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起初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直到他懷裡傳來了十分輕微的墜感, 手按住的背傳來了微不可察的輕顫,女孩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響起。
太宰治:“……?”
初咲怎麼了?
他難得迷茫的低頭看向了懷中的女孩——隻消一眼,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罪魁禍首就是他們現在保持的這個姿勢, 其實被人按在懷裡這個動作並不需要消耗被按住的人什麼體力, 隻需要靠在另一個人懷裡就好, 而且因為有所依靠,還能短暫的作為休息的方式。
但初咲不同,初咲整個人隻是虛靠在他身上, 指尖微微碰到他的胸口, 完全沒有一點借力的想法, 靠初咲自己承受這個微妙姿勢所要消耗的體力,但這個動作對腰部、背部的力量消耗太大——
所以女孩現在露出了這樣一副帶著點不經意委屈的“怎麼還要趴怎麼還不結束我好累啊QUQ”的表情。
太宰治和懷中委屈的初咲對上視線。
太宰治十分鎮定的把頭扭到了一邊。
太宰治一隻手捂住嘴,沒忍住:“……噗。”
初咲:“…………???”
這人還笑!笑什麼?!
在太宰治笑出聲的同時,外麵的人十分警覺的把木倉對準了這片叢林,厲聲喝道:“什麼人?!把手舉起來!”
“哎呀呀, ”太宰治若無其事的鬆開按住初咲的手,無奈似的感歎著, 但又一點慌張都沒有,仿佛外麵指著的木倉都是玩具一樣輕鬆自在,“被發現了啊。”
初咲:“……”
初咲咬牙:“…………既然知道會被發現,那為什麼要藏起來啊?!”
那個姿勢很累的啊!
“這個嘛, ”太宰治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 然後他攤開手, 用一種非常無辜的語氣說道,“因為很有趣?”
初咲:“……”
初咲:“…………:)”
跟蹤他們的人將手中的木倉對準了站在叢林間的兩個人,這些人中的小頭目往前走了兩步,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下, 然後他看向了初咲,上下打量一遍,非常不屑、語氣狂妄的說道:“你就是之前對橫濱分部下手的那個人嗎?……呿,我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結果隻是個黃毛丫頭啊。”
初咲有點想懟他說“我是黃毛丫頭那你們被黃毛丫頭一招全滅聽起來不是更辣雞嗎”,但是她看著直指向她的黑洞洞的木倉口,思維突然詭異的跑偏。
她盯著槍口思考了幾秒,語氣中帶著隱隱的自豪:“統統,我突然覺得我還挺厲害的!現在被那麼多槍指著都不害怕了!”
“沒錯沒錯!”係統在屏幕上給她放煙花,很開心的鼓勁道,“咲咲最棒!”
小頭目同時被初咲和太宰治無視了個徹底,臉色頓時一沉,他發泄似的盯住了初咲身邊的黑發少年,譏嘲道:“你也真是可憐啊,少年,但是沒辦法,誰讓你今天這麼倒黴呢?下地獄的時候記住,就是因為你做了這個女人的情人所以才會有如今這個下場!可千萬不要怨恨錯人了啊。”
初咲:“……”
初咲:“…………??”
等等??
這個人在說什麼!這個人在說什麼啊?!為什麼能得出這種結論啊!??
“……情人,我嗎?”太宰治似乎有些呆住,指著自己反問道,然後他從小頭目篤定的神情中知道了答案,太宰治保持著指向自己的姿勢僵持了幾秒。
然後太宰治神色忽然一緩,整個人的氣質頓時一變,十分茶藝可憐的揪住了初咲和服的袖子,像被雨淋濕的貓崽一樣,用濕漉漉的眼神注視著初咲,柔柔弱弱道:“他好可怕QUQ。”
初咲:“……”
初咲:“…………????”
…………你在乾什麼!你又在乾什麼啊太宰治!?
前有敵人囂張跋扈,後有太宰委屈柔弱。
初咲空氣中都是窒息的味道。
零星的幻蝶輕飄飄的借著叢林的掩飾慢慢的飄到對手的身後,輕盈的附在了對方的領口上,然後下一秒,沉重鐵塊一般的重力迅速壓垮了這些人,空氣中甚至隱隱響起了骨頭斷裂的清脆聲。
空中懸浮的便簽框再度扭曲融合,像之前一樣簡略的文字又一次出現在半空,初咲迅速掃過這幾行字,對便簽框上的地址略感熟悉:“……據點居然就在上次那夥人的附近,膽子挺大的啊。”
“嗯?”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視線從被重力壓倒在地的人身上移開,順著初咲望向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遠處搖曳的葉子,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也是你的異能嗎?”
初咲遲疑了一下,又覺得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點了點頭,報出了據點位置:“接下來就去那邊嗎?”
“那就走吧,”太宰治從對方的腳底取下一片殘葉,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這片殘葉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用之前那種充滿茶香的語氣說道,“接下來也拜托你了哦。”
初咲:“……”
初咲裝作沒聽見,轉身就走,太宰治的聲音遠遠傳來:“誒——?你要走那邊嗎?方向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