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拆橋?這話是不是有些個嚴重了?
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
明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伯父,這話說的有些好笑,我們做什麼了,這不一想到可以改裝機器就馬上做了,你這麼快就忘記了?你這是自己的意思,還是代表村委呢?”
楚明德停下手頭上的動作,“天闊媳婦,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明好嗬嗬一笑,拍拍手說道:“這有什麼意思的,我猜就是大伯父你自己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最近遇到什麼倒黴事情了,還是有什麼事情自己弄不清楚了,非要在這擠兌我們做啥對不對,定然不能是村委的意思,前天晚上看電影,村長還表揚咱來著,天闊還是現役軍人,咱也知道知恩圖報,這什麼都想著村裡呢!”
一旁的楚守仁點點頭,“沒錯,天闊兩口子都是好孩子。”
楚明德一口氣就被卡住,很快就嘻嘻笑了起來,道:“村裡對你們好,我這當大伯的自然是高興的,隻怕你們住得遠,忘了咱村子裡,這分糧食,不是要給你們多說兩句。”
明好又道:“是,是,咱們自然是知道大伯你的好意的,就怕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誤會你要刁難我們,這說出去就難聽了啊。”
楚明德又嗆住。
李秋芳挑眉看著一臉笑意的明好,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舒暢啊!
她可是個炮仗性子,就是吃不得暗虧。
偏偏楚明德是個會做表麵功夫的,說話總是帶著鉤子,她每次都忍不住,所以有些事情鬨出來,明著是自己家裡吃虧,在外頭還要被人家說,這些年的憋屈事情就沒少過。
沒想到明好這孩子,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厲害得很。
剛才那些話,聽著好像都是好話,態度也是夠恭敬,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她倒是沒有聽出來,但看著楚明德一臉的不爽,這就夠了!
占不到什麼便宜,楚明德也不就不跟她們糾纏。
拿過手裡的工分本,跟明好核對。
“你們家一共四口人,每個人一百六十三斤半,天闊現在沒有退役,就是算的虛工分,加上春季的時候出的工分,一共四萬一千二百分,工分分糧食三百七十六斤,一共算起來就是一千三百斤糧食,可對。”楚明德聲音板板說道。
這一點,明好沒有任何異議,畢竟他們一家都沒怎麼乾活呢,算起來還是沾光了的。
楚明德接著又撥弄了一下算盤,“天闊的工分是虛的工分,這個分錢是不能夠的了,你們家的實工分,算起來分六十一塊六。”
李秋芳明顯有些愣住。
“媽,簽字。”明好提醒道。
一扭頭又對著楚守仁幾個笑嗬嗬的說道:“瞧我媽,這是高興傻了,這下一年到頭的糧食都夠吃了,手頭上還能有現錢呢,要說肯定村委帶領得好,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好聽話誰都喜歡,明好這般一說,大家聽見也是哈哈大笑。
要說這裡頭的人,十有八九都比明好一家分到的錢多,家裡勞動力多的,就是上千塊也是有的,但這也是一年到頭人家掙來的,沒啥好羨慕。
何況除了分到的這些錢,大部分人家家裡都領了工資,這麼一算起來,可不就是家家戶戶都寬裕。
人一旦手頭寬裕了,對事情就往往心平氣和許多。
早幾年的那種偷雞摸狗也好,吵架打架也好,明顯都少了許多。
李秋芳懵懵懂懂的,接了六十多塊錢放身上,又簽字摁了手印,接過一張寫了一千三百斤的紙條,聽明好這麼一說,這才傻嗬嗬笑了起來。
楚明德此時眼皮子一抬,像是忽然想起一般隨意說道:“對了,天闊他媽,這分了糧村裡就準備修水庫了,今年你也知道,向前要去供銷社上班,就不能一直幫你們扛著這個名額了,你們多理解理解。”
李秋芳臉色立馬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