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驚鴻一瞥,便讓戰懷瑾心頭一顫,甚至忘了收回視線。
“珍兒,去替我取些水來。”淑妃的聲音,猶如出穀黃鶯。
她嬌嬌弱弱地靠在桌旁,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帶著水光的雙眸似閉似睜,戰懷瑾甚至還能聞到這位前朝公主身上散發出的醉人的香氣。
是宮裡的其他妃嬪,從未有過的氣味。
那名喚為珍兒的侍女關上門,出去取水了。
偌大的宮殿裡,忽然之間,隻剩下淑妃和靖王兩人。
不知是著了什麼魔,被譽為新帝的智囊,被許多官家小姐推崇的溫潤優雅的靖王殿下,在宮女走後竟鬼使神差地從書櫃後繞了出來。
他身穿紫金蟒袍,腰帶緊束,頎長而立。
正閉眼輕輕揉捏著太陽穴的淑妃,似乎並沒發現屋中多了一人。
戰懷瑾控製不住心底的悸動,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女子。
直到,他修長的手,下意識捉住淑妃的柔荑。
“什麼人……”半眯著眼的淑妃,霎時嚇得抬起了那雙水汪汪的杏眸。
“公主,是本王。”戰懷瑾沒有露出半分慌亂,桃花眼微亮,頷首道。
秦昭:“靖王殿下?靖王殿下這樣失禮了……”
她說著,便要從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對方力氣卻比她大了許多。
靖王捉住了公主的手,便不願鬆開。
“寶珠公主不用驚慌,本王與皇兄向來關係甚密。皇兄曾言過,若奪得天下,他有的便也能分本王一份。就連女人,也不例外……”
新帝戰玄對戰懷瑾這位幼弟自是十分疼愛,也的確曾言,這天下有他的一份,便也有靖王一份。
戰家本是前朝忠良,戰玄與戰懷瑾的父親戰洪凜乃前朝忠義候。
但因為前朝皇帝昏聵,聽信奸佞,親小人而遠賢臣。
剛正不阿的忠義候不願與奸佞同流合
汙,而受汙蔑構陷,被先帝下令滿門抄斬。
戰家一門八十三口,無一幸免。
唯獨戰玄與現戰懷瑾兄弟倆,因被父親手底的老人以自家孩子偷換出來替代,救回了一命。
之後,兄弟倆過起了隱姓埋名、顛沛流離的生活。
在這樣的前情下,戰懷瑾幾乎是由新帝一手拉扯長大。
他天資聰穎,雖然帶兵打仗比不過兄長,但論智謀卻是無雙。
再加上如今兄長登基,戰懷瑾貴為靖王,更是一時風頭無兩。
“靖王殿下許是酒醉失言。妾隻當全然未曾聽過,請殿下自重。”
淑妃起身,急著抽身。
隻是慌亂間卻因不勝酒力,許是身體發軟,一不小心踩著了裙擺,嬌嬌弱弱的身子竟往旁側倒去。
“公主小心。”靖王長臂一伸,抱住了公主柔軟的腰肢。
下一秒,馥裕獨特的香氣,便侵入靖王鼻息之間。
戰懷瑾那雙桃花眼光影流動,他下意識間便收攏手臂,將公主嬌小玲瓏的身子按在自己懷中。
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頭便要吻下去。
“靖王——”
帝王冷峻威嚴帶著冰冷煞氣的聲音,在殿門打開的瞬間,從外傳了進來。
一身帝王常服,頭戴金絲冠,墨發傾瀉的戰玄,臉色陰沉的望著屋內動作親昵的男女。
“陛下……”淑妃嬌小的身子掙紮了幾下,好不容易掙脫了靖王的束縛,便如無辜的幼鳥般投入帝王懷抱。
“陛下,陛下……”
秦昭撲進帝王懷中,小手緊緊抱住男人硬挺的腰間,埋首在他胸膛。
她沒有說靖王一句壞話,隻是抱著帝王無聲地任由眼淚簌簌往下落。
反倒是靖王,毫無懼怕之意。
“皇兄。”行過君臣之禮,靖王道,“臣弟從未見過如寶珠公主這般貌美若天仙的女子,一時失態,望皇兄恕罪。”
抱著戰玄的公主,明顯的感覺到,當這個男人聽到了靖王的話後,背脊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沒有寶珠公主,這裡隻有朕的淑妃。”男人冷聲道。
戰懷瑾勾唇一笑,了然點了點頭。
“皇兄說的沒錯。隻是不知,皇兄是否記得曾對臣弟的許諾。”靖王平時帝王,眼中毫無懼意,“皇兄曾說過,隻要
臣弟喜歡的女人,皇兄都願許給臣弟。臣弟對淑妃一見傾心,皇兄的後宮有那麼多的女人,可否將淑妃賜給臣弟。”
未免帝王拒絕,他還特意補充一句。
“若是旁的人,臣弟絕不敢有此妄言。但淑妃乃前朝公主,本就是戴罪之身。皇兄彆忘了,我們和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帝王冰冷的黑瞳,因這句話狠狠一沉。
但下一瞬間,窩在他懷裡的那個柔軟的身體卻輕輕地顫了一下,然後,更縮緊了小手,將他緊緊圈住。
戰玄能清楚感受到,公主抱在他懷裡的無助慌亂,也能清楚感受到,她把他當作唯一的依靠。
“秦家的仇,自有秦家的人償還。淑妃,已是朕的人。這次便算了,沒有下次。”
話落,帝王不再看靖王一眼,抱起懷中嬌弱無力的人兒便轉身離去。
唯獨被留在偏殿裡的年輕的王爺,望著兄長消失的背影,那雙看似溫和不羈的桃花眼忽地劃過一抹陰狠。
“哢——”翁導激動的聲音響起,“不錯,你們三位都太棒了!第一次合作就能一條過,看來我們劇組這次是撿到寶了。”
翁導喊停的聲音傳來時,阮瞳還被沈鬱抱在懷裡,剛剛走出鏡頭外。
可是,往常會立刻放開她的男人,這時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鬆手。
阮瞳抬眸,輕聲說:“沈老師,翁導喊哢可以放手了。”
沈鬱眉頭微蹙了一下,目光往下看向阮瞳微微抬起的巴掌大的小臉。
阮瞳,“嗯?”
