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看了會手機, 咽下嘴裡的麵包歎了口氣, 他從櫃子裡拿出牛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打開冰箱看了一圈。
公寓裡其實每天都會有阿姨定時過來打掃和做飯, 冰箱裡麵也都是滿的,各種肉類蔬菜一應俱全。
簡單尋思一會兒燉兩碗滋補的湯, 先去醫院看看小米,再回池家見一見爸爸。
宅子裡麵很安靜,中央空調往外輸送愜意的暖氣,他又幾口喝了半杯牛奶放下杯子,簡單從櫃子裡麵拿出圍裙係上,準備開始做飯。
外麵卻在此刻傳出來不少的聲響,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聲音已經被刻意壓低了,不過簡單還是察覺出來了。
門鎖發出“砰”的脆響, 門應聲被撬開。
進來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頭就被罩起來, 有人衝著下盤踹了一腳斷子絕孫腳,直擊紅心,室內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簡單也沒出聲,打架這方麵他是沒在怕的, 幾下子把人製服, 扔在地上, 倒也不怕對方會跑。
“傅哥, 傅哥饒命啊, 我是娛記不是小偷!”被打的人也反應過來了, 連聲求饒。
簡單挑了挑眉,他沒應聲,而是去一旁的櫃子裡找了根繩子將人綁起來放在客廳的沙發旁。
從樓梯上去,簡單給傅樓歸打了電話。
電話鈴聲“嘟嘟嘟”的響了一會兒,過了好久那邊才被接起,傅樓歸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喂寶貝?”
簡單笑笑,把家裡進人的事情說了一下,他直入主題:“那個娛記還不知道我不是您,一會兒我把電話擴音,您可以審一審,我不能說話,彆被他發現了。”
說來其實也有些逗趣。
他們是合法夫妻,過的卻小心翼翼仿佛不見光。
電話那頭頓了頓,沉默了幾秒。
傅樓歸“嗯”了一聲:“不用,電話的聲音不一樣,他們能聽出來,你彆下樓,寒武馬上到,注意安全。”
簡單想說自己打架超厲害,安全的很,但遲疑半刻還是道:“那好,哥你去繼續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
片場裡麵還是很忙的,尤其是雁衡陽的要求嚴苛,劇組的常態就是緊張忙碌。
傅樓歸側目看了眼導演棚,漫不經心:“嗯,出去讓寒武跟著你,彆落單。”
簡單眯著眼笑,他站在窗邊,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他點頭:“我知道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簡單從房間裡麵出來,到樓梯的欄杆處朝樓下看了一眼,沙發後的娛記還被綁著,不時的掙紮兩下。
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他回房間去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清潔過了,但室內的一片淩亂還是能夠證明昨晚發生了什麼糜.亂的事情。
垃圾桶裡麵還有幾個用過的套子,簡單站在床邊望著垃圾桶,久久無法移開目光,他一直都以為,傅樓歸和自己一樣,都很期待一個孩子的出生。
他並不想靠孩子綁住對方。
也沒有想過需要孩子以後去爭奪傅家的財產。
他一直都期待著,能有一個健康可愛的小包子,娃娃三分像他,七分像傅樓歸,一如果是男孩定會很聰明,很帥氣。
如果是女娃娃也會很可愛,很漂亮。
他們會一起撫養對方長大,給孩子很多的愛,一起慢慢變老。
簡單慢吞吞的在床沿坐下,平靜的麵色下,是一顆蒙上陰霾的心,他的手擔在被子上,不自覺握緊。
為什麼。
他想直接問,卻沒有勇氣。
嗯,他是一個懦夫,害怕聽到不願意聽見的答案,畢竟一廂情願什麼的,從來最傷人心。
時間慢慢的流逝,日頭漸漸升起來,簡單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經紀人打來的。
“簡單,在樓上嗎?彆出來,人我會處理的。”阮寒武打這個電話應該也隻是想要交待這一件事:“一會兒打電話給你再下樓,掛了。”
簡單應了一聲,沒從房間出來,而是站起身收拾整理房間,這場麵交給阿姨來實在是不妥。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電話也來了,簡單去浴室衝了個澡把剛剛收拾房間出的汗衝一衝,之後再下來。
阮寒武站在沙發旁,他應該也是從家裡趕來的,穿著較為休閒,上衣穿著灰色休閒衛衣,下半身是鬆垮的七分褲,但因為身高腿長,顯得玉樹挺拔。
沒了以往的西裝革履,少了幾分平時令人感到拘束的冷靜沉默,看起來多了幾分隨性和幾分瀟灑。
簡單眯著眼稱讚:“寒哥你以前學生時代一定是個萬人迷。”
阮寒武聞言挑眉,不置可否:“萬人迷?你的粉絲可有幾百萬。”
“……”
這不一樣。
室內的娛記的確沒有了,簡單自己的住處也被狗仔騷擾過,他回廚房的台前洗菜,轉移話題道:“那娛記怎麼會進來的?”
