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守仁還沒有發出指令的時候,楚明德當機立斷,哨子吹得嗚嗚響。
“大誌,你從河溝這邊繞過去,我從放牛坡那邊去,一路通知大家停手,先到這裡開會!這不是胡搞嗎!”楚明德趕緊說道。
兩人分頭行事。
距離這一片收割之後的空地距離都沒有太遠,不多時,漸漸就聚集了一夥人。
手裡都拿著細長的禾鐮,卷起的褲腿上還沾滿了泥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議論聲很是不小。
“有什麼話現在說啊,我割的那一片還沒有計到工分冊上,到時候弄亂了怎麼辦。”
“就是,我可是午飯都沒回家吃,田頭對付了一口,這就想著趕緊的多拿點工分呢。”
不管如何,臉上都有些不滿。
楚明德一身汗,來來回回跑了一圈,還在爛泥裡摔了一跤也完全顧不得了。
這麼一圈田地走下來,他就更加慌了,要知道他可是按照之前大家的工作量來估計工分的,還留了餘地,比如一個普通勞動力一天能夠割的不過就是七八分,就已經很難得了,有些懶漢混在其中,割禾三五分的也不是沒有。
他就是想著利用包乾,調動大家的積極性,畢竟早點乾好早點回家,或者多乾的也可以算工分。
哪知道這群人,全部都是割稻子了!
不僅如此,一天一個人,鉚足了乾勁,一畝都是綽綽有餘的,以前怎麼沒有這麼使勁!
從昨天開始,大家分散在各個地方,也就不覺得如何。
但是今天他還沒有出來巡,才發現這已經有大片大片的稻子被割好了,難怪大誌那個老實人,急得要哭。
楚明德現在也很想哭,但是他總要把事情解決了,還要把鍋甩出去,吹了哨子,壓住大家的聲音,他開口了,“同誌們這是怎麼了,現在的情況大家也看見了,割稻子暫停!”
一聽楚明德這麼說,立馬就有人不乾了。
“怎麼能這樣啊,當初可是說好的怎麼算工分的,現在說停就停啊。”
“就是,這要是割了的怎麼算?”
楚明德板著臉說道:“之前割的就按照之前的算,現在開始,最主要的是脫粒,都是老把式了,這割稻好了算什麼,能馬上變成米還是飯,沒看見要下雨了嗎?”
楚明德在村子裡也算是有些威望了。
但是平日裡大家嘻嘻哈哈就過了,現在不一樣,因為現在涉及了自身的利益。
“話不能這麼說,當初讓割的時候,可是說好了今年都這樣,突然就這麼叫停,東一下西一下,能不能行啊,不然放著厲害的來。”
“就是就是,人家福雲村沈英亮可不是這樣。”
大部分的怨言之中,也有人歡天喜地,“這麼說之前的還算就行了,這一畝田割了算二十個工分,脫粒一畝才算十二個工分,還要扛穀子,還要扛打穀機,這活咱不乾了。”
楚明德一聽,差點沒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