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魚離不開水,為什麼人離不開空氣,為什麼太陽每天要升起,為什麼烏鴉長得像寫字台?
因為很多事情啊,沒有答案便是答案。
汪洋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不甘又怨憤,他失神的咬了咬唇:“這不公平……”
日頭升高,這會兒已經臨近中午,導演收工,休息二個小時後再拍下午的戲份。
阮寒武在帳篷裡敲打著筆記本,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熱茶,專注而又高效。
聽到有人進帳篷的聲音,他道:“最遲月底你就可以殺青了,代言和廣告都要重新跟上,給你接了幾個綜藝去串一下,最近有幾個大導在籌備電影……”
無論何時,阮寒武都是利益至上,冷靜且高效,無時無刻不在規劃章程,爭取贏得利益最大化。
傅樓歸已經習慣了,男人慵懶的躺在躺椅上:“這麼多,我還怎麼談戀愛啊?”
“……”
阮寒武挑眉道:“據我分析,紅梅那個女人在簡單最後合約即將到期的半年內會最大程度壓榨藝人的價值,他隻會比你更忙,也就是說,如果你工作,能和他見麵的概率大於休假。”
“那個女人……”一提到這個經紀人,傅樓歸臉色沉了下來,眯了眯眼冷笑了一聲。
阮寒武打開文檔繼續歸類行程,邊道:“這次我們的動作不算保密,她能聽到風聲,以後就算是忌諱你,也不會再敢自作主張了。”
室內很安靜,外麵片場的人走動的聲音不時傳過來。
傅樓歸應了聲:“這樣最好,嘖,果然還是要早點把人接過來保險。”
阮寒武嘴角抽了抽:“有這個時間我勸你不如好好想一想以後要怎麼辦,雖然我們國家這兩年是同性合法了,但要是一不小心被狗仔爆料出來,也有的受了。”
畢竟當紅影帝和小鮮肉,真的是一壺猛料了,很多明星都會在公布戀情之後人氣大跌,甚至再也起不來,身為一個職業經紀人,這些都是必須要考慮的。
傅樓歸不在意,男人將腳擔在一旁的椅子上,肆意道:“那有如何,就算真的爆料出來了……”
男人頓了頓,嘴唇微勾:“我會怕他們?”
強勢的話語令人無法反駁
阮寒武停下動作,冷靜反問:“你的確不怕,簡單呢?你是身份他又是什麼,到時候網上會集體攻擊誰?”
傅樓歸沉默了。
真稀奇,這麼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忽然有了軟肋。
“成吧。”傅影帝擺擺手:“我會小心點不被拍到的。”
操碎心的經紀人:“……”
下午的山上,陽光正好,暖和的很,威壓的戲還沒過,因為打鬥的戲簡單沒什麼經驗不好過,不是走位不對,就是表情動作不到位。
折騰了一兩個小時鏡頭才勉強算是過了。
直到導演那邊終於喊了一聲:“卡!過!”
現場這才鬆懈下來,劇烈的運動令人心力交瘁,尤其是跌了很多的簡單,覺得渾身骨頭都散架了。
就在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差點腳沒站穩摔了下去,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被蕭成給扶住了。
蕭成身上也挺狼狽的,但好歹有經驗的,比小年輕看起來氣色還好一些。
他扶著簡單,兩個人一下子貼的很近,這樣的劇烈稍顯的曖昧,但男人隻是自然的拍了拍青年身上的灰,感慨道:“簡老師辛苦了。”
能被前輩誇獎讓簡單有點受寵若驚,他連忙道:“不成哥您客氣了,我沒什麼經驗讓您NG那麼多次,您才是辛苦了。”
蕭成笑著搖頭:“NG好啊,現在的演員能有你這毅力實屬不易,你知道嗎,我上一部和一個當紅一線小生拍的,隻Ng了2次他就不耐煩了,接下來全程台詞都不說了,就念12345,讓我全程尬戲啊。”
???
