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愛著,迷惘著,愛(2 / 2)

“我有時會想些很傻的問題,很負麵的事情,情緒也變壞,我們一起生活久了你就會知道,我不是一個天才,也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你能習慣真實的我嗎?能接受這樣的一個混蛋嗎?你會不想拋棄我嗎?”

胡一亭說完就覺得一陣迷茫,自己為什麼要毫無保留的全告訴她呢?他明明可以騙一騙她的呀,男人和女人之間互相善意的撒謊不是很尋常嗎?為什麼自己對童牧就做不到呢?為什麼在她麵前自己老會不由自主地表現出內心的懦弱與黑暗呢?老是像傻瓜一樣把自己的缺點一個個暴露出來,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她討厭吧?會認為我是個壞人吧?會離開我吧?

想到這胡一亭又為自己找到了愛情而覺得欣慰,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童牧了,自己對彆人撒謊可以心安理得,對她撒謊卻會有負罪感,這是因為自己真的愛上她了,她讓我覺得自己真實地活在這個世上,這不就是愛情嗎,傳說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如今我也有了啊。

從鋼琴前站起身,童牧緊緊抱住胡一亭,雙手撫著他的背,腦袋緊緊地埋在他頸窩裡。

“我對自己的未來也不確定,但我確信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愛的目眩神迷,愛的咬牙切齒。以後你躺在床上挖鼻屎也好,摳腳也好,亂扔臭襪子也好,不洗腳就上床睡覺也好,打架也好罵街也好,我都不會不愛你,不會離開你,在我眼裡你就是胡一亭,是我自己這輩子第一次主動選擇的愛人,也是唯一的愛人,最後的愛人,第一次吻我的人,我的第一次也都是你第一次不是嗎?所以你是我老公啊,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記得小時候我爸得了痔瘡,撅著屁股讓我媽給他上藥,演出回來脫了鞋兩腳惡臭,我媽幫他洗腳,我那時候覺得這麼臟的男人,我媽為什麼還願意碰他呀。現在我懂了,隻要愛一個人,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胡一亭你的缺點我都能接受,你暴露吧,暴露的越多越好,我巴不得你渾身都是缺點,這樣就沒人和我搶了,這樣你這個壞蛋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天下隻有一個人我愛你,這樣才好。”

“你媽是不是被你爸的痔瘡和臭腳惡心到了,才跟彆的男人上床的?”

童牧狠狠在胡一亭脖子上咬了一口:“不許胡說,我媽她……她其實是個好人……我爸也是個好人……但他後來酗酒……總之你以後可不許喝酒上癮,我喜歡你喝醉了就犯困想睡覺的樣子,聽說這樣的男人不會發酒瘋打老婆。”

“我有時候也想打你屁股怎麼辦?”

“討厭,什麼時候?”

“就是那個的時候。”

“討厭,又不正經了。”

童牧羞紅著臉,渾身顫抖地摟著胡一亭,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圈紅痕。

“晚上陪我去買藥吧,你也買點那個。”

“買什麼?你生病了?”

“不是……買那個,那天我們不是……我這兩天都在後怕,萬一懷孕了怎麼辦呀?你讓爸媽媽以後怎麼看我啊?我這輩子在他們麵前都抬不起頭了。”

“懷了就生下來唄,有孫子抱他們嘴都樂歪了,誰還在乎這些呀。”

“胡說!懷了我就去流了。”

“那怎麼行,刮宮萬一不能生了怎麼辦?”

