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的新聞發布會圓滿結束後,重光公司最後一部分值守員工也開始放為期一周的短假,就連保安也全部放回家過年了,公司裡隻剩下胡一亭、王麗麗、吳桐、朱小橋、趙鶴等一共11人在公司留守值班,集體過年。
雖說是過年,可王麗麗和財務總監朱小橋為了編製95年財務總結報表,忙的焦頭爛額;吳桐在辦公室裡忙著寫ssc部門的組建計劃書;趙鶴因為家在西疆,回去路途太遠來回機票也太貴,所以堅持要留下來,這會子正對著電腦研究胡一亭為dvd解碼芯片編寫的算法;剩下除了胡一亭外還有六人,分彆是各個科室推出的春節值班人員,負責春節期間接聽電話和聯絡分公司等業務。
18日是除夕,王麗麗從附近一家四星級假日酒店叫了豐盛的年夜飯送來公司,又安排采購了大量零食。
全體留守員工於是放下手裡的活,從中午就開始喝起來。辦公室裡觥籌交錯,茅台、紅酒、可樂、雪碧的亂飲一通,雖然才11個人,但也不亦樂乎,喝完後一大半人都跑去頂樓休息室躺下了。
胡一亭心裡記掛著童牧晚上的直播,於是喝的少,下午搬了把椅子坐在空蕩蕩的辦公樓層裡,對著會議室裡的大彩電,一邊看一邊傻笑。
王麗麗醒來後下了樓,和吳桐一邊說笑一邊收拾會議室長桌上中午的餐具,收拾完又打電話督促酒店,要他們的餐飲部趕緊把晚上的席麵也趁早送來,另外再送兩個酒精爐子過來,以便熱菜之用。
為了這頓年夜飯,王麗麗把自己租的房子裡的鍋具也拿來了公司,就是為了晚上好熱菜,雖然公司裡有微波爐,可王麗麗卻看不上,說那玩意熱的菜不香,年夜飯可不能那麼將就。
胡一亭看了會兒電視,又拿起會議室裡的電話給家打去,和胡延安、白萍道了平安後,聊了幾分鐘就掛斷了。
吳桐也搬了椅子圍著電視在看,嗑著瓜子笑道:“怎麼不多打一會兒?”
“幾乎天天打,哪還有什麼話說呀。倒是吳姐你,不給美國打個電話嗎?你老公不是在那兒嗎?”
“咱們這北都時間都四點半了,聖克拉拉時間比北都晚15小時,那兒現在還淩晨呢。”
“哦,哈哈哈,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天才也有疏忽的時候呀,咯咯咯。”
“吳姐你孩子多大了?”
“我還沒生孩子呢。”
“吳姐你62年的,今年也34了,怎麼還沒要孩子?”
“很奇怪嗎?我打算晚點再要,本來我計劃在國內站住腳後,讓我老公也回國的,到時候再要,可如今剛剛換了崗位,我得推遲一下原來的計劃。”
“彆呀,吳姐你儘管把你老公叫回來就是了,重光現在這麼需要人,那兒容不下你老公啊,他現在乾什麼的?”
“也在英特爾,去年剛從英特爾駐馬來西亞檳城的晶圓廠調回總部,在主板芯片組設計部門工作,他是科大畢業的,你們徽省人,叫蔡逸中。”
“那是人才啊!我們重光現在拿了x86、arm、mips、alpha四家的架構授權,將來是肯定要設計處理器的,你老公這樣的人才我們可是求賢若渴的,吳姐你能不能勸他跳槽啊?”
“他是技術崗,合同裡有規定了除非被開除或者自行創業開公司,否則主動離職後的三年內不得加入任何涉及ic設計業務的企業,跳槽可麻煩了,這種情況要征求部門經理的允許才行,我估計是不大可能。”
“吳姐你在美國呆傻了吧,中國這麼大,你以為美國人什麼都知道呢?你讓他先離職,過來隨便開個皮包公司,掛個法人頭銜,實際上在我們公司主持業務,這樣一來不就行了。”
吳桐遲疑道:“這恐怕不大好吧?我和他都入籍了,作為美國公民要被法律製裁的。”
“中國又沒有fbi,誰來調查你這麼清楚?”
“可ic這個行業消息傳得太快了,幾乎沒有不通風的牆,我怕泄露出去吃官司。”
“吳姐你前怕虎後怕狼,怎麼乾大事?多少出國的科學家不都回國報效了嗎,再說天高皇帝遠,隔著太平洋,美國人能知道些什麼中國的人才動向啊?等他們得到消息,黃花菜都涼了。而且這種官司發生在中國,取證極為困難,沒有重光公司給他們提供員工名單和薪資記錄,沒有中國政府給他們的證據提供法律保障,他們連合法證據都拿不出來,告誰去?”
吳桐聽胡一亭的話簡直和格魯夫對自己的評價一樣,心裡也是緊張,覺得是不是自己這個人真的太保守太缺乏進取心了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問問他的個人意願吧,但就像你說的,必須有個明修棧道的掩護,財務和人力資源那邊,可不能用他的真名啊!”
“放心吧,你作為ssc部門經理,一個20a級彆的高管,財務部朱小橋和人力資源部唐力都和你平級呀,到時候我和王姐先給他們打個招呼,你再和他們溝通一下細節不就得了。”
吳桐聽胡一亭這樣說,心中頓時大定,一麵佩服胡一亭的狡猾老到,一麵又慚愧自己的不知變通:“那我年後去趟美國,當麵和老蔡談談,這種事我可不敢在電話裡說,我們華人圈子裡都傳說,美國政府對高技術人才的電話通訊都有錄音竊聽呢。”
胡一亭讚同道:“謹慎點是對的,咱不能給美國人留證據,不過你們倆按照國籍來說也是美國人嘛,哈哈哈。”
吳桐笑道:“我們算什麼美國人呀,我們夫妻倆作為技術移民,到哪兒都被貼著‘中國人’這三個字的標簽。在矽穀還好些,那兒文化比較多元,舊金山那邊華人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