沈鬱眉間的溝壑更深,卻沒有再說什麼,放開了她。
一離開沈鬱的懷抱,阮瞳便下意識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回頭就往導演那去。
渾然不覺,沈鬱的視線還黏在她身上。
沒有人知道,向來不會入戲過深,每一次拍戲隻要導演喊‘哢’都會立刻抽離出來的沈鬱。
現在腦海裡,居然全是顧染剛才捏住阮瞳下巴,要俯身吻下去的畫麵。
“鬱哥,水。鬱哥、鬱哥……”周尚的聲音,把沈鬱喚了回來。
沈鬱擰著眉接過周尚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這才往翁導那邊去。
“顧染最後那個眼神不錯,你記住那個感覺,以後要繼續保持……還有情緒方麵,不用放那麼飽滿,千
萬彆忘了你對皇兄的感情一點點變化。現在是崇拜、仰望中摻雜著不明顯的妒忌,但你是個心思很深的人,很會掩藏那種妒忌……”
“至於阮瞳,剛才的表現很好,這是你第一次利用自己‘勾引’靖王,所以眼神還要更無辜一點。到後麵,再讓觀眾慢慢察覺出,哦,原來你並不是臣服於新帝,你是故意在離間他們兄弟。”
沈鬱走近的時候,翁弘毅導演正在點評顧染和阮瞳剛才的表現。
“翁導……”正在這時,顧染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剛才那個地方,我想重拍一下。”
翁導:“重拍?哪裡需要重拍?”
“這裡……”他拿出劇本,用手指著,神情認真,“這裡,我捏著阮瞳的下巴,要吻下去的時候沈老師進來。我想,不如改成讓我吻下去怎麼樣?這樣,矛盾的激化才能更深刻,也更符合靖王這個人的性格。畢竟,靖王認為天下都是他們兩兄弟的,對於哥哥後宮中的女人,自然是勢在必得。”
顧染的話,讓現場安靜了一瞬。
眾人都陷入深思。
溫弘毅導演擰著眉頭,認真地翻閱前後的台詞劇情。
阮瞳也埋首在看劇本,仔細衡量顧染的提議。
對於演員來說,這種臨時的劇情改動太正常了,她並沒有太大的排斥。
唯獨沈鬱,本就低冷的眸光頃刻間甚至顯得過分陰鷙。
他目光往旁瞥向阮瞳低垂的小臉,見她沒有任何抗拒,眉頭不由微蹙。
“這個吻戲加在這裡,太突兀了。”
沈鬱冰冷微涼的聲音,終究是沒有壓抑住。
“矛盾應該一步步激化,在這個時候就讓我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彆人強吻,我認為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沈鬱邊說,翁導邊點頭,似乎是認同了他的觀點。
唯獨阮瞳,從沈鬱過分低冷的聲音裡品出了一點不對勁。
她微微抬眸,看向對麵板著臉的男人。
是,吃醋了嗎?
可是,沈鬱在公事上,從不會被私人情緒左右的。
更何況,最近這段日子,沈鬱再沒有對她表現過過多的關注,她也一心投入工作不再胡亂逗他。
她還以為,兩個人現在就是普普通通的同事關係,有什麼旁的心思,那也是拍完
這部戲再談。
以阮瞳的心意,既然沈鬱已經說了不再接近她,她就把全副心思投入工作中。
她也不是非要撩男人才能生活的,拍戲它不香嗎?
然而現在,雖然沈鬱掩飾的很好,可對他無比熟悉的阮瞳,還是從男人低啞的聲線裡聽出了那麼一點點不悅。
“算了,這裡就不要再加吻戲了。”
翁導話落,連沈鬱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呼吸都輕淺了幾分,冷硬的下頜線柔化了幾分。
“要不這樣……吻戲加在下一段。下一次公主和靖王私會時的戲份,靖王控製不住想要占有公主的心,強吻了公主。你們看怎麼樣?”
翁導話落,顧染和阮瞳便拿起劇本,翻到了下一次的對戲頁麵。
而沈鬱,他垂在身側寬大衣袖裡的手指指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猛地顫了顫。
男人背脊繃緊,極力控製著內心某種快要翻湧而出的情緒。
沒人知道,沈鬱本已放鬆的心弦,霎時繃斷。
作者有話要說:有看到大家留言反饋,阮瞳對感情的確不夠堅定,而且因為原生家庭的關係想愛又不敢愛,喜歡想撩但又僅僅隻是撩。說白了就是慫,想要嘗試又不敢,她也不會真的渣到欺騙對方感情,所以在撩了以後對方有意的時候會主動說清楚,她隻是想要一個固定對象而不能負責到底。
對於這一點,看到後麵能看到一個完全的圓滿,船寶保證兩人敞開心扉後會很甜,甜到炸,但是前麵作為一個個體,阮瞳並不完美,她必須一點點明白什麼是感情。如果願意,請給她一點時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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