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經過了一天, 四隻鬼同學腦袋清醒了些，起碼有了理智能夠思考判斷。
“他最開始說是想幫助我，說喜歡我，後來、後來我們在一起, 有了孩子, 他說我不乾淨隻會給他添麻煩，為什麼我這樣人還要活著，你媽媽一定是不喜歡你才離開……”錢嬌嬌說著渾身冒出黑氣，一手摸著血淋淋肚子，“我當時就想, 我這麼臟, 不配活在世上，乾脆死掉好了。”
顧佳恩一雙眼猩紅, 說：“他說過，隻要我高中畢業就會和我結婚，我們組成一個家庭, 帶著我媽媽出來生活, 但後來他說我太幼稚不成熟, 學習成績太差，怎麼可能跟你媽媽過好日子？”
“他騙我！他說喜歡我單純依賴粘他，可後來說我是男沒有未來, 嫌我太麻煩, 每次什麼事都找他, 我那時候天要塌了, 就想著死好了。”唐元說著語氣憤恨起來，“我媽媽死了，我媽媽死了！”
三隻鬼都殺氣騰騰，小小宿舍驟然間陰風陣陣。
郭昱搓著胳膊轉頭看向莊恒，大家都黑化了你呢？
“我、我應該堅強一些，我好想我奶奶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莊恒哭哭啼啼說著。
陳采星看著莊恒軟糯樣子，厲鬼符送你了，拿去！
“各位，保持著狀態，明天去找曾南吧，有仇報仇，想問什麼當麵問清楚。”
他先給莊恒發了一隻厲鬼符，符紙打在莊恒身體上，原本慘白一張臉哭哭啼啼跟小白蓮一樣莊恒，身上冒出絲絲黑氣，眼睛猩紅，慢慢有了實體，然後也就沒什麼了。
從哭哭啼啼軟弱白蓮花，變成了紅著眼兔子嘰嘰黑氣白蓮花。
陳采星覺得自己買是假符。
“你覺得自己怎麼樣？”
莊恒感受了下，認認真真開心說：“像、像個人，我好像活過來了。”
陳采星：……
其他黑化三隻圍著莊恒捏捏，驚奇感歎：“真像人。”、“你疼不疼？”
“不疼，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捏我。”莊恒老實回答。
其他三隻便熱切又羨慕看向莊恒，“真好。”
“星星姐，能不能給我一張？”顧佳恩膽子大目光祈求看向陳采星。
陳采星猶豫，“給你們可以，但是你們不能用符紙後去謀害普通人性命，做壞事。曾南除外。”
其他三隻當然是點頭答應。
陳采星還是有顧慮，現在四隻鬼看著單純無害，但鬼也是人變得，經曆時間久了，誰知道四隻會不會走歪？
“姐姐，可以讓他們起誓，指尖血滴到符紙上，如果違背諾言就要魂飛魄散。”元九萬舉著小爪爪認認真真說道。
陳采星一臉問號，但對麵四隻都點頭答應同意。
“行吧。”陳采星壓下疑問，裝跟真一樣，掏出符紙讓其他三隻發誓滴血，符紙打入三隻鬼體，很快三隻都變成了實體，陰森森恐怖畫麵看著比莊恒這個假兔子強要能唬人。
唯獨莊恒茫然站著，舉手說：“元姐，我怎麼辦？”
“再送你一隻。”反正符紙多，莊恒最菜。
搞定完，四隻很興奮，陳采星擺擺手打發四隻出去玩，四隻虛實體切換，很快一溜煙跑出去了，宿舍隻剩下四人。陳采星收起裝大佬臉，認真看向小九，問：“剛符紙滴血事你瞎掰？”
“不是呀哥哥，是真。”元九萬點著腦袋，認認真真說：“有說明書。”
陳采星狐疑：“我怎麼沒看到？還有這玩意？”
“我也沒看到啊。老程你見過沒？”郭昱真不知道。
元九萬小臉心虛了下，陳采星看出來了，就說：“算了，我困了，先睡吧。”
郭昱有眼色，也不多問了，隻給了個小九好自為之眼神，估計元姐要私下教弟。
陳采星確實是打算私下好好問問。
兩人上了床，元九萬乖乖滾到陳采星懷裡，軟軟巴巴說：“哥哥，我說都是真。”
“真有說明書？”
元九萬委委屈屈說：“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元九萬沉默，要不是星星剛才為難，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現在隻能用肉臉賣萌說：“哥哥，我就是知道。”
