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1 / 2)

有謝蘭舟幫忙,這新君本來又有著十世好人的氣運,理所應當是成功了。

而且新君登位後,十分賢德,廣懷天下,百姓一片歡喜。

本來臾央就十分生氣,自己這個兒子居然遇到了一個十世好人,提前結束了這一世的命運。

偏偏謝蘭舟還出手幫忙,讓新君改變了前朝的國運,這讓臾央覺得,歸根結底都是謝蘭舟的錯。

如果不是他插手,一個十世好人罷了,怎麼可能改變一國之運?

加上百姓們又總將賢德的新君和臾央那個暴君兒子作為比較。

誇新君一句,他那暴君兒子就要被老百姓們罵十句。

臾央就更為惱怒了。

所以這位賢德的新君登位不過是得了幾年的太平日子,臾央就連降下天災。

地龍翻身,天乾地裂,緊接著又是數月瓢盆大雨。

可想而知這樣的惡劣天氣狀況之下,遍地浮屍,民生怨道。

最後這位新君自刎祭天,老百姓才得以過上安生的日子。

“他怎麼能成為天道的?”這天是瞎了眼麼?還是作為天道的標準就這樣低?挑選了這麼一個自私促狹卑鄙齷齪之人作為天道。

他這連著幾場報複性的天災落下,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宋雁西不敢去想,隻覺得滿目皆是那數不儘的殘魂白骨。

泰山府君聽出宋雁西心中的憤怒,隻連忙勸著她道:“幸好他隻到凡間遊戲這麼一回,若是多來幾次,再多有幾十個兒女,那才叫真正的糟心呢。”

而且此事之後,臾央和謝蘭舟之間,自然是不同往昔。

還有此番行事之上,他自己可能也覺得反應有些過分激烈了,其實很擔心有一日謝蘭舟會將他給取代了。

所以泰山府君推算道:“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臾央便與謝蘭舟離心,開始防備著。”可惜了謝蘭舟太看重兄弟情義了。

後來又因幾件瑣事,他處理得不公允,謝蘭舟提出了反駁的意見。

方釀造了當年的天罰之事。

天罰後地魔出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才給大家擋了天罰的謝蘭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但是臾央小看了謝蘭舟,沒想到他用拖著重傷的身體,用靈魂將其封印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謝蘭舟還有一堆膽肝相照的朋友,所以他的殘魂存活了下來。

一直到了民國年間,才轉世投生。

然後好巧不巧,這縷殘魂找到了宋雁西。

泰山府君說著,忍不住抬頭朝宋雁西看去,“你知道自己怎麼回來這裡的麼?”

宋雁西剛想說,自己是渡劫來的。

但是覺得不對,如果是渡劫而來的,泰山府君怎麼可能這樣問自己,所以一時目光裡帶著些好奇:“你知道緣故?”

泰山府君想,這謝蘭舟的身份她都知道了,彆的還瞞著她做什麼?於是索性就說道:“是你大哥,就是宋允之,他將性命給了地府,換了你回到這裡。”

“我大哥?”其實宋雁西知道,自己前世在被章亦白離婚後,母親又沒有收留,無處可去的她在街上流浪沒多久,便死了。

十分淒慘。

其實泰山府君也好奇,宋允之如何知道宋雁西的後世會這樣厲害,居然讓她回到了這裡。

他們即便不是人,但也是現在也不曉得未來發生的一切,畢竟變數太多。

“不錯,如果不是他讓你回來,我壓根就沒發現,居然是你。”

宋雁西上一個疑惑都還沒有完全解開,現在泰山府君又給她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使得她心中越發懵了,十分不解。

泰山府君見她忽然沉默不言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忽然提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和謝蘭舟什麼關係麼?”

“嗯。”宋雁西是挺想知道的。

然後就聽泰山府君說道:“你是他的妻子。”

雖然早前猜到了一些,但是真聽到的話,心中還是有些震撼的。不過宋雁西關注的重點卻不是她和謝蘭舟怎麼認識,又怎麼成婚的。反而問道:“我上輩子死得有多慘?”臾央連親弟弟都不放過,那自己肯定是受連罪了。

這問題有些讓泰山府君措手不及,“我還以為你想問你們怎麼認識的呢?”

不過還是先行給宋雁西解惑。

要說慘也不算慘,畢竟比起謝蘭舟隻剩下那一縷殘魂,她整個魂魄都是完好的。

隻是她當時為了幫謝蘭舟一起封印地魔,也是元氣大傷,謝蘭舟將魂魄封印地魔之後,沒多久她就死了。

說到這裡,泰山府君有些激動地看朝宋雁西。

那眼神十分奇怪。

看得宋雁西渾身不自在,“你乾什麼?”

