間難看的臉色,終於笑了起來:“呐,我開個玩笑,彆那麼緊張嘛,坐下來像個男人一樣聊聊天吧。”
於副沒有動,直直站在那裡盯著他。
黑夜中於靖忠的眼神猶如孤狼,他自己或許不會察覺,但此刻不論多麼深重的黑暗,都遮不住他眼底孤注一擲的可怕亮光。
掌門視若無睹,自顧自悠閒地靠在一棵半折的枯樹上,一摸口袋:“哎呀,沒煙了……入魔也有不好的地方。”
“你到底想說什麼?”於靖忠沉聲問重生之神級學霸。
“也沒什麼特彆的,你想知道當年你從密宗門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嗎?”
“……”
“小蘭玉整晚整晚的等你,他以為沒有人知道。他每天深夜都坐在長廊上,月亮從天空的這一邊升起,那一邊落下……這樣一動不動的等了很多個重複的夜晚。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如果他再等不來的話,可能會慢慢死在那個每晚都枯守的位置上。”
掌門做了個很遺憾的手勢。
他的語氣其實是有點輕佻的,甚至像在說笑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讓於靖忠內心突然湧起一股巨大的酸澀,如同被利爪猛然攫住了心臟,甚至讓喉管都痙攣成一團。
他能猜到是這樣,但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又是另一回事。
“我很想看他能堅持到幾時,什麼時候崩潰。我好奇這一點已經很久了,可惜最終沒等到……”
“……你這變態……”於靖忠咬牙嘶啞道。
“喂,這麼說就太過分了,我隻是好奇而已。”掌門微笑道:“好奇心人皆有之,要對反派的好奇心抱有尊重的態度才對,它經常是故事中主角最終打敗反派的關鍵呢。”
於靖忠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像是藉以這個動作,來強行掩蓋某種情緒。
他一手托著顏蘭玉,另一手卻在暗處伸進自己後腰。
掌門摩挲自己的下巴,疑惑道:“其實從當年我就想知道,唔……”
“——什麼?”
“想知道特工先生你有什麼特殊的本領,讓我們家小蘭玉這樣的神魂顛倒,以及如果沒有你,他跟我入魔的話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
於靖忠冷冷道:“入魔變成毫無神智見人就殺的怪物,你覺得這樣好?”
“對力量毫無追求的你肯定是不懂的,所以我才想知道嘛。你從來沒思考過如果某件事不發生的話,故事的走向是否會改變結局嗎?這世上所有因果都是一環扣一環的,隻要在一開始發生最微小的改變,結局都有可能大不相同呢。”
於靖忠握住後腰冰涼的槍柄,鷹隼般的目光死死定在掌門臉上。
掌門卻似乎毫無察覺,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天。
“有時候我會思考這種複雜的命題。比方說如果十九年前的某天,不和相田那小子一塊出門的話……再比方說如果後來不是閒極無聊,每天都跑出去喝酒……”
“哪怕新年夜老老實實地去參加慶典,可能都比現在淒涼的局麵要好很多呢。”
掌門頗感有趣地歎了口氣。
就在那一瞬間,於靖忠拔槍出鞘,毫無任何征兆地扣動了扳機!
——呯!
篆滿紅色符咒的子彈旋轉,出膛,如果以慢動作分解,可以看到在飛射而出的那一瞬間,子彈周圍凝聚起一道向四麵八方衝擊而去的金光。
緊接著,子彈穿掌門咽喉而過,巨響在夜幕中傳出老遠!
成功了?
於靖忠站在原地,下一瞬間突然瞳孔緊縮,閃電般捂住了自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