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見鄭華珍哭泣,隱約覺得是個機會,也不勸她,反而道:“邱老師,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原本打算等你生完孩子再說的,如今你們母女平安,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了。”
邱小青生怕胡一亭說出什麼驚心動魄的渾話,連忙捏住胡一亭放在床沿的手,提醒道:“我知道你掛念老師,你既然來了我就高興,彆的不用說我心裡都清楚。”
胡一亭快速道:“這事發生在昨天我去你家找你之前,我晚上和張百尺、來剛強他們一幫人去師大飲食街上祥瑞燒烤擼串,見到劉金堂和我媽廠裡的楊多多也在那兒,兩個人摟摟抱抱的膩在一塊兒,還親嘴兒呢!”
邱小青聞言憤怒極了,薄薄的鼻翼翕動著喘氣,瓊脂般的鼻頭縱起些紋縷,折疊著些不屑與厭惡,可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驚訝。
鄭華珍聽了這話,臉色一刹那就灰暗下來,那雙最近疲勞累積的眼睛漸漸火一樣紅了起來,健康的麵皮抽動著,顫聲問道:“胡一亭你看仔細了嗎?真是劉金堂?”
胡一亭:“千真萬確,我們一幫同學都看見了!不過隻有我和張百尺認得他,我倆怕惹事就沒敢聲張。昨晚我來看你和邱老師,並沒打算說這事,可邱老師突然臨產,那我就更不敢提了,這會子既然母女平安,我才敢告訴你們。”
兩行恥辱的淚水從邱小青眼角滾落,她一聲不吭地靜靜躺著,把胡一亭的手握的更緊。
鄭華珍傷心到了極致,拿著一張乾淨尿布拭著眼淚,顧不得胡延安在場,哭罵道:“我說怎麼一晚上找不見人!上午才露麵呢!說他兩句就急眼!拍屁股就走!這野驢嬲的畜生!婊子養的混賬玩意兒!真一點臉都不要了!老婆懷孕在家生小孩,他在外麵軋姘頭!嗚嗚嗚嗚嗚,真氣死我了要!”
鄭華珍說著,又心疼女兒,上來給邱小青擦著眼淚:“小青你彆生氣,媽回頭一定狠狠罵他,不成咱回娘家,不受他這氣。”
邱小青見母親這般傷心難過,便把心一橫,忍住眼淚道:“事到如今還生什麼氣,我要和他離婚!
媽你這回不許再勸我,我早知道他在外麵亂搞,這些年來他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的不知招惹了多少婊子,我和他吵了多少次架,可你們每次都護著他,要不是顧著你和爸,我和他早離了,哪還等到今天,如今既然這臉都丟到我學生麵前了,我跟他絕不能再過,一天也不行!我犯惡心!”
鄭華珍聽了女兒這番話,血壓終於升到了最高點,隻覺得眼前冒金星,站也站不穩,一屁股靠在後麵的床上,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捂著額頭,虛弱道:“你為孩子考慮考慮。”
邱小青道:“就是為了孩子才更要離,不然這孩子將來能有個好嗎?媽你再不許勸我!”
鄭華珍傷心極了,頭暈難受,從口袋裡翻出降壓藥。
胡一亭眼色犀利,趕緊拿保溫瓶把床頭白開水杯裡添上些熱的,探身伸手,把一杯溫水遞過去:“阿姨你是不是有高血壓?快喝點水,彆難過了,現如今誰離了誰不能活?人人都能靠自己本事吃飯,走自己的路。我邱老師這樣好的女人,天底下多少男人巴不得娶她呢,您隻管安心。”
“謝謝你小胡。”鄭華珍接過水杯,吃了降壓藥。
胡延安明白兒子的心思,知道他和她媽是一個主意,必要拆了邱小青的婚姻不可。如今事已至此,無論自己覺得多彆扭,也得向著自己老婆和兒子說話,更何況聽邱小青說他男人之前就有斑斑劣跡,如何肯放心把孫女交給這樣的人來養。
“邱家媽媽你隻管放心,小青這孩子能力強,長得又好看,離了再找一個,比現在將就著過下去要強一百倍!那劉金堂這樣下流,不尊重家庭和妻子,和他過一天就受一天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