“你下葬沒多久,聽說你的墓就被盜了,但是裡麵沒有你的屍骨,大家都一致懷疑你是沒死,不過是金蟬脫殼了,然後讓我去地府查你的生死薄,你猜怎麼著?”

宋雁西覺得,這泰山府君十分不靠譜,謝蘭舟的那一縷殘魂碎得不能再碎了,現在就在自己手裡,最要緊的事情不是該去救他麼?

所以泰山府君應該抓住重點告訴自己一切重要信息,而不是在這裡玩你問我答,你問我猜的遊戲。

“說重點。”蹙了蹙眉頭,算是表達一下自己沒有同他玩遊戲的興致。

泰山府君覺得好生無趣,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他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無趣的女人?”然後才沒好氣地說道:“地府沒有你的名字,你和臾央的那些兒女們一樣,根本就查詢不到生死。”

他這話讓宋雁西有個十分不好的想法,“我不會也是吧?”不可能,天道的兒女沒自己這樣倒黴。

更何況如果是,臾央早就會阻止自己和謝蘭舟在一起了。

泰山府君也不傻,秒知道宋雁西想表達什麼?連連擺手,“不要妄自菲薄,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實打實的凡人,你不像是人。”

又覺得自己最後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有些像是罵人,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凡人,不過也不是什麼靈獸神仙轉世,我也不知道你哪裡出來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好像臾央殺不了你。”

宋雁西就像是一個意外,天道的權力沒有辦法約束到她。

她上一世死,是因為救謝蘭舟,耗儘了心血而亡。

這一世純粹就是被宋太太給養壞了,所以被章家離婚後,沒有辦法自立,所以死得可憐。

但是現在從後世回來的她,不但比從前更強,甚至性子都和第一世一樣,無所畏懼,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麼。

往不好聽地說,就是挺囂張的一個人。

“你確定?”宋雁西想,如果真是泰山府君所言這樣,臾央管不到自己的話,那自己在這世界,還真是無所畏懼了。

忽然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那天劍心給自己看手相。

然後說自己是天?

但是天就是臾央,所以劍心看錯了,還是出了什麼問題?

可劍心天賦不錯,看錯的機率很小。

所以便朝泰山府君問,“新的天道在什麼條件之下,才會將舊的天道取而代之?”

泰山府君壓根不知道宋雁西問這個問題背後的本意是什麼。隻是想到了自己所知曉的,“天道不仁,自然而然就會重現孕育出新的天道了,不然你以為臾央為什麼要逮著你夫君不放?就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公允,遲早會受到裁決,這樣的話,謝蘭舟就會代替他。”

所以他費儘一切心機,也要將謝蘭舟殺了。

“但是……天道更換,必定是天崩地裂,我們地下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凡人就比較危險,還有那些修為較淺的各種獸類靈類,可能都會因為無法承受天道崩裂而亡。”所以即便大家不滿當下的天道又如何?

那也得受著啊。

不然大部分是要與他一起共死了。

宋雁西聽到他這話,分明就是天道亡,這天下也亡。

但是新的天道重新出現,也會有另外一批人或是神靈一起滋生。

儼然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了。

泰山府君見宋雁西又不說話,低頭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道:“這也是謝蘭舟為什麼要舍生封印地魔,也不敢直接證明挑戰臾央的緣故了。”

因為臾央的生死,與這天下萬物生靈是一起的。

宋雁西不知道這個設定是怎麼存在的,讓她有些想要爆粗口。不過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既然臾央管控不到自己,那她就去想辦法將謝蘭舟救活。

惡心死臾央也行啊。

泰山府君既然在最後關頭使用瞞天過海之計將謝蘭舟的殘魂帶走,必然是有辦法的,便朝他問,“如何救他?”

“看你要單純地讓他醒來,還是想徹底地複活他。”泰山府君嘿嘿一笑,朝宋雁西問。

然後得了宋雁西一個白眼,“你覺得呢?”

泰山府君看了看她手裡的開天劍,立馬笑道:“那肯定是徹底地複活他。不過有些難,也要看機緣的,比如遇到來生井,輕輕鬆鬆一秒鐘就讓他變得活蹦亂跳。”

不過當下就臾央和謝蘭舟之前這不死不休的狀態,來生井出現的機率很小。

更何況前一陣子她不是才出現過一次了麼?下一次出現,還不知道是幾百年或是上千年後呢!

於是這個幾乎不用想了,所以提出另外幾個方案。

“去南疆,找女媧後人。”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女媧後人也不輕易出手幫忙,就看宋雁西能不能打動人家了。

而且找得到找不到,還兩說呢。

說不準已經不在了。

所以泰山府君繼續說下一個,“或者你去瓊華天宮,他們瓊華天宮有一件至寶,也可以讓謝蘭舟複活,不過這是人家的鎮派寶貝,應該不會輕易拿出來的,而且也要花上百年的時間。”

“那還是去南疆吧。”瓊華天宮和自己也算是有些恩怨,他們應該不會願意的。

畢竟自己殺了垂蘭的緣故,才讓暗月道出她們是母女關係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對於瓊華天宮名聲也是受損了,而且秦家大難之際,他們都可以坐視不理,又憑什麼熱心腸地幫自己呢?