“你小小年紀從哪兒知道的這些詞兒?我又不是紙糊的,還能刮漏了啊。”

“那我也舍不得。”

“總之我以後得吃藥!你去買那個戴,不然以後彆碰我。”

“買哪個戴?啊!哎喲哎呦,彆咬了,我去買***還不行嗎。”

兩人恩恩愛愛地抱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好半天才分開,童牧整理著衣服和頭發,重又坐回鋼琴前。

對這十首歌,童牧喜歡的不得了,一練起來就沒個完,胡一亭陪著她一直練到五點半,把歌曲各種配樂的曲譜也全搞定了。

從小在文工團裡長大的童牧,父親原是彈鋼琴出身,後來改了鍵盤手,她自打出生以來就一直泡在樂隊裡長大,居然對各種樂器都很熟悉,胡一亭隻要哼的出調調說得出感覺,童牧就能立刻把該樂器的五線譜給寫出來,連細枝末節的錯誤都甚少有,有些細微出入的地方,隻有得等胡一亭聽過樂隊的演奏才能糾正。

從第一張專輯的表現來看,童牧和胡一亭配合的錄譜質量基本上和原作一模一樣,至於有些地方存在細微的出入,那也是孔靖和童牧商量後改定的,聽上去效果比起原作來也沒什麼差彆。

胡一亭至今隻知道童牧母親是個舞蹈演員,應該和她出眾的音樂才能不沾邊,而且童牧在生活中幾乎從不對胡一亭提到她母親,所以在胡一亭印象裡,除了知道她媽以前是跳芭蕾舞的,就沒有任何其他概念了,甚至連她媽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天練下來,其間中午隻吃了一碗加了片大白菜的方便麵,麵自然是童牧下的,胡一亭負責撕白菜。

要不是考慮到鄰居會有意見,童牧還想一直練下去,放下琴蓋後她還在專注地輕聲哼唱。

“老婆你可以了,放鬆一下吧,都弄了一天了你就不嫌煩啊?“

“我小時候在樂隊裡聽我爸他們排練,一聽就是一整天,哪裡煩了?”

“我光聽個鋼琴,一天下來都耳鳴,聽整個樂隊吹拉彈唱一整天,那真得瘋了。”

童牧收拾著鋼琴和餐桌上的樂譜,笑道:“聽久了就習慣了,等你一件件樂器都學會了,那就更有意思了,聽的時候滿腦子裡都是譜,想著要是自己演奏聽起來會怎麼樣。”

“老婆你是天才,你一共會幾種樂器?”

“什麼天才呀,除了鋼琴和鍵盤,其他要說會也談不上多會,不過隻要是常見的我都能玩玩,弄個響罷了。”

“什麼叫弄個響?”胡一亭理科男的細節粘滯病又犯了,追問道。

“就是都能對著譜玩兩下唄,荒腔走板,差勁的很。

我小時候家裡沒什麼玩具,能接觸到的也隻有樂隊的樂器,要麼就是去看演出,不過比起看演出,我更喜歡玩樂器,我爸他們團裡的人對我都很好,教了我不少。”

“老婆你家學淵源啊,下次咱把各種樂器買齊了放家裡,讓你過過癮。”

童牧‘撲哧’一聲輕笑出來:“對了,我鼓打得還行,大提琴也湊合,等房子裝修好,我買套架子鼓打給你聽,等有錢了再買把好點的大提琴,我很久沒碰這些了,也不知道以前學的丟沒丟。”

胡一亭聞言有些自卑,心想童牧才是真正的天才呢,自己要不是重生,童牧這樣集美貌與才智於一身的尤物,哪裡會看得上自己。

“你怎麼了,又想什麼呢?”

“沒什麼。”

“乾嘛瞞我,你肯定又在想什麼不高興的事兒了,你今天可真像個林黛玉,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多愁善感啊。”童牧笑著說,心裡卻高興胡一亭能把他的思想暴露在自己麵前。

胡一亭歎口氣:“我在想我一點都配不上你,彆說樂器了,我連三角鐵都敲不準音,你到底看上我哪裡了?不許說寫歌!說點彆的。”

童牧覺得胡一亭又像那天和自己鬨彆扭時候一樣傻勁上來了,鑽進牛角尖都出不來了,就像自己來月事那幾天一樣心情不大好,於是又起身上前抱著他,哄孩子一樣地道:“我老公最帥了,我就是喜歡你,願意一輩子當你老婆,伺候你一輩子,你還要我怎麼說啊?”

