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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亭麵色微變,看了看童牧。
童牧麵沉如水,把手放在胡一亭手上不說話。
張百尺生氣道:“這幫孫子沒事就愛嚼舌根,童牧你彆理他們。”
來剛強突然轉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隻見他彎腰拾起一個空啤酒瓶,一步跨到窗邊,扔手榴彈似的對著那條船猛甩出去。
“我看誰他媽再扯淡!”
空瓶扔進了對麵窗戶,酒瓶怦然破碎響徹湖麵,對麵船舫中一片嘩然,怒罵和尖叫聲響成一片。
胡一亭卻笑了起來,發現來剛強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他之前認為來剛強太內向太深沉不好相處,但看在老同學份上,不希望來剛強進了附中後再乾那件會被人當成茶餘飯後消遣笑料的傻事。
現在他突然發現來剛強身上有一種和自己一樣的無畏銳利,隻是被掩埋在靦腆內向的性格中,掩埋在日複一日的學習生活中,掩埋在曾經恥辱糗事的陰影中。
張百尺認得對麵有幾個人不好惹,皺眉沉聲道:“周司機怎麼還沒來,咱們得趕緊走!馬榮、張金武、肖有政都在對麵!”
胡一亭對這幾個名字並不陌生,上輩子讀附中時,這幾個學生都和自己一樣是高價生,雖然是從初中就一直讀附中的高價生,但成績比起上高中後覺醒後的自己差得遠了。他們三人高中畢業後隻有肖有政考上了大學,馬榮和張金武選擇了出國留學,關於他們的消息也逐漸湮沒在滾滾人潮中,再也沒人關注。
這幾個人的能量胡一亭也清楚,馬榮是市工商局局長馬斌的侄子,父母開著鋼材貿易公司,張金武他爸是交通局副局長,肖有政他爸是東區人民法院副院長。
這幾個學生雖然學習成績一般,但憑著良好的家世在學校混的很開,可謂風光無限,尤其很受女生青睞。他們家教都不錯,平時在校內外並不招惹事端,當然也沒人敢惹他們麻煩,高中三年彆人在苦讀,他們卻成天玩的不亦樂乎,但既然不礙著彆人什麼事,學校也看在他們家裡的麵上不去管他們。
胡一亭雖不怕事,但也不希望未來三年平添幾個敵視自己的仇家。
“周司機一時半會恐怕來不了,我去跟他們陪個禮。”胡一亭雲淡風清地說罷便站起身走向門口。
來剛強一愣,隨即不屑地道:“要去你自己去!”
胡一亭笑著對童牧道:“他們胡說八道雖然不對,但我們摔酒瓶也不好。”
童牧點點頭認可胡一亭的做法,可還是免不了要擔心:“千萬彆打架。”
張百尺一皺眉:“賤人你真要去?”
“嗯。畢竟人家對咱們沒有惡意,冤家宜解不宜結,做人不能太霸道了。
再說嘴長在人家身上,以咱哥們這麼一身牛逼的本事,今後被人議論的日子多了去了,要是回回摔瓶子,那還不得一年打到頭。”
來剛強聽了胡一亭這話也有些後悔,但嘴上非但不鬆,反而皺眉問道:“怕什麼?我聽張百尺說胡一亭你連郭大鵬都敢拍,怎麼今天慫了?你甭管了,他們要敢犯渾,我來剛強今天一個人和他們乾一架。”
童牧擔憂道:“你們可彆打架,我看胡一亭說得對,還是和解吧。”
這時聽見對麵船舫上聲音漸小,馬榮隔著窗對這邊罵道:“**的來剛強,你給我出來,老子乾死你。”
來剛強聞聲黑著臉就往外走,胡一亭搶在他前麵走下船,張百尺見狀跺了跺腳,抄起一個酒瓶跟了下來。
看到這邊三個男的居然聽了罵就都下了船,附中那邊船上立刻有些驚慌,一時間居然沒人下船迎戰。
胡一亭搶前兩步走上附中那條船舫的岬板,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進舫中,進門便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哥們喝多了,聽見有人詆毀我女朋友就來了氣。”
說完胡一亭掃視一遍,見房間裡有六個男的三個女的,見到他都頗為驚愕,用敵意的目光看著他。胡一亭覺得其中一個女孩非常麵善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都瞪著我乾嘛?我是來給大夥賠不是的,剛才那瓶子傷了誰沒有?我帶他去醫院。”
屋裡的學生都被胡一亭臨淵峙步的大度氣勢震住了,馬榮雖然氣猶未消,但明顯聲音比剛才怒罵時放低了許多,質問胡一亭道:“你們五中的也太霸道了吧?我們好心好意和你們打招呼,你們以為我們好欺負?”
胡一亭笑道:“既然沒人受傷就好。其實這事都是我的錯,剛才聽見有人說我女朋友傍大款,我就該自己過來撕爛那傻逼的嘴,不該讓我兄弟扔瓶子的。”
屋裡眾人安靜地聽著,看他想要怎樣。
胡一亭繼續道:“剛才是誰詆毀我女朋友的?我跟你們大家道了歉,你是不是也該跟我道個歉?”
這時來剛強、張百尺甚至童牧都跟過來進了船舫,站在胡一亭身後。
肖有政捅了捅身旁一個中分的男生,這男生一怯,正要開口承認,張金武喝止道:“永景你乾嘛?道什麼歉?他們還沒給我們道歉呢!”
說著張金武上前一步對胡一亭道:“你要道歉是吧?那說吧,我聽著呢。”
胡一亭露齒一笑:“剛才我說不好意思,你沒聽見是吧?”
語氣不善,船舫中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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