簡單到底資曆淺,他驚訝:“還可以這樣的?”
“怎麼不行?”一旁的江導剛好過來,抽著煙道:“懶得記台詞全靠後期配音,甚至人都不來全靠摳圖,越大牌的明星越是如此。”
“……”
簡單覺得自己的三觀要重塑了。
他這副模樣在兩個老江湖麵前就跟顆小白菜似的,江導樂嗬嗬笑,認真了點:“簡單啊,你的演技還不成熟,但你認真,運氣也還不錯,就算不走歪門邪道紅起來也指日可待,將來你紅了,我也跟著高興,合作一場送你一句話:在外麵混啊,多聽少摻和,明白了嗎?”
簡單鞠躬,鄭重道謝:“我明白!謝謝江導。”
三個人正說著話,帳篷跟前的小米朝這邊招招手,指了指手裡的手機,小跑送過來:“簡哥,你的電話。”
電話鈴還在響,簡單遲疑的望向另外兩個人。
江導擺擺手:“去吧去歇歇,拍完了打戲下午也沒什麼事了。”
簡單再次道謝這才轉身去接電話去了,電話那邊是傅樓歸。
男人磁性的聲音傳來,帶著笑意:“小朋友,拍完了?”
“嗯。”簡單應著,又好奇傅樓歸怎麼知道自己拍完了的,問道:“哥您在做什麼呢?”
傅樓歸那邊挺安靜的,男人的聲音清晰傳來:“來河邊,哥也給你個驚喜。”
!!!
一聽到這話簡單原本遲緩沉重的步伐都變了,這裡距離河邊有點距離,大概五六十米左右,隻能遠遠看到小河的輪廓。
簡單步伐加快,有個猜想在嘴邊呼籲而出:“什麼驚喜?哥你該不會是過來了……?”
那邊是不置可否的笑聲,沒有反駁。
電話忽然收起來,原本小步走的青年像是被加了馬達一樣小步朝河邊跑去,如鳥歸林,歡呼雀躍。
片場還在收工著,蕭成還站在江導的旁邊,他看著簡單的背影,忽道:“您剛剛說這孩子運氣好?可我聽說簡氏不是……”
簡氏破產的事情鬨的人儘皆知,要是這樣都能算運氣好,那也太慘了點。
江導食指夾煙,微笑望著河岸邊,想起剛剛副導給自己打的電話說傅影帝上山的事情意味深長道:“福禍相依,可不是運氣好嗎?”
蕭成:“????”
這是什麼啞謎。
簡單氣喘籲籲的跑到河邊,有點喘,傅樓歸站在河對岸的橋邊,手裡還拿著電話。
男人慢悠悠的掛斷通話:“小朋友你走路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嗎?哥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被挪揄了的簡單紅了臉,小聲嘟囔:“那不一樣。”
傅樓歸來了興趣:“怎麼不一樣了?”
原因有點難以啟齒,簡單拒絕回答,他不太聰明的轉移話題:“哥,您怎麼來了,等了多久了?對不起我要是早點知道……”
傅樓歸沒點破這生硬的轉移話題技巧,順著道:“沒多久,大概就是在蕭成扶你的時候過來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想起剛剛那可能有些過於親密的動作,簡單瞬間緊張了:“不是那樣的,就是剛剛我拍完打戲腿有點軟差點跌倒,然後成哥好心扶了我一把。”
“這樣啊。”傅樓歸伸手擦了擦簡單臉色不小心染到的泥灰,輕笑道:“打戲很辛苦吧?”
簡單想也不想:“沒,不辛苦!”
嘴上是這麼說,可腿還在輕微的打顫,即使掩蓋在長長的戲袍下,剛剛的觸碰也讓傅樓歸感覺到了簡單在強忍著。
男人麵色不善的挑了挑眉:“真的?那你蹦兩下給哥看看?”