“賣萌第一名。”陳采星捏了下小九臉頰，“回去再說。”他知道小九是為了他。
是不是在遊戲裡聽到還是怎麼？陳采星想著可能性。
不過這個世界重頭解決了，應該很快能離開了。陳采星抱著小九睡了個好覺，期待著明天早點到來。
第二天一早，四人洗漱收拾完，陳采星特意換了條色彩鮮豔喜慶裙子，郭昱在旁邊拍馬屁說：“我星姐校花石錘了。”
“那我是校草。”元九萬小嘴叭叭說著邊警備看程立峰。
陳采星逗笑了，揉了把小弟卷毛。
“你小王子。”
知道這個世界快結束了，大家心情都好，去食堂吃過早餐，陳采星發現有不少老師在用餐，就跟管事說：“學生食堂怎麼能賣給老師呢？要讓老師艱苦樸素奮鬥第一線，反正我承包一個月，食堂隻供餐給學生。”
“這、這不好吧？”
“沒事，按我意思貼大門口，回頭我找校長蓋個章。”陳采星不以為然。
學生們吃大白菜X係列一吃就是三年，老師食堂餐點算是正常葷素水平，絕對不會是大白菜難吃係列水平，就是一個月不吃他承包學生食堂，沒那麼委屈。
就是等他離開，這學校食堂還得恢複，看來得動點小動作才行，不說豪華套餐，普通葷素水平就成。
餐廳人員寫了大字報，陳采星將學校公章蓋了上去，就貼在餐廳門口。
校長發話了，學生食堂是元星星自掏腰包補貼學生營養，老師們就不要和孩子們爭了！
“元姐牛批啊，什麼來頭，校長這麼聽話？”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覺得好爽，以前經過教師食堂門口，聞到雞腿味能饞哭我，但就是不賣給學生，沒想到還會有反著來這麼一天，咱們也是讓老師羨慕夥食。”
“就是可惜元姐隻包一個月，為什麼女神不多留啊啊啊！！”
“不行，我要趁著這一個月吃胖十斤，每天變著花樣吃！”
學生們私下討論著，隻恨沒手機沒能把這張牛批轟轟大字報拍到，隻能口口相傳，元姐牛批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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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班長攔住陳采星。
“你已經兩天沒來上課了，雖然你是交流生，但馬上就升高三了，你還是要抓下學習不能亂玩了。”
陳采星想了下，“我是高二交換生吧？”班長這麼信誓旦旦搞得他都不確定了。
班長點頭，很理所當然說：“距離高考隻剩下一年多了，當然要抓緊時間了，今天上午數學語文還有化學課，你記得要上。”
“化學課？去實驗室嗎？”陳采星突然興奮。
班長不明所以，還以為陳采星很喜歡化學，就說：“當然，老師說了這堂課要去實驗室，實驗室在四樓，你知道吧？”
“知道。謝謝，我化學課會準時去。”陳采星比誰都知道在哪裡，一副開開心心模樣，說：“我想起來還有事，數學語文就先不上了，化學課我直接過去，拜拜啊班長。”
帶著小九就撤。
班長在後頭追都喊不住，看方向好像去綜合樓去了。
陳采星帶著小九直奔綜合樓七樓校長室，用了道具問出些校長私人感情，打印了手機裡與人事主任‘熱情照片’，做完這一切溜溜達達下樓，去了閱覽室。
“曾老師在啊？有信封和信紙嗎？我買！”
曾南推了下眼鏡，笑說：“這些不貴，不用買，我拿給你。”從櫃子裡拿出東西遞了過去。
陳采星拍了一百塊在桌上，笑嘻嘻說：“我家不差錢，拿去。”
“你對我好像有誤解？”曾南沒動錢，說話聲依舊溫和，“有什麼誤會你說說看，老師可以跟你解釋清。”
“那你說說莊恒、錢嬌嬌、唐元、顧佳恩是怎麼死？”陳采星拆著信封，當著曾南麵將那些照片放了進去，“借根筆用用。”
他一邊寫舉報信一邊跟曾南閒聊，“老師怎麼不說話了？”
曾南看著女同學手裡照片，怔愣說：“你要把這個送哪裡去？教育局嗎？”
“不啊，報社。”陳采星明晃晃說，一點都不怕對方聽到，繼續說：“這四個學生名字，老師還沒回答。”
