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薑心瑤跟著舅舅陳輝一起來見陳雅。
一見麵,陳雅就開門見山表示,要冷處理這件事。
“陳輝,最近彆給瑤瑤再接任何通告,還有那些廣告代言最好也推了,能多低調儘量多低調……我暫時不想讓彆人知道阮瞳和我們家的關係。”
從前她根本不在意外人知道阮瞳的和薑家的聯係。
那時候阮瞳雖然是偶像明星,但口碑並不好。
這跟她收買了阮瞳身邊的朋友葉哲有關,借著葉哲她一直都掌控著阮瞳的動向,甚至可以暗地裡影響阮瞳的抉擇,她根本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連當時葉哲要對外公布阮瞳就是薑家私生女,陳雅都不在意。
一切都滴水不漏,她根本不怕阮瞳或者阮馨敢在媒體前告密。
但是現在,陳雅不敢了。
她再沒有過去的自信,接連兩次跟阮瞳吃飯,都沒在那個死丫頭身上占到便宜,心瑤甚至還吃過啞巴虧。
這讓陳雅內心生出一種極度的不安感,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可是薑心瑤是不能理解她的這些不安的。
聽見陳雅要自己不許接代言,不許接通告,大小姐立刻就拉下了臉:“為什麼不接?我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上門來找我代言和其他合作的通告多了好幾個,我今天還跟舅舅挑了幾個綜藝,乾嘛不讓我去?”
陳雅隻有薑心瑤這麼一個女兒,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她早她向來都是任性的,也有任性的資本。
‘低調、隱忍’這些詞,從來都不在薑心瑤的字典裡。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辦公室明明都是隔音材質,陳雅卻像是怕被誰聽去般壓低了嗓音說,“現在媒體已經開始關注阮瞳和我們的關係,幸虧他們現在隻以為阮瞳是你哥哥女朋友,要是再深挖,挖到什麼不該知道的料怎麼辦?你就不怕他們知道阮瞳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才沒有這種姐姐!”薑心瑤想也不想就翻了個白眼。
然後特彆不耐煩地說:“媽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也太膽小了。就算給阮瞳十幾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跟媒體亂說的。”
陳雅卻陷入沉思。
過去的阮瞳,一定不敢在媒體麵前亂說。
但現在的阮瞳,她真的不敢嗎?
陳雅不確定。
“唉,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姐你擔心這個,那就大可不必了。瑤瑤想當明星,今後還要當國內數一數二的巨星。但凡是巨星,就沒有**可言,家裡的事遲早會被人扒出來,你天天防著也沒用。”
一直沒說話的陳輝眼珠子一轉,笑嗬嗬說道。
陳雅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陳輝卻說:“不過姐,這件事是你當局者迷,想多了。”
陳雅描畫溫婉的眉形稍稍擰起:“怎麼說?”
陳輝:“姐你難道忘了,姐夫養外麵那個女人是什麼性格?還有阮瞳,她又是什麼性格?他們母女倆,這麼多年都沒人吱個聲,也不敢對外訴苦哭訴什麼,難道過了這麼十幾年她們就突然開竅了,敢跟媒體說了?”
“就算是這樣好了,不還有薑聿薄。他是阮馨的親生兒子,現在可都站在你這邊。這麼多年,知道當初姐夫原配事情的人,幾乎不是已經不在國內,就是早就忘了。阮馨這麼多年沒有出來了,她當年本來就低調,就連薑氏的老員工都弄不清楚原配究竟是你還是阮馨,就算媒體要深挖,能挖到什麼?”
陳輝的話,給了陳雅一顆定心丸。
是啊,阮馨那種懦弱的女人,這麼多年從來不敢見人,也不敢出去找人訴苦。
她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任何社交圈,就像隻金絲雀一樣被薑明輝養在那套公寓裡。
她連反抗一下,掙紮一下的勇氣都沒有,若不是這樣這麼多年陳雅也不會容下阮馨的存在。
她那樣軟弱無能卑賤的女人,根本沒有勇氣麵對外人,更彆提是站出來接受記者的采訪了。
給阮馨一百二十個膽,她也不敢啊。
陳雅煩躁的情緒,被陳輝的分析撫平了些。
她往後靠在真皮座椅上,雙腿優雅交疊,“你說的沒錯,我不該自亂陣腳。這麼十幾年來,阮馨就跟沒了舌頭的狗,連叫都不敢叫一聲,她那種性子要是敢麵對媒體,她早就去鬨了。還有阮瞳,她那個病是什麼來著……討好型人格,抑鬱症,這都是阮馨潛移默化教育出來的。有什麼媽就有什麼女兒,
她們母女根本不敢往外多說一句。”
從前也不是沒人打聽過這件事,有一次薑家擺宴,阮瞳也來了。
有人問到阮瞳跟前了,問她是誰,她都不敢吭一句。
隻要薑家不說話,阮家母女就連屁都不敢放。
薑心瑤這時候聽到陳雅的話,也忍不住說:“是呀媽媽,阮瞳那種膽小鬼,能乾什麼……讓她把我帶去綜藝,就把我帶去綜藝。我跟吳修明和姚麗有矛盾,她雖然沒什麼本事,但當著大家麵都在幫我。你彆看她拿了影後就以為她腰杆子硬了,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就是紙老虎。你要是為了怕這怕那,就不讓我上節目,我可不乾。”