“……”
簡單苦了臉,他現在哪裡還能蹦躂起來,光是跑過來就浪費了大半的力氣了。
就腿累成這樣,怕是一蹦直接跌地上去了。
猶猶豫豫的,簡單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傅樓歸,終於老實了:“其實,還是有點辛苦的……”
乖乖巧巧的樣子像是個被順了毛的小刺蝟,可愛又令人心疼。
惡劣的傅影帝終於是忍不住彎了嘴角:“哥再跟你說一遍啊,晚上的時候一定要揉開,不然之後你就有的受的。”
簡單聽話:“好,不過哥您怎麼有時間過來的,是戲拍完了嗎。”
他們站在橋上,下麵是潺潺的流水。
“你那麼推薦這片桃林,要是不來看看不是很遺憾?” 傅樓歸目光落在簡單身上的:“況且你今天拍的打戲挺危險,哥不放心,來看看你。”
桃林落英病房,小河兩岸都有,有蝴蝶不時穿梭林間,風吹過來似乎都帶著清新的桃花香。
從呼吸甜到了骨子裡。
傅樓歸嘴上說著不看桃林會遺憾,但目光是落在簡單身上的。
簡單有點局促,他僵硬的指了指桃林,輕啟薄唇:“桃花的確挺好看的。”
頓了頓
他又扣著橋欄杆補了一句:“我聽說哥你今天拍的也有打戲,應該挺累的……”
“嗯。”傅樓歸安靜的聽他說完,心情不錯:“哥習慣了,倒是你,上次就沒處理好吧?”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簡單就心虛不已。
其實剛開機的時候,傅樓歸的確就提醒過簡單,讓他注意著一定要自己揉揉,但當時被一些突發事件打岔,根本就沒弄。
這就導致當時在片場的時候簡單幾乎是強忍著不露出異樣來,本來以為掩飾的極好了,沒想到居然被注意到了?!
簡單因為心虛,就特彆積極,就差舉手發誓了:“我,我保證這次一定好好處理淤青。”
“沒事,自己處理不好也行。”傅樓歸嘴角勾起笑:“哥可以親自幫你。”
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優雅且流氓著,偏偏流氓的時候讓人感覺不出來低俗,反而是自己羞愧起來。
站在橋上的簡單渾身僵硬,臉紅成一片,可能差點就熟了,他支吾道:“哥你彆開玩笑了……”
傅影帝心情大好:“行了,山腰上還有幾場戲,哥先回去了。”
這麼快……
即使內心覺得不舍簡單還是老實道:“好,傅哥晚上見。”
“嗯。”男人衝他擺了擺手:“回去吧。”
他的背影挺拔,順著河道往下麵走,步伐優雅且緩,午後的陽光微醺,河水波光粼粼,簡單卻覺得世間光芒都集在傅樓歸一人身上。
趴在橋杆上吹風,簡單手撐著下巴悠閒的目送傅樓歸的背影越來越小,臉上的熱度漸漸褪去,腦袋漸漸清明起來。
桃花香斷斷續續的飄來,他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腿,喟歎一聲,其實他願意的,如果是傅樓歸親自替他揉的話……他願意的。
“簡老師,該換衣服進行下一場了!”
不遠處有場務揮揮手朝這邊喊,聲音隔著老遠聽的很清楚。
簡單也揮了揮手慢慢踱步走下台:“好喔!”