曾南臉上掛著溫和笑，“我知道你說，他們都是尖子生，我印象很深刻，但他們是自殺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教唆啊。”陳采星像是閒聊，隨口說道。
曾南臉色連變都沒變，淡然笑笑說：“哦？我嗎？自殺是他們決定，同學這話可不能亂說。再說我曾經幫過他們幾次，但也隻是師生關係，我一個室值班老師，哪裡來那麼大本事。”
陳采星對這一番屁話當沒聽到，將校長信封封了，又重新取了張信紙，在曾南麵前晃了下，“既然曾老師坦坦蕩蕩，那就是不介意我寫這封信給報社咯？”
“你要寫什麼？”
“他們自殺真相啊。”陳采星琢磨了下開口，問：“題目擬成斯文老師背後是變態禽獸，教唆學生自殺？怎麼樣？”
曾南臉色變了，“同學，你這是誹謗，我可以告你。”
“好啊，你去。”陳采星一副滿不在乎模樣，不過看到曾南皺著眉沉著臉樣子，嘻嘻一笑說：“算了，還是先問問他們意見。”他將信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曾南臉上緩和幾分，笑說：“你剛說都是誤會，小同學想象力不要太豐富了，就算你寫出信，外人也不是信，他們自殺警察調查過了，他們家庭、父母、學業，還有劉老師關係，這些都是警察調查出結果，他們受不了家庭父母老師壓力才自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采星看曾南露出信心在握笑容，聽著嗶嗶，過了會，等曾南說完，笑問：“老師，你信這世上有鬼嗎？”
“鬼？越說越荒唐了，要是真有鬼，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是被我害死，那應該來找我報仇。怎麼我還好好活著，他們死了有幾年了？最早那位好像是八年前，看來八年了，他們都不曾出現殺了我。”曾南惋惜，而後一笑，說：“就算是我叫他們去死，都八年了，誰能信呢？隻憑你這一張紙嗎？”
陳采星目光幽幽穿過曾南到達背後某一處，“聽到了嗎？”
“什麼？”曾南笑著，臉上一副‘包容’笑容，像是陳采星在無理取鬨腦補過度。
陳采星露出一口白牙，笑說：“老師，你回頭看看，他們四隻鬼可是看著你呢。”
“小九，我們該走了，不要打擾老師和四位鬼同學敘舊聊天了。”
陳采星帶著小九離開，他們剛一轉身，曾南臉上笑唰沒了，望著一大一小背影，眼神冷冷。
有鬼？
曾南冷笑，小孩子才信把戲，“那些蠢貨活著時候腦子不靈光，說什麼信什麼，死了又有什麼可怕……”
要是陳采星聽到，想說那四隻死了確實沒什麼可怕，但他這不是每隻送了禮物麼？
希望曾南能求仁得仁開開心心。
第三節課是化學實驗課，就在綜合樓四樓。
陳采星高高興興帶著小九去了實驗教室，挑了個前排坐好，化學老師是個中年婦女，看著很嚴肅，但講起課很生動有意思，陳采星早把高中化學知識丟腦後，現在竟然撿了起來，聽得津津有味，但本質上還是在等好戲。
‘咚咚咚’，急促腳步奔跑聲。
在整個安靜過道很明顯，聲音向他們這個方向跑來。
前排吃瓜群眾陳采星立刻坐直了腰，果然下一秒，教師門被推開，曾南白襯衫一隻袖子被血染紅，垂著胳膊能看出刀痕一道一道，皮肉翻開，另一手拿著小刀，還不停往自己胳膊劃，滿臉驚恐喊著：“鬼、有鬼，彆過來，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不知道。”
班級裡學生們引發慌亂。化學老師被這一幕打措手不及，呆呆站在講台，反應過來時，曾南整個人已經鑽進了講台桌裡，原本割著自己胳膊手裡刀突然捅向自己肚子，鮮血四濺。
但刀子很小，是那種鉛筆刀，根本捅不死人。
“啊好疼，放了我，我錯了，我不該騙你，饒了我吧。”
曾南滿臉汗，五官扭曲，掙紮說：“嬌嬌，放了我，我真愛你，放了我——”話還沒說完，刀子又衝著胳膊割去，“小恒，小恒，你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