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大恒下了逐客令,胡一亭無奈,隻得出了校長室,抬頭看見隔壁政教處門上的牌子,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這王慧芳明顯是要公報私仇,我偏就不讓她得意。今天我要是咽下這口氣,豈不叫童牧委屈?叫小人痛快了!”
胡一亭心念電轉,一時卻沒什麼好辦法可用,心想除非暴力手段,否則還真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可暴力也不能解決問題,無非呈了一時之快,還要給王大恒添麻煩。
想到這,胡一亭悶悶不樂走下樓,出了高中部教學樓向幼師樓走去。
胡一亭心裡煩悶,也不去上課,一路走到琴房附近,在第七間窗外站定往裡瞅,見琴房空著,鋼琴落著蓋,椅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旁。
“童牧跟了我,如今不過得了個簽約的機會,眼下我連自己心上人的保送資格都保不住,哪裡還有什麼臉麵,談什麼雄心壯誌?”
胡一亭咬咬牙,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跑去幼師班辦公室,想求童牧的班主任說情。
誰知幼師班班主任錢雨一見胡一亭就急了:“你這小子真不懂事,童牧呢?你把童牧拐哪去了?”
錢雨身材勻稱,稍帶著中年女性的豐腴,身上穿件米黃色短袖雪紡襯衫,外加同色的一步裙,大方得體,腳下鬆柏青的半高跟皮鞋,時髦地套在肉色絲襪上,一頭電燙大波浪,隨著她講話而憤怒地抖動。
胡一亭陪著笑,耐心地把之前對王大恒解釋的內容又重新講了一遍。
“簽約?當歌手?虧你想得出。”錢雨一臉的焦急:“這麼說現在你媽陪著她呢?”
“是啊,可王慧芳取消了童牧的保送資格,我這不是沒轍了嗎,才來求錢老師您。”
“你們這些孩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就說你胡一亭吧,我聽說你是這次初三全年級摸底考第一名,還拿了個科技競賽的全省第一?你說你好好的一個讀書料子,折騰我們童牧乾嘛?我是早看出來了,你們兩個早戀,最後受苦的一定是童牧。我可告訴你,你不要當潘仁美,會有報應的!一個人品德不好,學習再好都沒用!”
胡一亭被錢雨一通數落,哭笑不得,又是鞠躬又是賠禮道歉,賭咒發誓道:“錢老師您真的誤會我了,我要是對童牧有二心,叫老天爺立刻一個雷劈死我。”
錢雨說了一通之後,氣也消了大半,一頭大波浪恢複了平靜。
“如今校委會已經做出了決定,你讓我怎麼辦?”
“錢老師您也不想看見童牧出完專輯後,就去幼兒園上班吧?”
“你不是說她簽約了,能領工資了嗎?”
“可她還年輕,總不能出完專輯就成天出去走穴唱歌吧?她現在正是讀書的時候,還需要更好的提高自己。”
錢雨氣呼呼地瞪了胡一亭一眼:“那你有什麼辦法?”
胡一亭賠笑道:“您能不能跟學校提一下意見,把保送名額留著。您看,您畢竟是童牧的班主任,又是任課老師,您一手帶大的童牧,可不能讓她被坑了吧?”
錢雨皺眉沉思了一下:“我當然要提意見,可是眼下童牧也沒回來,我怎麼提?”
“師大的駱教授不是要保送童牧進音樂係嗎?您就跟學校說,如果取消保送,會讓駱教授生氣的,也會影響兩個學校之間的友好感情。咱們五中幼師班畢竟是師大定點援建的,這麼不經過商量,單方麵取消保送資格,也太不給兄弟單位麵子了,不是嗎?”胡一亭笑著輕聲道。
錢雨聞言仔細打量胡一亭,見他一臉微笑看著自己,樣子很是從容淡定,心中不禁暗歎:“這男孩鬼主意可真多,一肚子彎彎繞,他膽子又大,學習成績又這麼好,今後如果當官倒很有前途。”
“這話我倒是可以提,不過也得等童牧回來。到時候我帶她去師大見一下駱教授,能請駱教授出麵說兩句話是最好的了。”錢雨說罷微微點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