劇組的生活是忙碌且快的,一部戲如果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也拍的很快,由於蕭成的個人原因不能長時間呆在劇組裡,作為跟他有對手戲的簡單就要配合檔期多拍。
距離簡單殺青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他終於拍完了和蕭成的戲份,可以過來補和男主的戲份了。
劇本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宇文雯發現了簡單投判敵國的事實,並且親手除掉禍害的一幕了。
這次的拍攝是在大廳內,綠布摳圖,周圍除了道具都是為了方便後期的綠布,道具組忙裡忙外,簡單被喊過來講戲。
已經瀕臨夏天,導演穿的清涼,一手拿著劇本卷中棍狀道:“這一幕,是你最重要的劇情,你對宇文雯又愛又恨,箭舉起來那一刻你又放下了,你拿起來的是對他的恨,放下的是對他的愛。”
有群演快速的跑過去,兩個人讓了路。
江導歎了口氣繼續將:“江信沉,一生都在求,求一個歸宿,求一個善果,死於宇文雯劍下時,他必須笑,因為他求到了。”
現場很吵鬨,莫名的,兩個人交談時的世界卻是安靜的,仿佛將一切隔絕在外。
簡單垂下眸,清了清喉嚨,艱難道:“求到了一個結果。”
“你不能太悲。”江導理了理思路:“江信哲是一個悲情人物,但最後的這幾幕他反而是解脫的,他清醒著呢。”
簡單跟著想了想了,點頭:“我儘量。”
接下來清場,現場各部門就緒,場務打板:“《雯王傳》第八十場一鏡一次!a!”
烽火硝煙起,隻身前往的的皇帝騎著馬進入了山穀,一身黑衣颯爽英姿,傅樓歸隻身一人麵對千軍萬馬卻絲毫不懼。
男人的腰際纏著一柄劍,他銳利的眸子在眾人的身上掃過:“朕一個人來的,把秦越交出來。”
山穀的儘頭,緩緩過來一行人,雙方在僵持。
在要生擒宇文雯的時候,有很多埋伏的兵馬忽然出現,包圍了宣國來的士兵們,隱藏在暗處的簡單手中握起了箭。
箭身被人用力拉起,陽光下寒光閃過,那雙漂亮的眸子帶著寒光。
如果他鬆手,也許,宇文雯就會死。
身處在峽穀中央的皇帝指揮著大軍攻打宣國的士兵,宣國的士兵沒料到對方來勢洶洶,漸漸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在他身邊的將帥見簡單久久不放箭,急了:“江信哲,快放箭啊!”
寒風凜冽,將人的袍子吹的颯颯作響,江信哲遙遙的望著浴血奮戰的帝王,終是鬆手射.出了一箭。
宇文雯身後襲擊他的士兵應聲倒下。
狹小的山穀內,刀劍聲不斷,為了保命,宣國的人將江信哲和秦越拉了出來高呼:“宇文雯!你再不住手我就殺了他!”
宇文雯果然停手,他製止身後的手下:“都停手!”
宣國的人得意洋洋的說,江信哲和秦越之間隻能活一個人,讓宇文雯選擇一個,否則現在就殺了他們。
山穀狼煙四起,汪洋崩潰被人挾持著,江信哲安靜的站著。
四周圍安靜了一瞬,血腥味混雜這馬匹不安的嘶吼,宇文雯選擇了秦越,他說:“阿越,朕曾經辜負過你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汪洋哭了,簡單卻笑了。
於是當秦越被換回去後,江信哲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他早已判身了敵國,被送回去的汪洋含淚道:“陛下,陛下江信哲是個叛徒,就是他背叛的我們!”
宣國的士兵本身就不敵,很快的宇文雯提著滴著血的劍站在了一身紅袍簡單麵前。
簡單淺淺的笑了:“陛下要殺了我嗎?”
宇文雯寒聲道:“你背叛了朕,罪該萬死。”
紅衣美人撩起眼皮,隱藏在下麵的情緒安靜無波,簡單站在血泊中,那身紅衣像是被血染紅一般。
帝王的劍刺入身體的時候,宇文雯睜大了眼睛:“你為何不躲?”
他知道江信哲是有武功的,且文武雙全,揮過來的劍純屬是氣憤之下的舉動,沒有料到的是,江信哲沒有躲,任由冰涼的劍沒入胸口。
江信哲的麵色慘白,但眉宇卻依舊漂亮的驚人,他往前走了一步,仿佛一點都不痛。
“陛下。”他說:“我原諒你了。”
江導的聲音傳來:“卡!”
