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那刀疤臉同樣是難以置信,他們的好幾個同伴都是因為掉進這河裡,瞬間就變成一副白骨了。
那蒙老頭怎麼完好無損?
他不信,一腳將河邊站著圍觀的考古隊中的隊員踢下去。
誰也沒想到他會忽然有此舉動,所以實在是防備不及。
原本想見證奇跡,沒想到慘叫聲都沒有,那個考古隊員瞬間就剩下一副白骨,衣裳包袱都浮在蟲河水麵,順著蟲子們朝下而移動。
“啊!”其中一個女隊員反應過來,慘烈地大叫了一聲,隨即暈死了過去。
而那個被盜墓賊踢下去做實驗的隊員,正是和文子澹一起前來找盜墓賊們商量的隊員。
也正是這樣,宋雁西就在邊上淡淡地看著,無動於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刀疤臉不等考古隊的人質問他剛才殺人的舉動,反而先朝文子澹質問起來,“他身上一定有什麼寶貝。”讓那些蟲子害怕。
不然蒙介怎麼沒變成白骨?
反而順利地到了對岸?
蒙介也看到了這河對岸發生的一切,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又不敢發作。
他是過去了,但他也不知道怎麼過去的,隻覺得掉下去,一片空虛,拚命掙紮了兩下,爬出來,竟然已經在彼岸了。
兒子在對麵,那些盜墓賊如此殘忍,他怕兒子出意外,也不敢如何,隻心急如焚地看著河對岸這邊。
文子澹覺得蒙介身上能有什麼寶貝?不可能,不過還是朝趙永和聶華看去,他們是玄門中人,如果蒙介身上真的有可以過河的寶貝,他們倆應該知道。
但他們倆還沒做出決斷,老曹就開口喊道:“蒙老,把你身上的寶物交出來,大家也好一個個過去。”看了看那個醒著的女隊員,“這樣,也不用跟他們做交易了。”
女隊員聽到這話,對老曹感激不已。
文子澹也覺得可行。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朝蒙介看去。
可蒙介自己身上除了這塊手表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但大家不信,見他不願意將寶物交出來,轉頭將目光對準了蒙中禾,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打算用蒙中禾來做交易。
沒想到這時候,蒙中禾身後的宋雁西忽然伸手朝他後背一推。
眾人隻聽到‘啊’的慘叫聲,所有的目光都齊齊朝河裡看去。
蒙介也傻了眼,不知道宋雁西為何要這樣害自己的兒子,他們父子倆一路上可都在維護她。
然而沒想到河麵卻遲遲沒有白骨出現,蒙中禾的包袱和衣服,也都沒浮上來。
就在蒙介心急如焚,悲痛斷腸之際,隻見他兒子蒙中禾,在他麵前的河裡爬了出來。
他又驚又喜,顧不得眼角的濕潤,連忙伸手去將他給拽上岸。
“還說沒有寶物!”老曹立即叫起來,氣得臉色一片鐵青,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可話說回來,就算是有寶物,那也是人家自己的。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幾個盜墓賊也搓拳磨掌,憤憤不已,竟然讓那小子也逃過去了。
這時候隻聽到文子澹忽然朝宋雁西問道:“宋小姐剛才此舉?”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這話提醒了眾人,轉眼間大家的目光都紛紛朝她聚集而來,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是宋雁西麵色一直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驚慌失措,更不要指望她眼裡有害怕了。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反而露出一抹譏諷笑意,先是掃視了趙永和聶華,隨後目光落到那三個盜墓賊的身上,“你們比不得他們倆,常年在山西跟河南一帶作案,應該最是清楚,在這地底下,蒙家的後人身上帶著先祖的氣血,大部份邪物都會避而遠之。”
聽到她的話,那個盜墓賊才反應過來,朝文子澹求證,“他們姓蒙?”
文子澹點了點頭,後悔不迭,他又不知道蒙介父子倆會是什麼蒙家的後人,蒙家又是什麼?
那就是兩個又窮又苦又古板的讀書人。
反而是那聶華和趙永滿臉的震驚之色,有些難以置信地看朝對麵的蒙介父子,“秦國蒙家後人?”
