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大樓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消息披露後各集團等著站隊。
乾部a和他的下屬不用說,本來就對港口黑手黨沒有歸屬感,他就是牆頭草,哪裡強往哪裡倒,如果說太宰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勝利,他就是對方的好下屬,但要是太宰被推翻了或者坐不穩王座傷痕累累,他肯定會順勢背刺首領坐上寶座。
紅葉大姐比較曖昧不明,她跟森鷗外當年合作得不錯,對太宰也沒有惡感,反正束縛著手下的人讓他們不至於亂套,可幫不幫太宰坐穩還很難講。
芥川龍之介為首的部隊是宣誓效忠太宰的,黑蜥蜴中芥川銀是太宰派,廣津柳浪保持中立,整理說來他們也隱隱倒向太宰。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中原中也,他本人就是港口黑手黨的最高戰力,手下的部隊也實力強勁,一旦他揭竿而起,局勢則會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下午兩點三十分,在太宰刺殺案發酵半天後,中原中也終於出現在港黑大樓內,他的表情十分陰沉,像是暴風雨前寧靜的大海。
身上的外套幾乎無風自動,下擺輕微揚起,在空氣中劃出海濤般的弧度。
是要打起來了嗎?
看見中原中也的人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他們嚴肅地想:馬上怕是要有一場血戰了。
於是太宰派的人趕快通知了芥川龍之介以及黑蜥蜴,讓他們保護首領,而中也忠心耿耿的下屬們則做好了反叛首領的心理準備。
中也做上司實在是太好了,講義氣又體諒下屬,他的小隊是傷亡率最低的,而他本人的人格魅力與赤誠的熱情又讓人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如果中原乾部要反叛,我們願意跟著他。
其他人都這麼想的。
當中原中也在首領辦公室麵前駐足時,他的表情又再陰沉了好幾度,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叩叩叩——”彎曲手指在門板上敲了幾下。
“請進。”
門打開一條縫,太宰治還是穩穩當當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姿態閒適、眉眼彎曲。
他以輕柔的語調問:“你是來殺我的嗎,中也?”
聽他說話的語氣,還以為是在問“你中午想要吃什麼”。
【他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在乎似的,不在乎自己是否活著,不在乎他人對他的印象,也不在乎來自外界的情感……】
想到最後,中原中也心頭一抽一抽的。
【安和老師,是如此地在乎太宰。】
“你覺得呢?”他惡劣地問。
太宰治攤開雙手道:“我倒是挺喜歡你來殺我的,但殉情最好還是跟香香軟軟的小姐,如果跟你這樣惡心的硬邦邦的男人,就算是前往三途川都會心有不甘,以至於不能往生成為地縛靈吧。”
“而且。”他又向中原中也露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笑非笑的表情,“雖然我希望你能殺死我,可中也你無法動手吧。”
“你就是這樣,懷揣著愚蠢的情誼,明明說過如果是我殺死森先生就要為他報仇不是嗎?又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你以為我想嗎?”中原中也怒點終於被太宰戳爆了,“如果不是安和老師拚命跟我說不是你做的,要我保護好你,你以為自己能安穩坐在這裡嗎?”
他咬牙切齒,像是忍不住自己對太宰的酸溜溜的嫉妒。
“有人願意全心全意地信任你,保護你,彆那麼像個混蛋,太宰。”
【啊。】
【又是他。】
“你是在嫉妒嗎,中也?”
“因為如同路邊隨處可見的一株雜草般被丟棄了,而我卻如同他掌中的珍寶?”
“真可憐啊中也,就算像隻小狗似的在他身後搖頭擺尾,都無人垂憐。”
“砰——”
首領辦公室內傳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芥川龍之介高呼著“太宰先生”衝進來,羅生門暴力破壞了防彈大門。
稍後便見中原中也怒氣衝衝地走出來,而太宰連同椅子人仰馬翻地倒在地上。
芥川龍之介一臉緊張地湊上去:“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您沒事吧?”身後又呼啦啦圍上了一群人。
“中原乾部,請留步!”
黑蜥蜴的人堵在門口不讓中原中也走。
中也冷笑兩聲道;“你們以為我做了什麼?”
“刺殺了那個混蛋?”
緊接著又是芥川的聲音:“太宰先生,您的眼睛……”
變成單隻熊貓眼了!
廣津柳浪很無語,這種傷勢,你說中原中也襲擊首領也行,可要是太宰不介意的話,也能輕輕放下?
所以你們究竟說了什麼才會一拳了餘情?被刺殺的森首領隻值一拳頭嗎,那也太慘了吧?
“讓他出去吧。”太宰治說。
“嗬嗬。”中原中也幾乎要從鼻子裡呼氣了,冷笑兩聲後走了。
……
安和對港口黑手黨內的修羅場一無所知,有了中原中也的保證後,他心頭的大石一半落地,之後按照原定計劃前往武裝偵探社。
期間阪口安吾一直陪伴在安和左右,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幾次將話吞回腹中。
“有什麼想說的嗎,安吾君?”
“……太宰,他的情況對局勢有影響嗎?”
說完之後阪口安吾幾乎要抽自己一個大耳光,這不是廢話嗎?
“當然有。”安和說,“如果以異能特務科的利益來說,應該任憑他坐實刺殺森鷗外的罪名,同時挑動港口黑手黨內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