現場爆發了熱烈的掌聲,這一幕是簡單的殺青戲,這場戲過了,也就表示簡單在雯王傳的時光真的結束了。
氣氛悲涼的現場,道具組過來拿伸縮劍,簡單的服裝也被裡麵的小機關染上了機械染料。
他順從的拿掉道具,還沉浸在剛剛的悲傷裡麵,出戲很慢。
傅樓歸脫掉了外麵厚重的盔甲,穿上了助理遞過來的外套,他徑自走向場中的簡單,張開了手臂:“小朋友,恭喜你殺青。”
混亂的片場,簡單佇立在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摟住,傅樓歸給了他一個一觸即離的擁抱。
還未脫離戲的悲傷,加上想到馬上殺青天各一方的酸楚,簡單瞬間紅了眼眶。
“謝謝哥。”簡單低下頭,嗡聲道:“多虧了你一直照顧我,以後我一定好好努力拍戲,爭取不辜負您對我的關照。”
“謝什麼。”傅樓歸笑了:“怎麼著,哥聽你這意思是準備以後不聯係了,閉關修煉?”
簡單心口一緊,手不自覺攥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以後……以後我們可以常聯係嗎?”
這副委曲求全的模樣讓傅樓歸莫名的心口一堵。
男人歎了口氣。
傅樓歸揚了揚下巴:“簡單,抬頭,看我。”
簡單聽話的揚起臉來:“嗯?”
他的胳膊被人摁住,傅樓歸儒雅的麵容湊近,幽深的眸子直視青年的目光。
“微信是我私人的,電話也是私人的,隨時都可以找我,殺青之後減少聯係的屁話彆再想了,明白了嗎?”
兩個人麵對著麵,有一瞬間,簡單差點以為自己聽到了心跳聲。
“我……傅哥我其實……”
片場的左側副導演高呼一聲:“簡老師,過來一下好嗎?”
忽然插進來的話讓兩個人不得不分開,簡單往後退了兩步,揮了揮手:“傅哥我先過去了。”
傅樓歸:“……”
他擺擺手:“去吧去吧。”
片場因為男二殺青氣氛還是很熱烈的,這段時間的相處讓簡單和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是很有感情的。
沿途不少人都會停下腳步來恭喜道賀,簡單會一一感謝,他在劇組從冬天待到了春天,相當於是兩個季,早就習慣了在劇組的生活和這裡的人。
副導交待了一些後期宣傳的事情,下午的時候簡單就可以走了。
離開劇組的時候簡單和汪洋碰了個麵。
汪洋的戲份也剩下的不多,大概半個月後就能殺青了,他皮笑肉不笑道:“簡哥,恭喜你。”
簡單禮貌道:“謝謝。”
狹路相逢,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客套寒暄,但氣氛就是不對,有種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簡單準備走了,但汪洋不動,他側臉問道:“你還有事?”
站在牆邊的汪洋意味不明道:“你運氣可真好。”
“……”
家中有錢有勢的男一號在嫉妒一個家道中落的男二?
簡單怎麼想都要笑了,他挑眉:“要不我倆換換嗎,你看看我的運氣哪裡好?”
也不知道是哪裡戳中了汪洋的痛腳,他的臉沉了下來。
汪洋可愛的娃娃臉氣鼓鼓:“靠運氣你是得意不了多久的!”
“汪洋,你知道你為什麼運氣不好嗎?”簡單乾脆不走了,停下來教育教育小孩:“因為你隻能看到彆人的東西,看不到自己所擁有的,人活著,發自己的光就好了,彆去吹彆人的燈。”
汪洋無動於衷。
簡單也沒空管他,自己也徑自離開了。
幾乎是幾個月封閉式拍戲的生涯,在殺青結束後簡單的日程就要忙碌起來了。
小米把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遞過來的時候,簡單抽了抽嘴角:“我的名氣能有這麼多通告嗎?”
