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嫻重新有了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衣衫不整的靠在一個陌生男子懷中。
“啊——”楚嫻到底沒忍住尖叫了一聲。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偏生這人還用饞涎的目光看著她,她隻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惡心的幾乎要吐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隻記得自己折回來找玉佩。原本那塊玉佩她是為了騙楚妍,才自己解開丟在了來時的路上。當她折回去找時,卻發現竟真的找不到了。
兩人信步走過來,誰都沒有帶服侍的人,這條路有偏僻,玉佩不同於金子或是寶石那樣顯眼,應該不會這麼快被撿走才是。
方才她跟楚妍說的話,除了是不小心丟掉的,彆的都是真的。
玉佩確實是玉妃賞下來的,玉妃也確實對她不滿,弄丟了很是麻煩。
當她回來焦急的尋找時,卻不防有人從她背後接近,她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或是掙紮,便感覺有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很快她就是失去了知覺。
“嘉寧郡主,您彆害怕,我沒有冒犯的意思。”那男子故作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柔聲道:“郡主,你方才沒站穩摔倒了,是我把您扶起來了。”
聽到“嘉寧郡主”這四個字時,楚嫻感覺全身猛地一顫。
她想到最壞的一種可能。
“郡主,您怕是一時腿軟,還站不穩。”他要扶著楚嫻起來,手掌仍然不忘在楚嫻的腰肢上流連。
楚嫻幾乎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揮去一拳,要推開他。
誰知那人已經料到了她的舉動,不僅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還趁勢把她抱在了懷中。
“滾開!我不是楚妍!”楚嫻渾身都在發抖,厲聲道:“立刻放開我!”
他自以為是嘉寧郡主一時受不住這屈辱,才故意否認。
“我不是什麼登徒子,我爹爹是兵部郎中鄭斌,我是——”鄭炳的話音未落,楚嫻騰出另一隻沒被控製住的手,狠狠的給了那男子一巴掌。
“蠢貨,我是敬王側妃楚嫻,不是楚妍!”楚嫻急得眼睛都紅了。
今日完整的計劃,宋時遠都沒有全部告訴她,隻吩咐了她該做的。
楚嫻知道宋時遠是不信任自己了,要親自安排。她先是被安排去偷一件楚妍的貼身物品,在意料中的沒成功後,她記住了楚妍壽宴那日要用的首飾,提前記住了。
她知道楚妍的習慣,要用的首飾會提前整理好一整套放在妝鏡台上。
自己送了珍珠給她,她似是有所察覺不肯用。所以楚嫻確定,楚妍會用這一套紅寶石的。
完成了這件事後,宋時遠隻讓她把楚妍引到了此處,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起初出現還以為宋時遠想要跟楚妍發生些什麼,好讓楚妍名正言順的當他的側妃。
沒想到宋時遠這次更狠,竟想毀了楚妍的清白,讓一個陌生的男子玷汙楚妍。
楚嫻不由一陣背脊發涼。
鄭炳捂著被打疼的臉,仍舊將信將疑的看著她,還懷疑這是嘉寧郡主為了脫身使出的計謀。
“小郡主,我本無意冒犯……”他這次緊緊的攥住了楚嫻的手,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堅持道:“您放心,等一會兒您緩過來,我就扶著您出去。”
“或是我叫人來接您也好。”
楚嫻又急又氣,快被逼瘋了。
她知道宋時遠的計謀,若自己不能脫身,那不僅自己的名譽掃地,宋時遠也會對她恨之入骨!
這一次她竭儘全力,憋著一股勁兒狠狠的在鄭炳身上踢打。
她發瘋似掙紮起來,鄭炳也有些製伏不住她,又被楚嫻一口咬在了手腕上,他吃痛鬆手的瞬間,楚嫻趁機脫身要跑。
鄭炳想到自己來之前被叮囑過的話,豈能放開她。
他忍痛站起來追,楚嫻到底渾身無力跑得慢些,竟被鄭炳又抓住了手。
兩人在纏鬥之中,彼此身上的衣裳更加淩亂不堪,楚嫻心中暗叫不妙,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此時有男子說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這支發簪有些眼熟。”楚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這聲音她已經分不出是七皇子還是六皇子。
“是妍表妹的罷。”另一道聲音響起,道:“方才那會兒見她時,她正戴著呢!”
楚嫻絕望的不知往何處逃。
“虧得是咱們撿到了,若是旁人撿到,怕是有流言蜚語。”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目光四處亂看,準備找藏身之處的楚嫻,雖是在秋日卻也急得滿頭大汗。
然而她不知道,更令她絕望的還在後頭。
宋時遠的聲音也在此處響起。
“六弟、七弟,你們在此處做什麼?”
***
當楚妍回來時,清歡已經來接應她了。
“小郡主,您還好罷?”見楚妍身上蹭了些塵土和落葉,清歡忙上前幫她整理。
楚妍搖搖頭,道:“無妨。”
她能出來,多虧了當初九表哥跟她講過宮中曾有的密道。自從她那次掉落密道後,宋時安乾脆把圖都拓了一遍,帶著她都辨認清楚,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便救命了。
楚妍隻感覺眼眶有些發酸,雖是九表哥此時不在她身邊,卻仍是保護了她。
若是他在,一定不讚同自己以身犯險罷?
可若不這樣做,怎能抓到把柄,讓宋時遠露出狐狸尾巴?
“小郡主,這是您要的玉佩。”清歡把一枚色澤和質地都稱得上極品的玉佩用帕子包著遞給了楚妍,這上頭刻著多籽的石榴,也寄托了主人的期望。
楚妍翹了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物歸原主罷。”楚妍有些歎息的道:“可惜了這玉佩,不知道還能不能完整的留下來。”
直到此時清歡才都明白了自己小主子的用意,她眼底有些訝異,卻有覺得合乎情理。
難怪長公主讓自己來服侍小郡主。
“是。”清歡聽懂了楚妍的暗示,立刻應了下來。
這裡離著長清殿極近,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楚妍帶著清歡先到了這兒整理妝容。
杜鬆被留下來看家,見楚妍這早晚過來,機靈的沒有多問一句話,隻是按照楚妍的吩咐準備好鏡子和梳子。
清歡從懷中又取出了一支簪子,與楚妍“遺失”的那支一模一樣。
她手腳麻利的替楚妍把有些鬆散的發鬢重新梳好,把那枚簪子重新簪到了它應在的地方。
“小郡主,您喝口茶略歇歇。”杜鬆親自端著茶和熱騰騰的點心來。
他們這兒不再是原來那個被人冷落的長清殿,即便有宋時安這個皇子在,甚至連要新鮮點心都要費儘心思。
尤其是自家殿下得勝的消息傳來後,他們長清殿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有傳言說他們甚至在宮中住不了多久,皇上必定會給懷王正式開府。到時候,懷王就是真正能跟敬王分庭抗禮的親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