薑心瑤因為參加《演技之王》惹了一身腥,但她絲毫沒有懷疑過阮瞳。
在她心裡,阮瞳就是個膽小鬼,唯唯諾諾說什麼就是什麼,隻會對他們一家極儘討好。
陳雅細長的眼微沉,她知道女兒決定的事是不好阻攔的。
陳雅:“行吧,你們舅甥倆又接了什麼活動,讓我看看。阮瞳那邊,我會讓你哥哥出個公關聲明,你就彆管了。”
終於勸動陳雅,薑心瑤高興地貼過去挽住陳雅胳膊:“媽媽我跟你說,最近找我的廣告代言可多了,還有綜藝……我和舅舅……”
薑心瑤和陳雅母女溫馨交談的聲音,在辦公室中回響。
……
另一邊,阮瞳正在廚房裡煲湯準備晚飯。
沈鬱今晚過來她這邊吃飯,她第一次為他下廚。
問沈鬱要吃什麼的時候,沈鬱點了清蒸魚,阮瞳就笑了。
她也喜歡吃清蒸魚,沈鬱真的太合她胃口了。
阮瞳的倩影在開放式廚房裡來來回回的時候,客廳裡,沈鬱坐在沙發上,一抬眸就能看見她忙碌的身影。
沈鬱身上深灰色的針織毛衣將他襯得肩寬腰窄,倒三角的身材比例好到讓人很難移開眼。
他斜斜靠在沙發上雙腿隨意交疊,單手拿著劇本,姿態慵懶。
沈鬱手中拿著的是《潛藏》的劇本,阮瞳最近正在看,過幾天就要進組了。
沈鬱的目光落在男主角,‘紀淺’兩個字上。
沒一會兒,阮瞳做好了晚飯,沈鬱過去幫她端菜上桌。
除了擺盤漂亮的新鮮蒸魚外,還另外炒了幾個小菜,都
是青菜類。
沒辦法,作為演員,他們晚上通常不能多吃,吃菜可以儘量不吃米飯。
阮瞳洗了手取掉圍腰過來,沈鬱已經拿了紅酒杯,把事先醒好的紅酒倒進去。
他遞了一杯紅酒給阮瞳。
阮瞳:“謝謝。”
“不謝。”沈鬱薄唇落在她嬌軟的唇邊,輕啄一下,才坐回她對麵。
吃得差不多了,阮瞳拿起手機,“奇怪了,薑氏那邊為什麼還沒出澄清聲明。”
沈鬱抬眸,眼中似乎藏有探究。
阮瞳解釋道:“中午的時候陳雅那邊打電話過來,讓我封口,乖乖閉嘴。他們說,我跟薑聿薄的緋聞,薑氏會出通告聲明。如果提前有記者找我,警告我不許接受采訪。”
說薑家的事,就好像在說旁的不相乾的人的事。
她看起來語氣輕鬆,可是沈鬱卻發現阮瞳眉眼間的黯淡。
他語氣低凝:“薑家警告你?”
隻是淡淡一句話,甚至連眉宇都沒有過多緊蹙,阮瞳卻明顯聽出了沈鬱在生氣。
他不高興了。
阮瞳笑了笑,安撫道:“彆擔心啦,我沒事,我可不怕他們警告。我隻是單純的,不準備在現在接受記者的采訪。”
沈鬱眸光微垂。
他誤會了阮瞳的意思,以為阮瞳因為身世關係,所以不願意接受接著采訪。
也對,誰又想真的成為小三的女兒。
這些都是父母長輩的錯,和阮瞳無關。
沈鬱:“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其他人的想法。如果不想解釋就不要解釋。”
沈鬱當然知道阮瞳是薑聿薄的妹妹。
但外界並不知情。
雖然不明白阮瞳為什麼不解釋,可是在薑家的事情上,他尊重阮瞳。
這樣的家事,並不是任何人都願意剖析在大眾麵前。
阮瞳卻笑道:“不是不想解釋呢,是現在……暫時不用解釋,我還想再等等、再等等。”
她拿著酒杯輕輕搖晃。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薑氏為什麼還沒發聲明。他們到底在等什麼……”阮瞳本能的覺得,事情好像比她預計得還更順利。
……
薑氏到底在等什麼?
薑氏什麼也沒等,而是薑聿薄把本來要發出去的聲明給按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陳雅就告訴薑聿薄,讓他
本人以公司執行總裁的身份發一條聲明,要用儘量官方並且嚴重的口氣警告爆料媒體,否認他和阮瞳的所謂情侶關係,並發律師函給造謠媒體。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公關操作。
就是否定緋聞,然後保留追究媒體造謠的權利。
但偏偏,就在聲明稿寫好,各項公關都準備好的時候,身為執行總裁的薑聿薄卻喊了暫停。
薑氏集團當天風平浪靜,哪怕外麵把薑聿薄和阮瞳的緋聞已經快炒上天了,薑氏這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陳雅事後得知,詢問薑聿薄為什麼不發公告不解釋。
薑聿薄隻是用那張萬年撲克臉,既正經又嚴肅的說:“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無聊新聞,況且,你知道……我討厭和她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公司聲明上。”
陳雅沒辦法了。
她明白薑聿薄對阮瞳的反感不是一朝一夕,而像薑聿薄這樣看重公司聲譽的人,更討厭用公司名義為他和阮瞳辟謠。
對他來講,無關緊要的花邊消息,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
陳雅雖然覺得薑聿薄這種‘講原則’的性格有點麻煩。
但這也是她多年精心‘教養’下,期望的結果。
既然‘兒子’不願意用公司資源去澄清他和阮瞳的關係,她們也不怕阮瞳或者阮馨亂說什麼,那就這樣吧。
於是,在薑家這邊莫名其妙中斷公關之後,阮瞳和薑聿薄的緋聞越傳越像真的。
甚至傳得有鼻子有眼,什麼兩個人背著靳少交往啦,什麼薑總橫刀奪愛啦,種種緋聞神乎其神。
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潛藏》劇組官宣了主演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