薛米葉嘿嘿嘿的笑:“紅姐說,芝麻再小也是塊肉。”
簡單仔仔細細的把行程看了,包括什麼牙膏牙刷的代言,甚至還有一些粉絲見麵會,各種……
“米啊,我剛拍完戲,應該放假休息幾天吧,紅姐是認真的嗎?”
小米狗腿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紅姐說如果您到時候不準備續約,就要在最後的關頭多出力,這樣公司才會看在這個份上寬鬆一些。”
這些話還是有道理的。
至少自己的確是要跳槽,如果不繼續和公司續約的話也就算是和公司撕破臉了,一般大型的公司在藝人瀕臨解約的時候都會因為談不攏使絆子。
如果自己多努力,可能就會容易一些。
簡單最終還是點頭:“好吧,就按照這個來。”
忙碌的通告不趕是不可能的,賺錢也是要賺的,畢竟總是要活下去這樣子。
十幾天後B市
娛樂大夏十樓,後台房間人來人往,化妝室裡麵不少人在等著服裝架被推來推去。
簡單剛從洗手間出來就感到了輕微的晃動,那種晃動是忽然而來的,震的人差點站不住。
從某間房間忽然傳來人的驚呼:“地震了,地震了!”
房子和地麵都在震動,簡單扶住牆壁,蹲在牆角處縮蜷起身體捂住頭,麵對這樣的地震他居然沒有絲毫的慌亂。
走廊上的燈撲閃了兩下,最終滅掉了,因為是白天,僥幸沒有徹底的陷入黑暗,隻是四周的光線稍微弱了一些。
好在地震的震級並不是很高,晃蕩了一會兒之後很快便恢複了往常。
隻是一個小型的地震而已,大家劫後餘驚也就鬆了口氣了,幸好的是現場很忙碌,收拾收拾摔落的家具之後現場就繼續工作了。
薛米葉過來找角落裡的人:“簡哥,簡哥你沒事吧?”
“沒事。”簡單搖搖頭,小米急的一直在喘氣,尤其是臉色不好看,想來也是被嚇到了,簡單問:“小米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小米驕傲的挺起胸膛:“我剛剛在化妝室呢,一地震我就拱進桌子底下了,一點兒事也沒有!”
“……”
簡單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很棒棒。”
“哎嘿嘿。”小米撓撓頭,邊走邊道:“哥,咱們過兩天有個粉絲見麵會,紅姐可特彆交代了,讓你這兩天敷個麵膜什麼的……說是好好保養保養。”
推門進去化妝的簡單手一頓:“麵膜?哥不需要。”
跟在後麵的小米附和道:“也對,哥你長得那麼好看,根本用不著麵膜,比整容還好使,多省錢。”
簡單:“……”
他內心複雜的坐上了化妝椅,衝著鏡子歎了口氣。
簡單語重心長的說:“小米,聽我一句勸,以後輕易不要誇人了。”
薛米葉不解:“為啥啊哥?”
簡單認真的站起來摸了摸小米的頭:“怕你被打。”
粉絲見麵會的當天,現場的人來的很多,簡單昨晚淩晨才工作完,今早又早起化妝折騰大半時間在路上。
小米正刷著微博,忽然湊了過來:“哥,出事了。”
平板上麵有一張樓房出現裂痕的照片,前幾天的地震造成的震感並不十分過嚴重,幾乎城市裡麵絕大多數的建築全部安然無恙,但這裡的房子外表居然龜裂的厲害。
簡單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是……”
“這是簡氏開發的樓盤。”小米往下滑,顯露出更多的照片來:“現在網上都在熱議這件事,因為簡氏已經倒閉,投訴無門,網友就全部盯上你了,尤其是那片樓層的住戶更是激動,要求開放商賠款……”
B市屬於一線城市,若是戶戶賠償,恐怕沒有成千上億的款項打不住這件事。
平板上的內容觸目驚心,簡單拿過來安靜的看:“地震是五天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發酵起來?”