不過,宋雁西如何知道的?他們倆反應過來,目光緊逼宋雁西,“你到底是什麼人?”早就覺得她不簡單,隻是一直沒顧得上審問。
宋雁西當然沒回他們,而他們也顧不上宋雁西了。
因為那個喊吃麵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這一次不同於上一次,聲音好像是貼著大家的耳朵喊的一樣。
然後便見著河麵忽然出現異樣,一個個拳頭大小的蟲子結塊,竟然在河麵建起了一座橋梁。
眾人見此,心中歡喜。
隻要他們速度夠快,絕對能在這些蟲子沒反應過來之時過去。
刀疤盜墓賊更是率先奔去。
沒想到這時候忽然那個喊吃麵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阿寶,吃碗麵過橋吶。”
隨後剛才大家來的方向,走來一個穿著黑袍的老嫗,手裡提著一個籃子。
刀疤臉也是第一次看到這老嫗,但常年在地下行走,什麼邪門的東西沒見過?當然不曾將其當一回事,隻要迎過去。
沒想到還沒走近,就看到老嫗身上的黑袍,居然是無數隻黑色的小蟲子組合而成的,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地朝退,將老曹一把往前推,“他要吃麵。”
聽到有人吃麵,老嫗好高興的,立即在橋邊放下籃子,“吃了麵啊,就可以過橋呐。”
她打開籃子,裡麵放著一大碗麵,黑乎乎的,她興高采烈地挑起幾根,要給老曹,忽然看到一旁站著的宋雁西,動作愣了一下,然後提著籃子退開。
橋很窄,隻夠一個人通行。
眾人不知道她怎麼忽然讓開了,這時候隻見宋雁西走過去,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竟然就這樣過橋去了。
“不是說要吃麵麼?”老曹見了,急得要追上去。
但那老嫗卻像是會閃現一樣,忽然出現在他勉強,將他的去路擋住,“吃麵,才能過橋。”
“那她為什麼不用吃?”老曹滿肚子的不服氣,倒是讓他暫時忘記了這老嫗的恐怖。
卻隻聽老嫗回道:“有人替她吃過了。”那小胖妞不是自己攔著的話,隻怕要給自己的身家吃見底去。
老曹眼見著宋雁西已經過去了,看了看麵條,實在是下不出嘴,因為他看到那些黑色的麵條,其實就是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剛才他還看到蟲子的嘴巴蠕動,“你的意思,有人幫忙吃,就不用自己吃?”
老嫗頷首。
老曹立即朝那昏迷中的女隊員走過去,大家一下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誰也沒去攔,甚至連那個清醒的女隊員,都想讓這個昏迷中的女隊員替自己吃。
而河對麵,宋雁西走了過來,蒙家父子連忙迎上去,一麵朝她打聽,“宋小姐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他們秦國蒙家後人?
他們父子此刻目光都是宋雁西的身上,自然也就沒留意到河對麵此刻發生的那一幕如何慘絕人寰了。
趙永和聶華原本自己可以渡河,不過有人幫忙吃麵,自然是節省精力。
他們倆過來之後,正好聽到蒙介問宋雁西那老嫗是什麼人。
就聽宋雁西解釋道:“她不是人,她是蟲母,這裡的所有蟲子都是她的子孫後代。”至於她守在這裡,應該是和這地宮的主人達成了協議,幫忙看守,能攔住多少人就算攔住多少人。
話音剛落,那趙永就上前逼問,“你到底是誰?”
宋雁西回過頭,這兩人能過來,她一點都不意外,可是見著此刻隨後過橋來的其他人,有些詫異,等目光落到對麵河邊,看到那個正被三個盜墓賊灌蟲子麵條的女隊員,不由得皺起眉頭來,“你們這樣作孽,都不想要善終了麼?”
蒙家父子這才發現河對麵此刻正發生的一切。
但宋雁西的話卻隻換來老曹一聲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難道你是自己吃的麵麼?”還不是一樣找人吃的?
宋雁西的麵,的確是小塔替她吃的。
但是小塔是穿山甲,她能吃,甚至喜歡呢!這能一樣麼?而且一個人吃那麼一筷子,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最多惡心罷了。
可都給一個人吃,那女隊員是活不下去了。
她大概知道蟲母為什麼守在這裡了。
就是為了想讓繼續往裡麵去的人看清楚人性是這樣的醜陋,身邊的人是如何地不靠譜。
隻是可惜,那女隊員隻怕到死,都不知道她是被灌了過多的蟲麵而亡的吧?
