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地處偏僻，季陵本來想叫個網約車, 但根本沒人接單。
好在時間不算晚, 正好季陵現在本來就空閒, 就當是一個人散步，季陵於是一個人在蜿蜒的山道上慢慢走著。
偶爾看到有風景不錯的地方, 會停下來看看, 或者拿手機拍兩張照。
這樣下來不知不覺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下坡路不費什麼力氣, 但走久了，季陵腳還是有點不舒服。
拿出手機, 季陵看了下, 這個位置叫網約車好像可以, 不過還不等季陵定位好,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來電的是鄭潛，鄭潛開車到了季陵蛋糕店外, 卻發現季陵沒在店裡。
“我在外麵。”
“哪裡？”鄭潛把手機貼得很近。
“山上。”季陵這會心情還可以。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靜, 因為鄭潛沒聽到任何聲音, 便問季陵是不是和朋友一起去逛山。
季陵回複不是，這座山上有家精神病院, 他父親住在這裡，他今天隻是過來看看父親。
來的時候容易, 回去就不好叫車了。
季陵隨口提了句。
那邊鄭潛立刻聲音一變, 似乎瞬間來了精神：“你發個定位, 我過去接你。”
季陵看出遠處樹木蔥鬱的群山, 微微勾著唇角，刻意停頓了那麼幾秒，季陵點頭：“好。”
鄭潛當時完全屏住了呼吸，像是怕季陵直接拒絕，當季陵說好以後，鄭潛不由自主就鬆了口氣。
不是和季陵那樣一個人，鄭潛和幾個相熟的好友在茶樓喝茶，電話一掛斷，鄭潛噌得站起身，拿過外套往身上套。
表示有點事要先走一步，也不等朋友問具體是什麼事，轉腳就快速走了。
留下幾個朋友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路上風馳電掣，汽車開的很開，季陵能夠接他電話，並讓他過去接他，這點在鄭潛看來，某種角度上來講，是一種機會。
他始終不信他所做的這些季陵會無動於衷，隻要季陵想要的，他都願意儘可能去滿足對方。
季陵給的定位雖然不太準確，但那附近就那條山路，很快鄭潛就找到了季陵。
把車直接在山道上掉頭，鄭潛停下車，看著季陵開門上車。
季陵一上來，鄭潛見季陵衣著單薄，沒怎麼思考，伸手摸了摸季陵的手，發現觸手微涼，鄭潛立刻將車裡空調溫度調高。
“以後要過來，和我說一聲，我讓人開車接送你。”鄭潛側眸瞧了季陵一眼。
季陵沒吱聲，兩手交扣在一起。
汽車從山上開下來，季陵忽然說開到某家醫院去一趟。
離上次產檢有點時間了，加之快要過年，季陵想早點過去，這樣過年的時候就不用再去了。
鄭潛本來是想讓季陵換家好點的醫院，不過想想就放棄了。
季陵解開安全帶，示意檢查要做會時間，如果鄭潛有事，可以不用陪他。
拔了車鑰匙，鄭潛在季陵換剛說完，就一把推開了門。
“我沒事。”看得出來鄭潛是打定主意要一直陪著季陵了。
季陵抿了下嘴唇，知道鄭潛什麼性格，也就不多費唇舌了。
之前季陵就和鄭潛來過，鄭潛這人相貌出色，典型的男模身材，醫生上次就疑惑，鄭潛是不是孩子他爸。
不過看季陵始終對男人冷漠的臉，醫生又回想到齊衡那裡，季陵對齊衡的臉色，和對鄭潛差不多，所以多半不是。
不知道這些小年輕們怎麼回事，醫生暗裡搖搖頭，一番檢查下來，季陵和胎兒都很健康。
原本鄭潛是想主動去付檢查費的，結果被告知季陵在這裡的檢查，有另外一個人早就給他付了一年的檢查費，鄭潛整個人神色都不對了。
他才想到季陵這個樣子，他都能對他輕易動心，其他人想必也是。
重新回到車上，鄭潛一直都沉默著，到把季陵送回家時，鄭潛雙手握著方向盤，他自己可能都沒察覺，握得有多用力。
“給你付檢查費的那人是誰？”鄭潛無法忽視這點，因為這足以說明，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人先他一步知道季陵懷孩子的事了。
那人會來和他爭季陵還有孩子，鄭潛感到心裡有點慌。
“齊衡，他最先知道孩子的事，那家醫院也是他投資的。”季陵轉頭目光淡淡地看著鄭潛，就見聽到這個名字的鄭潛神色驚訝起來。
“孩子是他的？”
鄭潛沒來得及多想，直接脫口問出。
“不是。”不管到底是誰的，在季陵這裡孩子都隻是他一個人的。
“那到底是……”誰的兩個字，在季陵投過來冷清的眼眸中哽了下去，鄭潛手指微微一動，克製著沒有去握季陵的肩膀。
季陵緩緩微笑，笑容公式化：“今天謝謝了，再見。”
而後季陵推門離開，離去的步伐極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鄭潛視野裡。
仿佛是真的隻但鄭潛是一個沒多少關係的司機看待。
鄭潛緩緩收緊手指，他其實已經有一種預感，這樣下去，他多半很難得到季陵。
那個人，還有那個人肚子裡的孩子，他全部都要要。
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重新打燃火，鄭潛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