一語中的。
小米一下子拍手:“哥你是說有人在幕後操縱的?”
簡單嗤笑了一聲,沒說是或者不是,車子已經到了地方,粉絲見麵會已經舉辦開來了,光是從路邊就能看到不少小姑娘在排隊檢票。
小米也看了眼車窗外:“哥,我總覺得不安全,萬一那些鬨事的人來這裡堵你怎麼辦,咱們要不取消活動吧?”
平板上的內容已經切回了簡單自己的微博,簡單點開粉絲見麵會宣傳的微博下麵,有不少的姑娘在下麵留言。
小小清歡醬:“喜歡蛋蛋三年了,特地從學校請假過來,做了二天的高鐵過來,今天終於能見到啦。”
珊瑚:“好期待,我從早上四點就在這裡等了,蛋蛋加油!”
簡單一條條的看,撫摸了下屏幕,垂首道:“不取消,已經官宣活動了,我不能辜負她們。”
見麵會的流程不外乎先表演些才藝,然後和粉絲互動提問,最後握手會簽名,大概到下午才結束。
現場的工作人員過來接待的簡單,化好妝之後可以直接去前台。
諾大的場館裡麵坐滿了人,應援的燈牌發著光,簡單唱了兩首歌,接下來是和粉絲互動做小遊戲。
簡單下場去拿道具,小米過來遞手機:“傅哥的電話。”
在台下有一兩分鐘的休息時間,簡單放下手裡的籃子接手機:“喂,傅哥?”
傅樓歸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你現在在B市?”
“啊?”
後台的聲音有點吵,簡單應著:“嗯,是B城,我在粉絲見麵會,哥你殺青了嗎?”
坐在沙發的男人麵前是摔在茶幾上的平板。
傅樓歸“嗯”了一聲,他低聲道:“你注意安全,這風口浪尖彆亂跑,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哦……”
後台的人來往比較大,簡單側身讓人過去,一邊掛了電話。
他將手機貼身放好,接著重新去拿起道具用的玩具,從出了事情到現在,第一個打電話給自己的不是經紀人或者是任何朋友,而是傅樓歸。
前麵的人催著簡單趕緊回到台上去,工作人員朝室內的明星揮揮手,站在門口的身姿挺拔的青年側目回頭,莞爾一笑,白皙好看的臉上仿佛有百媚生。
簡單提高了些聲音:“馬上過來,請您稍等一下!“
工作人員笑了笑點頭,怎麼覺得,簡老師忽然心情變好了呢,雖然之前看上去也並不難過,但總覺得是在強顏歡笑啊。
場內的互動活動在熱烈的進行,一群網上猛如虎的姑娘見了麵就成了小嬌妻,一個個清秀文靜,害羞的不行。
現在是提問環節。
紅衣小姑娘拿著話筒問道:“蛋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台上的簡單踱步兩下:“我喜歡認真的姑娘。”
下麵引起了一陣陣的轟動,紅衣小姑娘抓緊時間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
站在簡單旁邊的主持人都忍不住笑了。
起哄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台上的人似乎被問住了停頓的時間顯然比上一個問題思考的時間要長許多。
簡單思考了下,溫聲道:“我喜歡優雅且認真的男孩。”
粉絲得到了答複心滿意足的笑笑,接下來提問權到了另一個姑娘的手中,顯然大家都喜歡提問一些平時想問但沒人回複的沙雕問題。
姑娘興致勃勃的問:“蛋蛋,微博上覺得你和季雲然還有傅哥私交不錯,那麼請問你更喜歡誰一點呢?”
