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背後一片寂靜。
郭昱心想比起女鬼趴在他背上的可怕,明顯是元姐騷兮兮叫他小哥哥更可怕。
“……胖哥哥。”女鬼‘元姐’不死心。
郭昱好心好意勸說：“不是我說,我勸你善良，真的。”
女鬼：……
進行不下去了。
“這樣，你放了我,不然我掏出東西來,咱倆誰都不好看，你乖乖從我背上下去哈。”郭昱有商有量說著。
女鬼修長塗著蔻丹的指甲抓向郭昱的脖子,貼著郭昱耳邊，吹著氣,鬼氣森森幽幽說：“你說的元姐有我好看嗎？胖哥哥,你回頭看看人家，想要掏什麼，人家陪你玩呀～”
郭昱隻覺得而後一片濕滑粘膩,女鬼在舔他，頓時頭皮發麻。
“彆這樣，我是個正經人,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咯咯,胖哥哥要對人家怎麼個不客氣法？來呀，人家等著～”
陳采星三人擺脫障眼法找到郭昱時，就看到郭昱和人女鬼正你儂我儂的**,打得熱火朝天。
“還有救的必要嗎？”陳采星問程立峰。
程立峰：……
救還是要救的。
郭昱一看三人，連忙露出解放的表情,連連叫：“老程星啊快救我救我。”
“我看你和女鬼大姐玩的挺開心的。”陳采星笑盈盈看向郭昱背著的長發女鬼,說：“本來是不想打攪你們談戀愛,不過我們有正經事要辦，這樣，先借借這個胖子用一下，回頭你再找他慢慢聊怎麼樣？”
郭昱：……
還回頭聊？他和女鬼聊哪門子戀愛啊！
女鬼目光充血的掃向來人，頭發瞬間變長，伸著修長的指甲眼看就紮進郭昱細白的脖子。郭昱嗷嗷叫，陳采星掏出符紙丟向女鬼，女鬼碰到符紙發出一聲尖細慘叫，渾身冒煙，瞬間原地消失。
“老郭，沒想到啊你還挺憐香惜玉的。”陳采星道。郭昱身上也有符紙的。
郭昱捂著脖子摳摳索索說：“我這不是想勸她向善，能省十金幣是十金幣。”半點都看不出現實裡郭少的排麵。
“十金幣符紙，麻煩結一結。”陳采星道。
郭昱：……
行吧。
二樓小插曲，障眼法、女鬼趴背，又是大白天很好解決。四人搜了一圈，二樓也有小孩生活痕跡，但和昨晚見的雙胞胎男孩年齡不同，衣服也不是雙胞胎痕跡。看來隻有去三樓了。
明明越往上光線應該好，但實際不然，三樓開始有霧氣，能見度有但是走著走著就容易迷失。
陳采星牽著小九的手，大家都開著手電筒，從樓梯進入，走了沒多久，他發現手裡的觸感溫度不一樣了，是種冰冷僵硬的手感，就跟牽著一具屍體一樣，而且手的大小也不是小九。
不知道是障眼法還是真的鬼。
陳采星使了勁掐了把那隻手。
小九沒喊疼。
陳采星心裡一沉，知道是鬼東西。而且換成了鬼手緊緊握著他，甩不掉那種。
“九，你撒撒手，姐姐鞋帶開了。”
對方反應很慢，遲疑了幾秒，撒開了手。陳采星彎腰蹲在地上係鞋帶，側著身瞥過去，背後的東西沒有腳，是真的沒有腳，光禿禿那種，一滴滴滴著鮮血，很快凝聚成一個小血窪。
比起二樓的女鬼，這隻有實體，他能觸碰到。
“你的鞋好漂亮。”背後傳來冰冷僵硬的聲，“把它給我好不好？”
陳采星沒有回答，直起身，從口袋掏出個東西，並沒回答說：“來，姐姐牽著你的手。”
“你的鞋子好漂亮，把它給我好不好？”沒得到回應，對方堅持的詢問，並且帶著惡意說：“還有穿鞋子的腳也好漂亮……”
陳采星當沒聽到話裡惡意，笑嘻嘻說：“姐姐身上哪一處不好看？手先給姐姐，姐姐再告訴你答案。”
“好啊，你說的。”那東西將僵硬死白的手伸了過去。
陳采星親親密密的拉住，掏出口袋的東西，心裡想著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叭唧。
章子與死白僵硬的手背接觸，落下的章，紅色圓圓的圈，一行【陳采星專屬】。
這就是pua校園時，高中校長郝利民的章子。陳采星順回來後，剛開始不懂怎麼用，後來元九萬掉了馬，陳采星問過，章子的字跡可以根據持章人心中所想變化，並且附加‘權利’屬性。
這個章子可以說是他所有道具裡看起來很牛批的了。
不知道用起來怎麼樣？陳采星第一次用，蓋完章，保險起見手裡握著符紙，回頭看向那個東西。
是個慘白的年輕男孩，男孩大概十七八上高中的樣子，穿著校服，胸前印著【xx市一中】看來確實是高中人。
“叫什麼名字？”
“魏飛宇。”屍體男孩老老實實回答。
陳采星繼續：“怎麼死的？”
魏飛宇麵色瞬間猙獰，但嘴上卻老老實實交代：“不知道，晚自習回來，被誰砍掉了雙腳，我的腳沒了，我的腳沒了……”
“乖啊，不用車軲轆來回說。”好像章子管用的，為了確定，陳采星道：“魏飛宇，你轉個圈圈我看看。”
魏飛宇：……我的腳都沒了，你還讓我轉圈圈！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轉了個圈圈。
