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張白紙。
而現在,無論是太宰治也好,還是白蘭也好,都致力於給這一張白紙上麵塗抹上自己喜歡的色彩。這是一種角力,而太宰治憑借著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樣的優勢,無疑占據了有利的地位。
不過白蘭卻也不急。他倒是有著強烈的自信,自己一定可以後來居上的。
而且對於善於審時度勢的白蘭來說,就算是要想辦法在一方通行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記也不急於這一時。在這種對方明顯是有事情要去做的情況下,傻子才會湊上去妄圖談情說愛。
當然是要等對方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完了才更適合談情說愛啊。
所以,儘管白蘭的心中有著種種的思量飛快的一閃而過,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靜默的跟在了一方通行的身後。
太宰治不是多麼開心的看著像是棉花糖一樣黏人的白蘭,在心底暗搓搓的計劃著等橫濱的危機解除了就騰出手來去收拾白蘭。雖然說不會到達把對方直接乾掉的地步,但是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僅僅是警告的手下留情,務必要給白蘭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明白,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老去想著比較好。
不然的話……被砍斷手什麼的,也就隻能說是自作自受了呢。
兩個心肝都比墨汁還要黑的家夥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十分的友好的“嗬嗬”了一聲。至於之下隱藏的豐富的湧動著的黑泥,大概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小A,和我來。”太宰治伸出手來,不由分說的握住了一方通行的手腕,就拉著他朝武裝偵探社外麵走去,“我們去[書]所在的地方。”
隻要是在橫濱,就沒有太宰治不知道的。就沒有誰不是作為一顆棋子待在太宰治的棋盤之上,等待著那一隻像是神明一樣的手伸出來,去安排自己的位置的。
就算是[書]這樣神迷而隱蔽的東西,隻要它還在橫濱——隻要太宰治想,那麼就一定可以得知其所在的具體方位。太宰治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在從武裝偵探社所在的那一座樓房中出來之後,就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外界發生了什麼。天空就像是遊戲又或者是動漫裡麵才會出現的那樣流光溢彩,有著宛如肥皂泡的表麵那樣的流光溢彩的半透明七彩薄膜,深深淺淺的,非常好看。
但是,如果考慮到這深淺不一的薄膜破裂之後會迎來怎樣的天崩地裂的話,大概就不會覺得好看了,而隻會是發自內心的忌憚和恐慌。
那是無比的恐慌。
他們在橫濱的街頭遊走著,太宰治一點也不走尋常路,而是左右看了看,在來到了四下無人的小巷之後,輕描淡寫的不知道從身上的什麼地方掏出了小刀來,插在了眼前的水泥電線杆之中,稱得上是……入石三分。
隨後就像是任何的科幻大片裡麵會出現的景象一樣,眼前的柏油馬路的地麵抖動著,開始朝著兩邊分開來,最後露出了深埋在底下的某一條通道。
“……橫濱還有這種地方?”
一方通行覺得自己是真的長見識了。
“對啊~”
太宰治走在前麵帶路。他看都不看那個彈出來的電子板,伸出手來在上麵劈裡啪啦的敲打了一串數字,登時就有一架電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升了上來,穩穩的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太宰治一腳踏了進去,半側過身來朝著一方通行發出了邀請。
“愣著乾什麼?快進來。”他說,“這裡是隸屬於港口黑手黨的密道,隻有高層才會知道存在和通行的密碼。我們悄悄地借著他們的密道走,可以省不少的事和時間。”
一方通行狐疑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不是不信,而是這個人實在是前科太多負債累累。
“嗯……”太宰治笑了一下。
這是與他以往的笑容完全不同的、隸屬於黑色的那一邊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受白蘭刺激了,男人似乎終於打算掀開自己身上的那一層外殼,和自己的弟子“坦誠相見”。
“因為,我以前也是一名Mafia呀。”
而且……說不定還是裡麵,最作惡多端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