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所生的二皇子,被封了英王的宋時琛,亦是她皇舅舅看重的太子人選。
對於這件事,對皇舅舅極有影響力的趙太後、明華長公主卻並沒有表態,故此惠妃懷恨在心,便想著從嘉寧郡主身上下手。
先是拒絕了長公主提議的結親,在娘家敗落、宋時琛被奪了親王爵位後,惠妃心中更添了幾分恨意,這才安排了人把楚妍趁機推下水,非要殺了楚妍。
總之惠妃始終認為,宋時琛的失勢跟明華長公主脫不開乾係。
此時外祖母和娘親已經把她和宋時遠默認成了一對,而皇舅舅對二表哥宋時琛後,已經在著手栽培宋時遠了。
他在一眾皇子中開始在嶄露頭角。
宋時遠的親舅舅原本隻是西疆邊城中不起眼的武官,就在不久後以少勝多打敗了偷襲的鄰國,還組織了一場奇襲,拿下了鄰國的兩座城池。
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來。
楚妍記得,後來他官居二品,還被封侯,成為宋時遠的一大助力。
可那又如何?
楚妍不想再回憶誌得意滿的宋時遠,他還不是被宋時安給殺了!
想到這兒,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渾身煞氣的宋時安——他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上沾滿了宋時遠的鮮血。隻怕機關算儘如宋時遠,再想不到宋時安奪位竟會選擇如此血腥的手段。
楚妍想起自己魂魄沉寂許久,偶爾聽到關於這位君主隻言片語的評價。
無非是“冷酷”、“暴戾”、“殘忍”……便是隻有弑君這一點,足以讓他背上“暴君”的名聲。
楚妍還有一點不明白,“皇上聽信讒言,戕害皇後”,這個理由到底是他真的抓住了宋時遠的把柄,還是單純借她的死編造了一個理由?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宋時安都能得到娘親和外祖母的支持,他的皇位自然會更名正言順一些。
可他都弑君了,還會在乎名聲麼?
楚妍心中亂做一團,也不許三公主等人跟著,說自己要去外麵透透氣。
原本三公主、五公主就是玉妃特意叮囑要哄著小郡主高興的,自然不會在這時惹她;六公主雖然也奉了母命,卻也心高氣傲,背了長輩們還要與她一爭高下的。
隻剩下太後派來的人得隨時跟著她,楚妍故意在一處假山中繞來繞去,竟也把人給甩下來了。
她蹭蹭的爬上了禦花園中一處三層高的閣樓上,極目遠眺。
宋時安是皇舅舅的九皇子,並不受寵。一戰成名後才被封了親王,越來越厲害,直到成了人們口中的“戰神”。
最後連宋時遠的舅舅,後來也被他搶走了手中的軍權。
宋時安隻比她大兩歲,此時才十五歲,隻是個被人遺忘的皇子罷了,應該還住在冷宮附近的不知哪處偏僻宮殿中。
他的存在感著實不高,楚妍拚命的回想,在她的記憶裡對這位九表哥的印象也很是淡薄。
忽然,不遠處的演武場上傳來的哄笑聲吸引了楚妍的注意力。
這處演武場本是皇舅舅用來考察皇子們武藝的地方,此時卻傳來哄笑聲。
當楚妍看去時,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正從地上站起來,他背對著楚妍,單薄的背脊仍然倔強的挺直。他對麵的青年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似是要跟他繼續比試。
可這哪裡是比試——那個青年人高馬大,力量和武藝都比少年強許多,簡直是單方麵的欺負人。
楚妍最看不慣恃強淩弱的行徑,夢裡也沒忍住要管一回閒事,她當即大喊一聲“住手!”
說著,她飛快的跑下閣樓,往演武場的方向跑過去。
早在楚妍大喊時,演武場的人便聽到了。那下了重手的青年頓了頓,這樣的氣勢,莫不是哪位公主?
這樣想著,他一時便沒了動作。
唯有那個少年,聞聲雖是沒有回頭,卻輕顫一下。
當楚妍出現在演武場時,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好一個漂亮嬌俏的小姑娘,通身上下的尊貴氣派讓人不敢直視。
楚妍氣急,她指著那青年怒道:“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欺負年齡比你小、力氣也不如你的人!”
那青年見她身上的衣裳雖貴重卻不是宮裝,隻當她是哪家的嬌小姐。左右不是公主,故此他嬉皮笑臉道:“小姑娘,在下奉命來指點九皇子武藝。你不懂這些,正所謂嚴師出高徒……”
他話音未落,還想繼續用陰招往少年身上招呼去,楚妍一張小臉兒繃得更緊。
“奉誰的命令?”楚妍怒不可遏,她甚至都沒看清少年的臉,三步並作兩步擋在了他身前。“我倒要看看誰敢再動手!”
那嬌小的身體似乎有一夫當關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