胡一亭歎口氣:“吃飯去吧,我肚子餓了。”

童牧見他興致不高,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迅速整理完屋子鎖門下樓坐上車,這中間她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

胡一亭上車便問:“你想吃什麼?”

“那天那家餛飩挺好吃的,要不我們還吃餛飩?”

胡一亭點點頭,把車開出小區。

路上童牧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親愛的,我覺得你特彆勇敢,又特彆的善良,對人坦誠,充滿了智慧,天底下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比起你的本事,我才是一無是處,配不上你。”

胡一亭被誇樂了:“你還在想剛才那事?

可彆再想了,我今天就是文青病犯了,其實你老公我就是一大俗人,見老婆這麼優秀,會那麼多我一點都不懂的東西,心裡就犯自卑,又嫉妒你比我強,你看我,多孫子的一人啊,你彆嫌棄我,多罵我兩句我就美了。”

童牧這才鬆了口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哪兒孫子啊!老公你在我眼裡是大英雄!親愛的,你有時候真冒傻氣,以後不許這麼想了,阿?”

胡一亭點了點頭,覺得自己今天是很犯傻,既然重活了,就好好過唄,何必還要和過去糾纏不清呢。

胡一亭在招待所附近找了家門麵氣派的大酒店,問前台有沒有餛飩對方說有,便進了酒店餐廳叫了四菜一湯和餛飩。

吃完飯二人去藥店買了些計生藥和夫妻用品,進了藥店後,童牧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一臉正氣凜然仿佛刑場上的地下黨員,胡一亭則像個狗特務,鬼鬼祟祟滿臉堆笑,認真詢問店員哪些藥比較好沒有副作用,什麼套套最貴,這才把該買的都買到了手,最後由地下黨員掏錢幫狗特務結賬。

回了招待所,童牧把早上泡在浴缸裡的衣物洗乾淨晾了出去,接著胡一亭洗澡,洗完就開始給公司裡王麗麗等同事打電話詢問今天的工作進展。童牧洗完澡後順手又把胡一亭換下的衣物給搓了晾到陽台上,進屋來見胡一亭還沒打完電話,便又拿出歌曲譜子,坐在客廳沙發上琢磨起來。

胡一亭打完電話就上了床,腦子裡想著得早點把童牧買的房子合同簽了,戶主當然是童牧,所以她的私章、戶口本、身份證、收入證明都要準備好,簽完合同還要去銀行辦貸款,給房地產公司打首付款,到時候這些材料都還要再用一次。

這其中童牧的戶口本要等家裡寄來,當初他姑撕下了童牧那一頁並扔了之後被母親白萍撿了,後來托人在派出所把她戶口轉進了自家的戶口本上,所以這兩天等家裡寄戶口本的時間裡,得催著孔靖讓深圳音像出版社把童牧的收入證明準備好,自己再帶童牧去刻個私章……

胡一亭正考慮的入神,童牧也爬上了床,臉兒羞紅著鑽進了他懷裡。

“想什麼呢?”

胡一亭把買房的事務說了一遍。

“嗯,這些我自己就能辦,你彆為我的事操心了,你們公司這麼忙,明天你還是回公司上班吧。”

“也行,以後我每天先把你送去袁阿姨家再去上班,下午我再過去陪你練歌,這樣行嗎?”

“這當然好。”

“胡一亭你下午說的配不上我的話,以後彆再說了,你早晚是我丈夫,是我要當成天一樣來侍奉的男人,你這樣說我,我會不高興的,會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惹了你生氣了。”

胡一亭感動道:“我知道了,老婆。”

童牧這才把頭枕在胡一亭臂膀裡,安心閉上了眼睛,嘴裡輕輕地哼著今天剛學的歌,很快便睡著了。

胡一亭本想試試剛買的套套,可一見童牧這麼累,就打消了主意,摟著她閉上眼,一會兒也睡著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