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問:“謝大姐,夠不夠,不夠我回頭再給您拿,您可彆客氣。”
謝裳綺也不搭理他,隻點點頭,轉身走回去和白萍道:“姐姐你看,隻管找他要就是了,嗬嗬。”
白萍又不傻,頓時明白了,知道謝裳綺十有**決定要在這裡買房了。
於是悄聲問:“小謝你真打算在這裡買?”
謝裳綺也不瞞她,微笑點頭道:“我家來敢戰認識他們富安的老總,高駕雲,省政協高乾城高主席家大公子。”
白萍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認識此人。
謝裳綺笑道:“下回吃個飯不就認識了,這人挺逗的,原來是我們省駐深圳辦事處副主任。”
白萍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乘巴士來的一路上,她和謝裳綺家長裡短的聊了不少,對方有意和她親近,因此互相之間把對方家庭情況大致了解了一番。白萍得知謝裳綺父親赫然是原省委秘書長謝良才!這般大官的女兒肯與自己交往,這不就是平易近人嗎?再一想,當初來敢戰能白手起家建立豐生集團,謝家一定是出了大力的。
而白萍之所以能認識謝裳綺,那還是因為在不久前的市場經濟座談會上認識了她老公來敢戰,那時她大大咧咧地托了來敢戰的人情,用批發價買了他家超市裡的茅台。
來敢戰事後得知這白萍不是一個簡單的民營企業家,她是近來國內各大媒體吵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數學天才——胡一亭的母親,而那家剛剛搬來本市的重光通訊設備有限公司,居然就是胡一亭從暢想集團買下的資產!
來敢戰吃驚之餘,把這事當成趣聞,到家和謝裳綺一說,結果謝裳綺告訴丈夫,說你還不知道呢,自家兒子和胡一亭可是同窗好友。來敢戰當時覺得很巧合,隻覺得有趣並未多想,接著不久就發生了來剛強、胡一亭、張百尺三人遇到流氓發生打鬥的事件,報案後,雙方家長在派出所又見了一次麵,來敢戰這才覺得兩家關係似乎天然接近,遂有了親近之意,回家後便建議謝裳綺與白萍常常聯係,最好能交個朋友,可以經常走動的那種,於是乎,才有了今日謝裳綺邀白萍出來看房一事。
一番相處閒聊,白萍覺得謝裳綺優雅中帶著貴氣,人靠衣裳馬靠鞍,謝裳綺的衣服鞋子,那可都是都是香港帶回來的歐洲貨,一般人看不出名堂,覺得低調,可要知道了價格,大多會嚇一跳。謝裳綺的妝也很淡,給人一種清貴的感覺,舉手投足間,讓人覺得有格調,是見過大場麵的女人。不像這團裡兩個暴發戶的闊太太,身上戴足珍珠項鏈寶石戒指鑽石耳環,眼下季節深秋,離冬還早,那兩位太太都已套上了水貂皮的馬甲呢。
“姐姐,我勸你也買一套。”謝裳綺笑吟吟地咬著白萍耳朵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家胡一亭總不能將來還住在舊公樓裡吧?長遠看,房子買回來,既不會貶值,放久了也不會壞。”
白萍低頭沉吟道:“你說的也是。”
謝裳綺丹唇未啟先笑,勸道:“姐姐你也買一套,咱兩家買一起多好,今後天天做鄰居豈不親近?”
說著謝裳綺又咬上了白萍耳朵:“姐姐我告訴你,這路對麵剛建好的小區就是新市委大院,今後市委高級領導全都要搬過來,我爸他們那樣的退休老乾部已經提前來看過了,說是樣板房很不錯,現在小區正綠化呢。和這東湖山莊一樣,都是徽省二建集團承建的,質量沒得說。”
白萍頭回聽說這事,睜大眼問:“那算單位福利吧?我家老胡有沒有?”
“要是這會子還沒通知,那大概就是沒有。”
“那……我家樓上虞市長家也要搬?”
“那是肯定的,估計就在年前。”
白萍已經心動了,她覺得自家如今已上了層樓,再要她回去過以前的生活,那是萬萬不能了。她現在是重光公司董事長,每天去辦公室或廠裡哪怕走一圈,都有一堆笑臉迎接。
她低著頭,心裡思忖:“那話怎麼說來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咱家既然發達了,總得往高處走吧?”
“再說了,雖然大家以前都是無產階級出生,可時代不同了嘛。不久前市裡開的市場經濟座談會上,市人大秘書長賈重喜同誌怎麼說的來著?對,開放,開放了嘛,就得有資產階級了嘛。搞活,搞活了嘛,資產階級要自覺承擔起原本無產階級的一部分職能了嘛。賈秘書長不還鼓勵我選人大代表呢,不是嗎?”
“而且,我家胡一亭這段時間瞎搞一通,資產居然上億了,眼下不說固定資產,光現金來說,公司賬麵上就躺著一千七百多萬人民幣!外加一千九百多萬美元外彙!就在昨天,王麗麗、伍恒遠加上重光通訊的財務總監請了主管金融的副市長祁從真吃飯,打算從銀行貸款兩千萬用於在開發區建新廠區,自己問他們既然公司賬上有錢乾嘛還要借,他們說公司一點債務也沒有隻能說明資金管理不善,從長遠考慮,需要用錢的項目還很多。唉,這種時候,自己就算是想要裝成無產階級,那也是不能夠了,大象砍了鼻子裝豬,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