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太宰治就沒有想過要讓一方通行遭遇危險。就像是中島敦經曆的那些事情雖然危險卻並不致命,並且還幫助了他的成長一樣,太宰治為一方通行安排的也是這樣的道路。
自從離開了港黑之後,他才不屑於那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呢。雙贏才是最好的做事模板。
當然,某個漆黑的小矮子需要被從這個序列中剔除出去。他們天生就不對盤。
所以眼下的太宰治自然是慌得一批,生怕自己浪過頭了真的讓一方通行遭遇到什麼危險了。那他哭都沒有地方哭的。
不過,當太宰治趕到海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方通行依舊站在海麵上孤寂的身影。
“老師?”
聽到了腳步聲,一方通行轉過頭來。師徒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一起陷入了沉默。
“你頭頂上那個……”
“我不知道!!!”
“有危險麼?”
“還確定不了……”
“啊啊,這可就麻煩了啊。”太宰治難得的苦笑起來,摸著自己的腦袋。
“所以這究竟是誰的把戲……”一方通行咬牙切齒。
彆讓他逮到!!不然的話,有對方好受的!
“居然是……真的……”
有第三個聲音插入了這一對師徒的對話之中,在這一片本該無人的海岸上響了起來。
“誰?!”
這裡是大海,一方通行腳踏著地麵。他有著用不完的武器。隻見白發的少年腳一跺,頓時就有力道驚人的水箭朝著聲音的方向射了過去。
“啪”——“唰”——“嘩啦啦”。
飛出去的水箭撞擊在了一柄朱紅色的巨大的油紙傘上麵,散落開來,澆濕了一片的地麵。
朱紅色的紙傘收了起來,露出了其後的那陌生來客的臉。
那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銀白色的中長發,金色的雙眸。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是典型的歐洲人的樣貌。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風衣,衣角熨燙的平平整整,沒有一絲褶皺,渾身上下透露出來一種科研人員才會有的嚴謹的氣場來。
但是那一雙金色的眼睛裡麵卻滿是死寂。
隻不過如今,當他看著一方通行——準確的說,是看著一方通行頭頂的那一柄巨大的橘紅色的長劍的時候,眼瞳中終於才點起了一點點的光亮。像是溺水之人終於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居然真的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銀發的青年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似是喜悅,又似是憂傷。
“你是誰?”
一方通行眯著眼睛看著他,而太宰治的手也已經伸進了衣兜裡麵,握緊了藏在身上的槍。
外國青年像是終於被人喚醒了意識一樣,緩緩地將自己的視線對上了一方通行。
在兩個人的視線交錯的那一刹那之間,一方通行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無儘的時光在其中流淌。與之同時而來的,是能夠將人徹底壓垮的悲傷和寂寥。
“啊……”
“是你啊。”
那個陌生而又可疑的青年表現的像是認識一方通行一樣。
“原來你當年說的……是真的。”
“我們,終是再一次的見麵了啊。”
“你認識我?”
一方通行盯著他看。
那青年扯了扯嘴角,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嗯,是的,我認識你……不過,對你來說,這應該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的見麵吧。”
他微微的彎了彎腰。
“我是阿道夫.K.威茲曼。”
“很高心再見到你……一方通行。”
阿道夫.K.威茲曼。
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亦是……
唯一被時光遺棄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