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這些借條,宋雁西真覺得天助我也啊!還是冥冥之中老天爺為了讓自己早回到那個世界,所以給自己大開方便之門?
但她的快樂隨著目光落到那些已經不知道流失往何處的古董,一瞬間就消失了。
心情也沮喪到了極點。
所謂的大悲大喜,隻怕也莫過於如此而已。
“小姐您怎麼又不高興了?”陶陶見她忽然變得有氣無力的樣子,擔心起來。
宋雁西唉聲歎氣地指著賬本上那些古董:“這些東西,我爸爸一定要給我,是他信不過我媽,生怕他百年後,我媽給送人或是賣掉。這些東西都是祖宗們留下來的,不曉得裡麵還藏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曆史和秘密呢!我爸爸本意是要我好好保存,將來能交托到能給讓他們的價值重現天日的地方,可是我卻給拱手送人。”
想要一件一件追回來,隻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陶陶見她難過,安慰著:“小姐您也是受騙了,誰知道他們有借無還呢。”
這件事情自己有著很大的責任,其中一大部分歸於從前自己的愚蠢,這是可否定的,所以現在東西丟了,自己必須承擔責任,將它們都全尋回來。
不然,彆說是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隻怕還要一直在這個世界裡無限循環,直到所有的古董都被尋回來。
“算了,凡事循序漸進,我還是先和章家脫了乾係吧。”到時候也好方便行事。她媽媽宋太太那裡她是斷然不會回去的,反正宋太太可能也不願意讓她回去,畢竟在宋太太的骨子是極其傳統的舊式女人,離婚這樣丟人臉麵的事情,她避之不及呢!
所以計劃離婚這件事,宋雁西也沒打算和宋太太知會。
她沒有考慮過去找宋太太,卻如何也沒料想到那個和自己同歲的養子宋德仁第二天一早就來了。
章家的下人將他領到這院子門口,就頓住了腳步,想是因擔心宋雁西要死了,把病氣過給自己。
所以宋雁西借著半掩的窗口,隻看到那個探頭探腦,有些獐頭鼠目的宋德仁在月亮門外張望。她朝陶陶使了個眼色,躺到床上去。
陶陶才去將宋德仁領進來。
沒料想宋德仁就在中門外隔著簾子往裡看了一眼,就退回了腳步,趁機想要去摸陶陶的小手,“她真不行了?”
他雖壓低了聲音,但精神抖擻無病無災的宋雁西卻聽得清楚,便夾著嗓子咳了一聲。
陶陶不著痕跡地避開,“少爺可是有什麼事?”
宋德仁沒摸著她,隻覺得沒意思,大咧咧地往後麵靠背椅子上坐,撿起裡麵的花生米就往嘴巴裡扔,“呸,這東西都壞了!”他吐了一口,隨後罵了幾聲,才又往裡麵看去,“太太昨晚做夢不好,聽章家這邊過去的人也說她不太好了,讓我來瞧一瞧。”
陶陶垂著頭,心裡有些難過,想著姑奶奶怎麼就不能親自來看一看自己的女兒呢?
這時候卻聽宋德仁說道:“我媽打發來的那些丫鬟,如今就剩下你一個人在她身邊了,你老實說她的東西還剩下多少?”
裡麵的宋雁西聽到這話,心想看自己是假,隻怕還是為了自己的那些東西吧。但這絕對不是她媽宋太太的意思,宋太太如果真有意貪圖這些東西,當時候完全可以在自己出嫁的時候扣下來。
而且坦白地說,當初自己出嫁,帶走了宋家幾乎所有值錢的東西,雖也留下了銀子,足夠宋太太福貴兩輩子的,可有了宋德仁這個狗東西,那些個銀子隻怕還不給折騰半輩子呢!
如此宋德仁想來打秋風,也是實屬正常了。
陶陶本就不傻,聽到宋德仁的話,立即紅了眼圈,“小姐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少爺不看報紙麼?前兒姑爺送給徐小姐的手鐲,還上了報紙,那也是小姐的東西。”
宋德仁一下想起了那報紙上的手鐲,聽不少人說,是個什麼皇後戴過的,價值千金呢!當時還想章家哪裡來這麼好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宋家的。
他才是宋家的兒子,憑什麼章亦白這狗娘養的東西拿宋家的東西去討外麵的野女人歡心。
一時生氣不已,好似章亦白拿走的東西是自己的一樣,猛地一拍桌子,“這章家著實不是東西。”隨即腦子一轉,宋雁西都快死了,她若死在章家,她的東西豈不是都白送了章家?於是便想將宋雁西給帶回宋家,但似乎又不符合常理,最起碼媽是不會答應的。
陶陶不知道他忽然又沉思起來,盤算什麼壞水,隻巴不得他快走,就道:“少爺您身體不好,也彆在這屋子裡多待了,您看章家的人都不願意進來呢!”
叫她這麼一提醒,宋德仁也怕這宋雁西是得了什麼傳染病,連忙起身走了。
至於辦法,得慢慢想。
他一走,宋雁西蹬了被子,便收拾著出去。才沒功夫去管這跳梁小醜呢!
她還要在這京城待一陣子,得去找個房子。
不然離了婚,住到大街上麼?
逛了一天,終於找到了一處合適的。
不是什麼新建的時新彆墅,而是一處老式的舊四合院,不過後麵倒座拆了,打了個門,還連著一個後花園,花園的後麵又有一間正房和兩排廂房。
還牽了電線,裝了電話,這樣的配套在當下的世界,已是十分不錯的。
她相當喜歡,價錢上也還算可以,唯一不好的是這主人今天一早出了遠門,合同得他回來才能簽。
宋雁西交了訂金,就坐等房主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