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也是高桀的孩子麼?蘇燦有些好奇?心想如果當初都有了孩子,高家應該會同意高桀讓這阿寒姑娘進門的吧?
然而因想起阿寒姑娘而眼睛通紅難過的高桀還沒開口。
房門就被推開了。
陸若卿急色匆匆進來,“你們快從後門走。”
“怎麼了?”蘇燦連忙站起身來,一麵伸著脖子朝外探去,“出了什麼事情?”
這當頭,陸若卿哪裡顧得上解釋,伸手拉宋雁西,這個要緊的時候,當然是先顧著表妹的性命才是。
沒想到宋雁西卻說:“恭順王爺來了。”
陸若卿不由得一怔,“雁西你怎麼曉得的?你曉得他來了,還不趕緊走,二哥大哥已經去背祖父了。”
不過宋雁西原地不動,他也不可能真拖著宋雁西走,隻心急如焚道:“雁西聽話,不爭這口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而且你還年輕,依照你的天賦往後興許有辦法一雪今日之恥。”
而地上的高桀,現在也不管他了,陸若卿隻想帶著宋雁西快走。
怕死的蘇燦已經邁開腿跑在前麵了,回頭看自己這死黨沒動,很是著急,“蕭渝瀾,你也不要命了麼?快逃啊!”
“宋小姐有仇當場就報了,怎麼可能會等到十年後?”說著,轉頭朝宋雁西笑道,“你有這閒情雅致坐在這裡去找阿寒姑娘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你興許早就算到了恭順王爺回來,咱們走不了,所以才一點偶不著急。”
有仇當場報,這倒是真的。
可見這蕭渝瀾也是有些了解自己的,宋雁西笑了笑,“你猜錯了,我沒去算。”那哪裡用算?高桀就躺在這裡,這麼久了恭順王爺能不發現麼?何況陸公館裡的人還沒清理乾淨,隻怕消息早就傳出去了。
這要命的時候,她和蕭渝瀾還談笑風生,受命來帶宋雁西走的陸若卿都快要急哭了,作為一個知書達禮的讀書人,他已忍不住朝蕭渝瀾一腳踹去,“你自己不要命,不要蠱惑我表妹。”
蕭渝瀾沒個防備,結結實實被踹了一腳,好不委屈。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蘇燦正要去扶,小塔卻已經先一步,手上沾著的奶油也糊了他一手臂。
但蕭渝瀾現在感動,平日給小塔買零食的錢沒打水漂,關鍵時候她還是靠得住的。
而就這會,陸若卿見宋雁西不動,又怕搶拽上了她,於是直接給攔腰抱起。
然才出這鋼琴房,就停駐了腳步。
隻見恭順王爺奕侟負手站在大廳門前,白得有些可怕的臉在屋外路燈的照耀下,很是滲人。
尤其是陸若卿看到他白胖豐腴的指尖,有著長長的指甲,就有些被嚇住了,僵在了原地。
宋雁西也從他的臂彎裡掙脫下來,扶著他站穩了身體,這才去打量奕侟。“本來我也要去找你的,可你既然來了,那彆走了。”一麵整理著剛剛因為被橫抱起,有些亂了的卷發。
這,著實是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太狂妄了。
恭順王爺露出一個冷笑,“宋家的小丫頭啊!宋廉昇活著的時候,沒告訴你見著本王,要恭敬些麼?”左手搓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信步朝這廳裡走來。
其實奕侟也是第一次見到宋雁西,但是能讓陸家的小輩們這樣護著的,應該隻能是宋家的姑娘了。
而宋家的姑娘們,能是這個年紀的,就隻有宋廉昇那個老來女。
更何況,她的眉眼間,的確是有些宋廉昇的影子。
蕭渝瀾等人也出來了,蕭渝瀾尚且還好,跟宋雁西送走了那麼多冤魂,膽子還是練了些出來的,沒至於被嚇到。
但蘇燦就不行了,嚇得直接跳到蕭渝瀾的懷裡,八爪魚一般抱著他不肯下來,嘴裡鬼哭狼嚎地喊著,“鬼,鬼啊!”
小塔就不一樣,第一次看到活著的屍體,滿眼的好奇,甚至嫌棄站在後麵被他們擋到了,還擠到最前麵來看。
陸若卿見到這一幕,也回過了神來,一把將小塔拉到身後去,“恭順王爺,他們都不是陸家的人……”言下之意,是他死可以,但求恭順王爺不要傷及無辜。
不過話沒說完,就被恭順王爺的笑聲打斷,“你以為,今晚陸公館能逃出一個活物麼?”忽然抬手,長長的指甲在半空劃過,一隻蚊蟲就這樣被他的長甲攔腰切斷,“即便是一隻蚊蟲,也不可以。”
看得蘇燦越發害怕,渾身哆嗦。
但卻被蕭渝瀾十分嫌棄地給扔到沙發上去,然後連忙走到前麵來的,緊挨著宋雁西。
有安全感。
還伸手拉了小塔一把,“小塔你退後些。”當然不是擔心小塔,是擔心小塔擋著宋雁西操作。
反正從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還有宋雁西現在這副漫不經心的表情,這個彆人十分害怕的恭順王爺,應該對她來說不在話下的。
小塔乖巧地退後,打架她不喜歡,而且龍爺爺總是教育自己,女孩子就不要總喜歡動手動腳打打殺殺的,影響不好。
但小塔才讓開,陸若卿又上前去,“恭順王爺,陸家可以退出三俠堂,關於你的任何事情,我現在以陸家的氣運來發誓,是絕對不會透露半分的,我也可以留下,隻求你放我妹妹走。”
宋雁西看著三表兄如此卑躬屈膝,為了她的性命。
可是,選擇相信她一次就不行麼?
“天道無極!”她念了一句,雙手打起手訣,左手的指尖則夾著一張符。
恭順王爺見了,忍不住恥笑起來。“雕蟲小技!”
隻是那個‘技’才說完,就聽到宋雁西爽利地又說了一句:“小塔,踹他出去。”隨後黑森森的夜空忽然像是被人從中間撕裂開一般,隨後一道嬰兒手臂粗壯的閃電從裡麵降落下來,一夕之間,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