所以幾乎可以放棄這個辦法。

這時候聽泰山府君又說道:“還有一個比較傳統守舊的辦法,就是你去替他做上千件好事情。”

“然後他就複活了?”宋雁西半信半疑地看著泰山府君,越看越覺得他在糊弄自己,一點都不嚴謹,好似話本子裡說的那樣。

“對啊,你彆不信,這個其實是最穩妥的。畢竟謝蘭舟也是天地孕育出來的,他的生命可以借助天地之氣得到修複,隻是看你願不願意了,畢竟這一千件好事情,有點難。”泰山府君其實最開始就想,要不自己找幾個朋友,大家一起幫忙做吧。

不點卯的時候,趁著臾央不曾留意的時候悄悄去做,興許用個幾千年什麼的,能辦成呢。

唯一的缺點就是得防著臾央。

反正去西南苗疆找女媧後人,他覺得是最不靠譜的一件事情。

但是宋雁西不用防著臾央啊!臾央又不能拿她如何。

所以便勸著宋雁西,“要不就這樣得了,西南苗疆我是不建議你去的。”

“為何?”到西南苗疆找到女媧後人,她頂天給自己提要求,總不會超過一千件吧?怎麼算都比泰山府君所說的去做一千件好事情要快。

泰山府君一臉為難,似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那什麼,認識你之前,他跟著女媧後人有些糾葛。”

這事兒,泰山府君敢說,謝蘭舟肯定沒跟宋雁西提過。

不過就算是提了,現在宋雁西應該也不知道,所以還是不要去了。

去了少不得知道了,平白無故不高興。

“糾葛?愛恨糾葛?”宋雁西挑眉。

泰山府君點頭。

又見宋雁西表情淡淡的,竟然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很是好奇,“怎麼?你還嫌不夠?”

“隻要能救活謝蘭舟,她就算是現在和謝蘭舟原地結婚,我也能衷心送上祝福。”她想要救謝蘭舟,目的十分單純,絕對不是因為離不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畢竟自己又不記得從前的那些感情經曆了。

現在的謝蘭舟對於自己來說,就是自己的得力友軍。

宋雁西看不慣臾央的所作所為。

所以想將謝蘭舟救活,僅此而已。

她覺得是這樣的。

泰山府君聽到她這話,見她表情也不作假,忽然有些替謝蘭舟難過起來,“果然,你們女人都不靠譜,這才短短一千多年而已,你就將他忘記了,什麼山盟海誓都拋之腦後,居然還要讓他跟彆的女人結婚,你就不怕他知道了,心裡難過麼?”

會難過麼?會難過的話他跟著自己為什麼不現身?最後都不讓自己探尋到他的存在。所以謝蘭舟壓根沒理會泰山府君。

想著自己這來得也許久,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了。

泰山府君見她要走,正好自己去地府點卯的時間快到了,索性一起與她一起出去。

這一次宋雁西出來,不是在南天門,而是直接在泰山腳下了。

天空泛著魚肚白,太陽微光已經從地平線緩緩照射出來。

她剛回到房間,就見小塔挺著腰板坐在桌前,“你等我?”

小塔有些生氣,“我早該知道,姐姐怎麼可能等到天亮呢?”居然不帶她去。

“等不及。”宋雁西當時就想知道謝蘭舟的殘魂還在不在,哪裡能睡得著?見小塔生氣,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生氣了,收拾一下,咱們去黔州。”

“去黔州?”不回北平了麼?小塔心中好奇,理論上也沒什麼收拾的,也就是自己洗漱了一下,然後連忙跑到宋雁西身邊追問,“咱們去黔州乾嘛?也不曉得有沒有火車呢。”

那邊都是深山老林,人煙稀少,姐姐莫非要斬斷紅塵俗事,準備好好修煉了?

如果這你是那樣也好,自己也隨著姐姐一起修煉,說不定真能悟得大道呢。

正想著,房門被敲響,原來是劍心。

他也起來了,已經讓店家準備了早餐,吃完就上山去。

不過現在宋雁西改了行程,先去城裡,然後想辦法坐車去黔州。

劍心沒有小塔那樣大膽,去問宋雁西為什麼不去泰山了,如今趕著車,遠看著那巍峨的泰山離自己越來越遠,有些遺憾。

想著往後這天下太平了,自己一定要來登這五嶽之首。

小塔因為等宋雁西大半夜,所以這會兒在補覺。

宋雁西也在休息,所以這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等到了濟南的時候,兩人才起來。

劍心去火車站,果然沒有去黔州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