她深吸一口氣,看朝霍家父子倆,“你們跟著我。”
但聶華和趙永一下將她給攔住了,“想走?”
如果宋雁西直接動用法陣,他們肯定是攔不住的,可是現在還沒有永瀨川正吉殘魂的蹤影,宋雁西不能輕易暴露。
不然敵在暗,我在明,到時候動起手來,會影響到這地宮裡的東西。
她還指望那東西能將蕭渝瀾救活,自然是容不得有半分差錯的。
更何況,那文子澹竟然和其他隊員把蒙家父子倆夠扣住了。
最令人發指的是,那文子澹拿著匕首在,直接就要往蒙中禾手上劃去,他這是要取蒙中禾的血液。
“不可,血離主體,根本沒有什麼效果。”宋雁西見此,連忙開口阻止。
蒙介一顆心都已經哢在喉嚨裡,無法想象半個小時前大家還是隊友,為什麼僅僅這半個小時候,就要開始自相殘殺了呢?
如今聽到宋雁西喊,那文子澹果然停止了動作,才鬆了一口氣。
“趙大哥聶大哥,她的話能信麼?”文子澹半信半疑。
聶華點頭,“典籍中的確有這樣的記載。”如果真有用,那蒙家的後人豈不是會被人作為寵物豢養起來,需要用血的時候就抽一管子?
趙永也道:“不錯。”
文子澹有些遺憾,這樣的話,隻能先將這兩個活體護身符帶著了。
然後宋雁西與這父子倆一樣,成為人質一起繼續往前走。
原本是要殺宋雁西的,可是聶華和趙永都覺得她身上疑點太多,此處又不安全,聽那幾個盜墓賊說,一會兒蟲子又會從河裡爬出來。
很快,便進入一處甬道之中,兩遍的鮫燈仍舊是點燃的,可見前麵已經有人走過了。
路上有被破壞掉的機關,偶爾能看到甬道裡立著一兩個陶俑。
但是很奇怪,這些陶俑似乎都比現實裡的人要小一個號一樣,拿著分彆刀劍戟,臉上的表情很生動。
但大多幾乎都是驚恐的狀態中。
就好像遇到什麼讓他們難以置信的事情,然後表情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原本之前這支隊伍還是下來考古保護文物的。
可是現在縱然隊伍裡還有人保持初衷,但這樣輝煌龐大的地宮裡,加上隊長那有目的性很清楚明確的終點。
讓大家也忍不住開始動搖。
倒不如跟隊長一起到那藏寶的宮殿中,即便隻拿上幾樣,以後出去也終身不愁了。
更何況現在國內這個狀況,還不如趁機撈一筆去國外安頓餘生呢。
貪婪的想法一旦在心裡成功發芽,那就再也抑製不住它的瘋狂生長了。
所以眼下大家都心照不宣。
很快,走完了甬道,忽然見到前麵一道三丈高的大門,門下一角已經被人炸開了,裡麵甚至還有聲音。
幾個盜墓賊率先跑進去,隨後就聽到他們的歡喜聲音。
眾人眼裡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看來是到堆放寶物地方了。
於是一個個迫不及待地鑽進去。
蒙家父子和宋雁西也一一被推進去。
最後進來的是那趙永和聶華。
初進來之時,大家都被這裡的景象給震撼住了。
這裡好像是懸崖邊上,但足夠寬敞,還堆滿了各種寶物,大顆大顆的夜明珠將這裡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使得大家也能更清晰地看到地上那些數之不儘的金銀財寶。
三個盜墓賊見到這一幕,找就已經瘋了一般撲過去,拚命地往空箱子裡扔。
隻覺得果然來對了地方,這可比去盜墓輕鬆多了,而且寶物又數之不儘。
老曹等人也有些被這些寶物迷花了眼睛,很快就蹲下身。
不過他們到底是有些文化底蘊的,專門挑那些最具有價值的古董。
比如保存完好的唐三彩,或是青銅擺件等物品。
趙永聶華是玄門中人,他們雖然需要錢,但這些東西,他們比誰都清楚,根本帶不出去。
隻是所有人都為這些寶物發癲發狂,那文子澹卻不為所動,反而一直朝懸崖看去,似乎在探尋懸崖對麵。
隔著霧氣,對麵似乎有一棵樹上,樹上吊著一個個鼎罐大小的果子。
明明這裡是地底下,不該有風的。
但那些果子卻像是被風吹動起來了一樣,像是在微微搖晃著。
被捆綁著扔在地上的蒙家父子也看到了,蒙中禾忍不住低聲問:“那是什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懸崖縫隙在慢慢縮進距離。