“行了。”陳采星當初問過章子‘權利’時效，元九萬的回答是看被用的對方能力。如果魏飛宇是超級厲鬼，比如像是雙胞胎那種，可能用了章子就是陳采星找死，但要是普通人、物、鬼，效果還是能持久的。
最起碼一日半天是能達到的。
“帶我去找我朋友，對了，這棟樓的雙胞胎男孩你知道嗎？”陳采星注意到，他提到雙胞胎時，魏飛宇麵露恐懼，不過礙於所屬權，還是說：“知、知道，他們住在五樓，晚上會出來玩遊戲，不要玩遊戲。”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魏飛宇對雙胞胎男孩知道的事情僅限於雙胞胎死後，他是縣城考進市一中的，家境貧寒，但學習成績很好，市一中免了學雜費，因為魏飛宇書呆子看起來很摳門窮酸，遭受過校園霸淩冷暴力排擠，沒辦法住校，舍友誣陷他偷東西。
班主任其實都知道不是魏飛宇乾的，但一直沒辦法調節成功，宿舍三天兩頭鬨矛盾，學校最後給了錢，讓魏飛宇自己解決住宿。魏飛宇為了省錢，搬到了這棟廉價公寓樓，他就住在三樓，與人合租。
“合租的是誰？死了嗎？”
魏飛宇回想了下，有些茫然說：“不知道。”
得，這隻看起來也不是很‘厲鬼’。
突然一聲慘叫。
是郭昱的聲。陳采星聽著聲，有魏飛宇開路，衝過迷霧，不過迷霧中有東西在摸他的衣擺，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
是三樓去四樓的樓梯口。
郭昱跌坐在地上，摔得頭破血流，一見陳采星過來，滿臉戒備，手裡拿著符紙比劃，瞪著說：“我警告你們，彆想騙我，彆過來，小爺手裡的東西能讓你們魂飛魄散，識相的——”
“胖子，我，你星哥。”陳采星打斷郭昱威脅。
郭昱一聽，頓時發出大漢爆哭，可看到陳采星背後沒腳的男鬼同學，又戒備起來。
“新收的小弟。”陳采星說道。
郭昱：本來想你騙鬼，但一想元姐各種騷操作，還真有可能。於是目露羨慕，“這都行啊。”
陳采星扶著郭昱先起來，問怎麼回事。
郭昱說：“霧太大我看不清，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兒，一直在爬樓梯，還有各種我害怕恐懼的幻境，最後誰推我了下，我就摔下來了。”
幻境太現實和戳中郭昱脆弱的地方，以至於郭昱提起都咬牙切齒。
他父母、大哥、大姐、小侄女、侄子、外甥，一排排的全成了鬼。
郭昱找到人說，磨牙十八問候那位製造幻境的祖宗十八代。
“都是假的。”陳采星認真說。
郭昱點點頭，略微從恐懼中脫出來，不過還是一頭的汗。
“先找人。”
陳采星覺得不舒服，果決拉著郭昱離開了樓梯口。越是靠近樓梯霧氣越濃，那種心悸危險感越強烈，他們剛一走，霧氣中透出個血糊糊的人頭，盯著他們的背影，露出一個陰慘慘惋惜的笑容。
那種危險感還在，陳采星感覺到背後的目光，過了幾秒目光散去，才鬆了口氣。
在對麵樓梯處找到了程立峰。
程立峰也栽了跟頭，不過沒受傷，站在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中間，僵硬著背脊，被濃霧包裹，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渾身肌肉緊繃，像是經受什麼恐懼。
“是老程戰友。”郭昱小聲說：“老程戰友為了救老程犧牲的。”
一看就是程立峰也誤打誤撞去通往四樓的樓梯，結果進入了幻境。
陳采星一看郭昱還沒緩過來的樣子，目光如炬的對著魏飛宇。
魏飛宇本來很呆滯的模樣，被陳采星目光一掃，立刻說：“我不去。”
陳采星：……小夥子你剛裝呆子是騙我嗎？這不是挺機靈的。
“我、我不想死，腳沒了好痛苦，我不想沒腳。”魏飛宇說的顛三倒四的，但陳采星聽出來，如果踏上四樓，魏飛宇會一直重複死時幻境。
“我去吧。”陳采星一看程立峰狀態很不好，不敢再耽擱，跟郭昱說：“你站遠點，彆受影響了。”
郭昱想了下咬牙說：“一起吧。”
“彆全部搭進去了。你留外頭。”陳采星果決道。郭昱的狀態顯然不適合經曆第二次，胖子還虛著呢。
說完，陳采星望著樓梯台階。
程立峰走的不遠，就在第四節台階上，所以哪怕霧氣濃，也能認出來。可四節就讓程立峰陷進去，陳采星不敢托大，想了下幾個道具，有了決策，邁出了第一步。
他沒使用道具，想看看到什麼程度。
腳下踩的台階不是硬的，而是軟膩，那種踩在豬肉上更或者是腐爛的屍體上。陳采星腦子一白，閃過零星的片段，熟悉的臉——
摯愛瀕死，心臟揪的疼，感覺很糟糕。
果斷使用了道具。
【金燦燦。】
隻見一股衝天的金光從陳采星肚子爆發出，刺穿整個濃霧，聽到尖細慘叫聲，陳采星理智回籠，瞬間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