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雙方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可以握手言和的意向——一方通行大概也沒有想過這一茬。他今天說白了就是來找事的,不接受反駁和勸誡, 沒有第二個選項。一定要總結一下的話大概就是……老子就是要搞你了你自己看著怎麼著吧。
能怎麼著?
除了和一方通行正麵剛, 他們難道還有什麼彆的路可以選嗎?不存在的好吧, 一方通行從最開始就沒有給過他們選擇的權利。
唯一的路大概隻有與之一戰,戰勝了自然就沒有什麼事了, 戰敗了……那也沒什麼事了。
雖然說都是沒事,但是這之間的區彆卻是很遠的呢。
“好吧。”比水流歎了一口氣。
他原本並不想和一方通行動手的, 畢竟, 無論是出於怎麼樣的原因,在黃金之王依舊健在的現在,比水流都試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一點也不引人注目的小透明, 裝作歲月靜好無事發生的樣子。
但是……
這都已經蹬鼻子上臉的欺負到臉上來了,他就是再能忍,這也忍不下去了。
更何況,並不是說他忍一下的話對方就不會追究了,正相反, 一方通行看起來根本就是沒有打算把這個問題善了過去的模樣啊。
於是比水流索性決定速戰速決,趕快把事情結束了一切都好說, 指不定黃金之王最近因為赤之王周防尊的威茲曼偏差值就已經焦頭爛額了,根本沒有空主意他這邊呢?
比水流在心底一邊這樣慶幸的想著, 一邊毫不遲疑的開始調動自己身體裡麵的力量。原本坐在輪椅上麵像是一個廢人一樣的他瞬間掙脫了據束帶的束縛, 一種詭異所思的、僅僅是憑借著人類的肉眼幾乎要捕捉不到的速度朝著一方通行那邊逼近。
“!”
一方通行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對方的拳頭就已經接近了他的麵前。
比水流覺得自己似乎是勝券在握了, 畢竟無論是從之前的表現來看,還是從他們以前的島國的那些情報來看,一方通行無疑都不是那種擅長於近身戰鬥的人。
不,說是“不擅長”都是給他留臉了。或許是因為本人格外的擅長中遠距離的大範圍壓製的緣故,所以對於近身就很是薄弱。至少在情報裡麵,就沒見過一方通行和誰近身的對戰過。
包括之前與青之王宗像禮司的戰鬥,他也都是強火力壓製的。
比水流瞬間覺得自己似乎get到了什麼戰勝一方通行的方法。
他確實忘了……如果一個人感這樣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世人的麵前,卻從來都不想著去做些什麼來彌補這一個弱點的話,那就隻有一個理由。
彆人看起來認為是“弱點”的地方,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是弱點。
磐舟天雞畢竟是比一方通行和比水流多吃了不知道多少年飯的人,見識過的東西也要比比水流多。所以他比比水流更快的體會想到了這一點。
“等等,小流!先回來!”磐舟天雞在他的身後急忙呼喊,但是已經遲了,因為比水流和一方通行已經正麵的遇上了。
而這個時候,比水流也聽見了磐舟天雞的聲音,他心頭一驚,多年來聽從磐舟天雞的指令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毫不猶豫的就想要朝後退開。
但是已經遲了。
一方通行伸出手來,穩穩的抓住了比水流的手。
他是怎麼抓住我的?比水流的內心滿是不解。
但是他很快也就沒有精力再去關注這個了。
從兩個人的肌膚相互接觸的地方,血液開始在身體裡麵沸騰著翻湧,像是下一秒就可以突破血管和肌膚的束縛從裡麵迸射出來一樣。
比水流迅速的甩開了一方通行的手,看著他的目光裡麵滿是忌憚之色。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之前他抓住了一方通行的那一隻手臂已經呈現出來一種不正常的、可怕的烏青色,就像是遭受到了什麼非常嚴重的創傷一樣,所以就從內裡都開始朝著外部顯露出來了極其可怕的傷勢。
“你這家夥……”
比水流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看著一方通行,終於是意識到自己大概終日玩鷹結果還是一朝被鳥啄,今天遇到了一個不是如同計劃中一樣那麼好對付的對手,居然也體會到了那麼一丟丟的、日了狗了的感覺。
眼看著雙方之間一場戰鬥不可避免,甚至他們這邊說不定還會隱隱的落於下風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隻見遠處的天空之中驟然出現了兩把巨大的長劍,懸掛在了天空之中。乍一眼看上去恢弘大氣而又威嚴肅穆,是那種僅僅是看上去都會覺得……如此雄渾壯麗的、那樣的景象。
但是一方通行和十束多多良都快要炸了。
無他,因為其中赤紅色的、他們所熟悉的那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上麵正有著大塊大塊的外殼在脫落和剝離,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就這樣徹底的崩壞一樣。
【等等……這才過去幾天,為什麼King的劍就成了這幅樣子?!】
十束多多良簡直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之前,周防尊的情況雖然也已經不容樂觀,但是至少還處於“可觀”的程度。就是那種在及格線的邊緣遊走,但是好歹努把力還可以及格的情況。
至於現在……
那根本就是“已經涼了,可以拖出去了”的,這種無藥可救的個位數成績。
中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這些日子裡麵一方通行也稍微的補充了一些關於王權者和墮劍的知識,所以,儘管上一秒還在和比水流死磕,在看到那一柄赤紅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時候,一方通行還是忍不住慌了神。
“多多良!”他的語氣裡麵帶上了些許的焦躁。
“這個——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希望從更熟悉這些事情的長者那裡獲得較為肯定的答案。
“不……”
十束多多良的目光聚焦在天空之中那一柄巨大的赤紅色長劍上。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在微微的顫抖。
“那是尊的劍……”
比水流從喉嚨裡麵發出來了一聲古怪的笑聲,但是一方通行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和他追究這個了。不如說,一方通行的心底,第一次的出現了類似於“恐慌”這樣的情緒。
先是十束多多良,然後現在,又輪到了周防尊。
他簡直不敢細想下去……這樣的話,下一個離開他身邊的人,會是誰?!
這樣的情況下,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和比水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比起為已經死去了的人討回公道,明顯是挽救這世間尚且活著的人要來的更為重要一些。
風在他的身後聚集起來形成了羽翼,一方通行看都不看比水流,整個人以自己可以達到的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比水流站在地麵上,看著他身後舒展開來的那巨大的羽翼,一時之間心底有著各種的想法飄過,到了最後,全部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氣。
“真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