以至於他看那棵接著大果子的樹,越來越清晰。
“那是女媧樹,傳言是戰國時候因為諸國常年征戰,使得人口驟減,所以秦皇命令陰陽家創造出來的。那些果子裡,摘下來便是胎兒,他們長得極快,不過一天的時間便能成年,不過……”
宋雁西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提起剛才在甬道裡看到的那些陶俑,“他們成年後的體型大概和甬道裡的那些陶俑一般,會比常人矮小許多,所以他們的存在,基本是用於戰場上。”
蒙介聽到她的話,一時想像是想起自己以前有幸翻閱過的一部典籍,不由得朝那女媧樹看去,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女媧樹真的存在。不過後來為何又忽然沒有了?”而且曆史典籍裡,幾乎沒有提及。
那文子澹等人聽到,也有些好奇地朝宋雁西看來,等待這她解惑,全然沒有留意到,對麵的懸崖真的在移動,女媧樹也在緩緩朝他們靠近。
“因為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受人類控製,秦皇自然就容不得他們,除了當初徐浮帶去東瀛的那一株之外,按理我們這片土地上已經不該有這東西的存在。”因此宋雁西也很詫異,為什麼這女媧樹在唐朝年間還存在?
宋雁西知道的比蒙介還要多,甚至很多都像是玄門中人才知道的,這讓趙永和聶華不由得對她有些忌憚起來,甚至兩人眼神交換,打算給宋雁西做個了結。
他們倆合作很多次了,隻需要對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下一步的打算。
隻是兩人這才暗中達成協議,招計劃殺掉宋雁西,忽然宋雁西腳邊的土朝外撒開,隨後一個腦袋從裡麵冒出來。
眾人以為又是什麼怪物,頓時防備起來,卻見竟然是在上麵和宋雁西一起的那個小姑娘。
小塔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拍著身上的塵土,抬起圓圓的下巴指著對麵的女媧樹,“他就在樹下,隻怕想借著這果子重新找個身體。不過那邊人還很多,他們全都不知道被什麼困住了。”
宋雁西聞言,看了看小塔吃得圓鼓鼓的肚子,才朝對麵看去。
發現霧氣環繞的樹下,果然橫七八豎被困住了許多人。
不但如此,女媧樹將他們的氣息全部都隔絕了。難怪宋雁西一直沒察覺到永瀨川的魂魄所在方向。
早知道他已經被困在這樹下,自己這一路上還乾嘛跟著這些人?直接過來就行了。
然而眾人這個時候才發現,對麵的懸崖,或者確切地說,應該是那棵女媧樹過來了。
此刻距離進了,大家幾乎能清楚地看到那薄薄的一層果皮裡,依稀能看著卷縮成一團的嬰兒。
隻覺得恐怖不已。
但這還不是讓人覺得最為恐怖的,最讓他們恐怖的是樹下的人。
他們是活的,最起碼是有意識的,隻是不能開口說話,但每個人暴露在外的皮膚下麵,都有一條條淡淡的綠痕。
那是一條條樹枝,有的人眼裡,直接發出了綠芽。
“這是把活人做肥料,大家快走。”躺在地上的蒙介大喊一聲,一麵用腳踢著兒子,試圖讓他能爬起來趕緊逃。
但大家卻無動於衷,小塔蹲下身給他們父子解開繩索安慰道:“不用怕的,有姐姐在呢。”
而原本有些害怕,打算拿著東西就趕緊離開的其他隊員,因見文子澹和趙永等人一臉神往地看著這女媧樹,不由得頓住腳步,好奇地朝他們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求作收啦,大家七夕快樂,我先去峽穀上分啦。感謝在2021-08-13 17:59:57~2021-08-14 19:3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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