阮寒武看了眼四周的玻璃:“樓歸的住處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扒出來。”
畢竟國民流量不是蓋的,狗仔們雖然不敢爆太猛的料,但他們卻依舊不肯放過可以挖料的機會。
跟車,尾隨,各種角度無孔不入。
簡單洗菜的手一頓,歎了口氣。
阮寒武看他在做飯,換了話題:“今天出門嗎?”
“嗯……出門,準備做點營養補湯。”簡單原本想說,經紀人要是忙的話不用管他,但一想到小米,他改變主意了。
“寒哥你坐一會兒吧,一會兒我要出門看看小米,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恢複的如何。”
原本隻是隨口的一句話,卻得到了意料外的回應。
阮寒武道:“他恢複的很好。”
簡單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把玩著手裡的青菜,拉長了尾音:“哦~這樣啊。”
阮寒武:“……”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擼了擼袖子,貫是沉靜的麵上一派嚴肅。
簡單略有點詫異,該不會是被調侃了,惱羞成怒要動手吧?
在他愣神的時間裡,阮寒武走到一旁看著大理石上被擺出來的食材。
在瓷碗裡麵還放著不少的雞肉,簡單本來要燉個雞湯的。
阮寒武道:“他不愛吃煮的雞肉。”
“……”
簡單還真的不知道。
他放下手裡的青菜還有蘑菇。走到一旁冰箱:“那換一個?這裡還有不少食材呢。”
阮寒武看了一眼冰箱,僅僅隻是一眼掃過,卻像是已經記住了所有的食材,他道:“煮條紅燒魚,再炒個麻辣雞丁。”
原本想要做補湯的簡單遲疑了:“不做點補的嗎?”
“不用。”阮寒武道:“薛家的營養師天天盯著他,他的嘴已經很久沒嘗過鮮了。”
“……”
這好像太慘了。
簡單的廚藝還可以,他將食材需要的都拿出來,有經紀人在旁邊幫忙,飯菜做的也快。
最後裝好盒子,他拉著阮寒武一起去探病。
無論何時,醫院的人流量都不會小,沒有低潮期,在醫院行走的人,要麼是行色匆匆,要麼是一臉凝重。
人們的步伐都顯得沉重許多。
簡單戴著口罩,身旁的經紀人手裡拎著飯盒,直奔小米的休息室。
這一層的保鏢還是沒有撤下去,隻不過已經不是傅家的保鏢了,而是換了人。
他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屋內的小米躺在病床上玩遊戲,腿還是被吊著,人半仰躺在床上,天藍色的格子服病服袖子被挽起來,麵貌清秀的少年聽到動靜仰起臉看過來。
率先走進門內的阮寒武,男人拎著保溫桶走進來,迎接他的是一個一個大大的,沒心沒肺的笑臉。
薛米葉在看到後麵跟著進來的簡單時眼睛都亮了,脆生生道:“簡哥!”
坐在床上瞎晃悠的薛米興趣十足:“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
走到床前的阮寒武打擊他:“雞湯,補藥。”
“……”
小米枯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米捶了錘被子:“我恨雞這種生物。”
簡單被他逗樂了:“真的嗎?這麼恨雞?這可是寒哥親手做的。”
小米錘被子的都能做頓住了,變臉變的飛快:“我恨為什麼不能天天吃雞,我最愛吃雞了!”
阮寒武就看著病床上的人活力十足,用真摯的目光望著自己,白皙清秀的臉上神采飛揚,古靈精怪的。
他按住了人的肩膀:“不要亂動,晃到腿。”
小米訕訕的躺回去,心說你怎麼跟我爸一樣。
吃飯的車被推過來,簡單打開蓋子,帶著點辣味的辣子雞味傳出來,蔓延在室內,勾引的人幾乎把持不住。
小米瞪大眼睛,先是想生個氣被騙了,但被香味勾的完全沒脾氣,激動的口水直流,他雙手合十:“人間沒味,吃完這飯我就了卻心願了!”
阮寒武聽到這話皺起了眉,沒說話。
簡單看著他這小饞鬼的模樣笑笑,替他把筷子從盒子裡麵拿出來:“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小米很激動,他很幸福的吃完了這一頓,等飯吃完之後小米開始念叨網上的事情。
簡單安慰他:“沒事,彆多想,這件事情已經處理了。”
小米義憤填膺道:“可惡,我以前就看出來那個季雲然不是個好人!”
簡單倒是稀奇了。
他撐著下巴瞧著小米:“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小米吃完飯抱著熱水喝:“不過這還不簡單嗎,他每次嘴上說的都好,可我從來沒見他為你做過什麼,光說不做的人都不是好人。”
簡單笑了,他摸摸小米頭:“你說的對。”
一行人在醫院坐了一會兒,簡單很快就識趣的找借口離開了,留給這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出來的時候他拿著手機邊看邊走,路過拐角的時候正好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簡單急急停後退:“對不住。”
“沒事。”回應他的是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有撞到你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