季雲然和傅樓歸在粉絲的眼中都是一線的大牌明星,又都是話題風雲人物,關於他們和蛋蛋的同人文都一籮筐了,正好趁機產糧。
簡單的內心有點崩潰。
這是個表麵有點得罪人的話題,選誰,明天都會成為媒體的焦點。
話筒被攥緊了些,簡單清了清嗓子:“季前輩和傅哥對我都挺好,要說喜歡誰的話其實他們是各有特色,季前輩平時被帶我出去玩玩啊,傅哥在工作上更照顧我。”
這被繞了一個圈的話題完美的避開了修羅場。
粉絲無奈的隻好繼續下一個問題,雖然問題看著都挺尖銳,但好在簡單是有功底的,總能四兩撥千斤的撩撥開。
就在問答環節要進行到最後一名的時候,是一個男人搶到的話筒,那人穿著平常,看上去二十歲出頭左右,衝著媒體閃過來的鏡頭笑了笑。
男人高聲問道:“我想請問下簡老師,你們簡氏的違章建築謀財害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出麵解決嗎?”
場下嘩然。
簡單麵上的血色煞白,他依舊鎮定道:“當時的投資商並非隻有簡氏一家,當然,如果建築真的有問題,可以走法律程序……”
“砰!”
場館的入口處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有安保人員的聲音傳來,入門的大門被關上了。
忽如起來的響聲驚到了場內的人,尤其是這次來的大多都是女生。
拿著話筒的男人高聲道:“我的妻子因為你的劣質房子住院了,你必須要給我們個說法,必須賠償!”
話筒的聲音在下一刻被關掉。
就在剛剛出事的時候,後麵的工作人員已經緊急處理了這件事情,所有發放到下麵的話筒全部被關掉了聲音,控製現場。
保安進來保護現場觀眾的安全,那名有危險的男人已經被控製住,但沒有人知道這裡還潛伏著多少危險。
主持人匆匆從台小跑上來湊到簡單麵前:“外麵好像來了一群聚眾鬨事的人,我們安排觀眾從安全通道離開,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已經報警了,簡老師你現在下台去後麵休息一下,這兒不安全。”
場內的不安在躁動著,眾人麵麵相覷,甚至有人已經試圖往外走。
簡單衝主持人搖搖頭,他拿起話筒道:“感謝所有到場的粉絲們,現在現場出了一點小狀況,請大家有序從安全通道離開,此次門票將會全額退回,我知道可能會有此次地震因房子受害的人在你們中間,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懇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粉絲。”
他鞠了一躬,聲音帶著絲不易被察覺的顫抖:“對不起,謝謝大家。”
場內的嘩然一片,聲音嘈雜。
忽然有女生拔高音調,高聲喊道:“蛋蛋不要道歉,站直腰板,我們永遠愛你,永遠支持你!”
這聲音清晰越過人海穿過來,簡單渾身一震。
B市高速
一輛車在高速運行,傅樓歸的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男人正看著電腦上的資料,電話就打了進來。
阮寒武頓了片刻才道:“粉絲見麵會那邊出事了,有人帶著小區的業主找上了簡單,但簡單現在應該沒有危險,外麵的保安攔著沒讓進。”
在筆記本上打字的手一頓,傅樓歸挑眉:“所以說,他被困在裡麵了?”
“嗯。”阮寒武揉了揉眉心:“場內還有記者,肯定還沒走,你現在過去隻能走安全通道,但那裡也不一定安全,正門更是不可能,那些聚眾鬨事的人都在呢,而且外圍的媒體肯定更多,這次的事情出的太快,時機也巧,簡直像是有人有心策劃的,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你最好不要過去。”
有冷笑聲傳來。
傅樓歸嘴角勾笑,眼底是深深的寒意:“好極了。”
這樣雲淡風氣的語氣反而讓阮寒武心裡一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的產生,他連忙道:“你要乾什……”
電話那邊是被掛斷的聲音,傅樓歸切斷了通話。
男人黑眸深沉,笑意全無,揚了揚下巴對前麵如坐針氈的司機道:“去東城簡單的見麵會館,從正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