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流光河上的畫舫裡麵少了一個豔麗的賣唱美人寧卿,而鎮北王府內多了一位傾國傾城的寵姬寧卿。
認識寧卿的上南國人說寧卿是吃裡扒外,背棄舊主,愛慕虛榮。而天北朝的人則是說寧卿是紅顏禍水,勾引他們天北朝的戰神。
而這其中最為不忿的就是阿盟了,他清楚的知道,寧卿不僅是上南國的餘孽,還是曾經幾次對自家王爺動殺心,他不明白為什麼王爺還要把她收入府中。
可是他再不忿,這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無法扭轉,於是他隻能每次見到寧卿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逮到空就拚命往萬俟霖的耳朵裡麵灌寧卿的壞話。
另一邊知道這個消息的楚炔冷笑了一聲,閉緊了楚王府的大門,一步也沒有出去過,仿佛是被寧卿和萬俟霖的消息氣到了。
天北朝的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把萬俟霖叫過去罵了一頓,自從攻下上南國的都城之後,皇帝就好好把楚炔這個亡國君主軟禁在了這裡,一方麵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仁慈,二也是怕上南國的臣民團結一心給他徹底統一天下帶來阻力。
楚炔也‘爭氣’,亡國了不好好想著複國,卻跟一個賣唱女拉拉扯扯糾纏不清。這讓上南國擁護他複國的人十分心寒,隻要時間一長都會絕了複國的心思,剩下的那些名不正言不順的跳梁小醜更加不用擔心。
可是沒想到萬俟霖竟然搶了楚炔看上的賣唱女,這簡直是壞了皇帝的大事,皇帝不急就怪了。
這下肯定把那些上南國的臣民對楚炔的恨鐵不成鋼,全都引到對天北朝這邊來了,滅了人家的國家還不算,現在連一個賣唱女都要跟人家的舊主搶,你說是不是天北朝欺人太甚?!
有心人稍微一煽動,又要四下起戰亂了。
“是是是,皇兄罵得對!”萬俟霖低眉順眼,看似恭順無比,實則根本沒有鬆嘴。
萬俟譽氣得抓起身邊的奏折就往萬俟霖的身上砸,“滾滾滾!”
劈裡啪啦的折子砸到身上也是很疼的,萬俟霖一邊躲,一邊對著萬俟譽喊道:“皇兄,彆氣壞了身體,到時候皇嫂又要找我來抱怨了。”
話音落地的時候,萬俟霖就已經出了大殿,隻留下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的萬俟譽在大殿裡。
許久之後,大殿裡才傳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另一邊,鎮北王府。
“都是你這個禍害,要是王爺回不來,我頭一個殺了你。”阿盟氣得咬牙切齒,瞪圓了眼睛看著對麵悠哉悠哉的躺在搖椅上吃葡萄的寧卿。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寧卿擦了擦沾滿葡萄汁.液的蔥白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你真能有本事殺了我,那我得謝謝你。”
“你——”阿盟更氣了,他以為寧卿是故意向他示威,卻不知道寧卿說的都是發自內心的大實話。
看到阿盟想對她動手,又礙於寧卿的吩咐不能動手的憋屈模樣,寧卿在心底笑了一下,看來她到真有點蠱惑君王的禍水樣子了。
這時,一個小廝麵色焦急的匆匆向這邊走來。
“不好了,顧大家來了,說是要找您算賬。”
寧卿挑眉,她還沒有去找顧箏,顧箏卻主動送上門來了,看來是楚炔那裡又演了一出什麼,才讓女主這麼義憤填膺的來找她算賬。
“你還坐著乾什麼?顧大家來找你,你還不趕緊去?”阿盟有些不滿寧卿對顧箏的怠慢。
眼底的溫度漸漸淡去,寧卿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熱血少年,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一,她是來找我算賬的,我為什麼要自己巴巴的送上去讓她算?第二,她不過是一個妓子,我再不濟也是鎮北王府的寵姬,你覺得鎮北王沒有一個妓子尊貴嗎?”
阿盟被寧卿這一招偷換概念弄得有些暈頭轉向,他撓了撓頭,清秀的臉通紅,為自己之前說的話感到羞愧。沒想到這上南國的餘孽竟然這麼顧忌王爺的麵子,他都沒想到這一層。
“王爺當然要比她尊貴的多,那是雲泥之彆。”阿盟說的毫不猶豫。
那小廝看了看寧卿,又看了看阿盟,顯然有些為難。
這位新來的姬妾很受王爺的寵愛,王爺為了她甚至不惜跟皇上吵架,可是顧大家那邊王爺也是十分有意的,屢屢為顧大家破例。這兩頭都不好得罪啊。
“還愣著乾什麼?把顧大家請到這裡來。”阿盟剛羞愧完了就見小廝站在原地不動,登時把心中羞愧轉化為對小廝的怒氣。
那小廝這才連忙應聲,轉身跑開了。
寧卿也不再吃葡萄了,她轉頭看向了涼亭之外的湖麵,裡麵還有許多彩色的魚兒在遊動,十分好看。
因著剛才的事,阿盟也不好意思對寧卿還擺著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但是他也拉不下臉來主動說軟話,隻哼了一聲道:“一會兒顧大家來了,你可不許欺負她。”
聞言,寧卿的唇角彎起,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