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優雅的食欲(完)終(1 / 2)

機場內。

湛藍的天?空上劃過了一道道雪白的弧線,半透明?的大堂玻璃映照出了一個身形優雅,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

修長如同藝術品般的手指夾著登機票,沒有留下一絲褶皺的弧度。

左胸口?的口?袋上彆?著一朵雪白的花,花瓣上還沾著些?許晶瑩的水滴,嬌豔可人。

像極了什?麼人輕輕的啜.泣留下的痕跡。

“您好,飛機即將?起飛,請前往a國的旅客前來3021處登機口?進?行登機檢查——”

登機航班的提示聲一聲又一聲的響起。

“先生??”

檢票人員出聲提醒著麵前的男人。

他長著一副極好的相貌,俊美的麵容帶著冷靜而又自持的情緒,盯著手中手機上的屏幕。

隻除了那藏在金絲邊眼鏡下有些?發紅的眼尾。

怎麼看,都是一位衣冠楚楚、舉止優雅的紳士。

周圍的檢票人員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來了,不好意?思,剛剛有點遊神。”

鬱文崢對著檢票人員微微笑了笑,神情顯得格外平靜。

那暗下的屏幕……是一張照片。

是自己趁著小騙子熟睡的時候偷拍的,他輕輕的俯身咬.在對方細.嫩的臉蛋上,隻是這麼一個靠近的動作,心頭就?帶著酥酥麻麻的悸動和歡喜。

“沒關係。”

確認了對方屬於秘密航班的特殊艙位號碼,檢票人員麵色一凜,對他恭敬的點頭,“先生?,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登上飛機,仍然?保持著平靜克製神態的鬱文崢,臉上那上揚著的優雅嘴角,終於緩緩的拉下。

隻剩下了空蕩蕩的幽暗。

如同一條永不見底的深淵。

——“鬱教授,我說過了……我會親手毀掉你的,你會死在我的手上的。”

小騙子得意?的聲音直直的鑽入著他的大腦,讓大腦皮層的每一寸縫隙似乎都被尖銳的刺痛著。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

“杜林同學,你輸了,我會去a國。”

“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威脅我,也沒有辦法殺死我……用自己的命作為賭注,真蠢。”

輕柔的聲音響起。

鬱文崢親了親手機上的屏保,嘴唇上的吻卻是冷的,帶著森寒的氣息。

………………

隸屬於a**.情局的秘密航班,緩緩的起飛。

透過飛機透明?的玻璃窗口?,屬於華國的一切……都遺留在了最下方。

隻剩下了一個又一個空蕩蕩的黑點,渺小如螻.蟻。

就?仿佛能夠輕而易舉的把所有胸口?褶.皺破碎的情緒揉碎了,深深的剝離。

沒關係,心臟抽痛,還可以再換一顆,或者?說再去多?吃幾顆甘美的人心,也許能夠抵消這不正常的陣痛。

不過就?是一個在自己麵前……主動上.吊.自殺的人罷了。

他不用過分留意?。

屬於食.人.魔單純滅絕了人性?的思緒已經幾乎被他割裂……

連鬱文崢自己都清楚,剛剛所想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要壓下胸口?那快要撕裂的疼痛……拚命用可笑至極的借口?洗腦。

自欺欺人,荒唐的可笑。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了一杯像是紅酒一般的液體。

他輕輕的抿了一口?。

那裡麵,裝著的是杜林的血。

他沒辦法帶走小騙子的屍體,隻能帶上他的血。

然?後融進?自己的骨肉之中。

一遍一遍的喝,喉嚨處卻感?覺到?一種濃烈的灼燒感?。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渴望已久日思夜想的美味……

濃鬱的血.腥味,一想到?那是杜林身上的,此刻讓鬱文崢胃部一陣抽痛的酸湧。

反胃。

他竟然?也會在人肉人血上產生?反胃的情緒。

鬱文崢在想,杜林在床上,被他用領帶深深的控製著、綁.縛著……逼迫著喂自己的血時,是否也產生?了這樣抵觸痛苦的情緒。

但鬱文崢仍然?逼迫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飲下。

他喜歡的是那個人,那個會在他的身下迷迷糊糊發出貓兒聲音的人。

是那個會給他設下圈套,聰明?至極的錄了視頻將?一切都公布於眾威脅他的小騙子。

是那個張牙舞爪,誘人至極的靈魂。

——但是一切都沒了。

隨著那個人在那一夜主動的、在幾乎是泛著甜蜜的溫存後,絕情上.吊……

一切都成為了泡沫和幻影。

那懸掛在空中玉.白的腿,無力的垂落著,成為了他最後腦海中不斷盤旋無法散去的畫麵……

他死了,杜林死了,小騙子死了。

他這一生?唯一的例外,唯一對於人類從兩腳獸這種餐盤上興致缺缺的食物,挖出來的讓他心口?都在顫立不忍的寶貝……

就?這麼死去了。

血水的刺激在此刻竟然?成為了一種折磨,但鬱文崢仍然?選擇了喝下,瓶口?見底。

因為這樣……他就?能和杜林的血混為一體。

杜林也可以永遠停留在他的身體裡。

“小騙子……我錯了,你可真夠狠心。”

摸索著透明?的酒杯,鬱文崢呢喃著說道。

他現在的神情看上去詭異至極,原本俊美優雅的麵容,就?像是被人從內部狠狠的打碎,斑駁到?泛著死氣。

即將?徹底龜裂。

身旁坐著的是一個小孩,眨著天?真懵懂的眼,似乎是被他剛剛喝下的血刺得鼻子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頭,怯生?生?的問道。

“哥哥,你手裡的是什?麼呀,是酒嗎?酒怎麼可以帶到?飛機上?”

鬱文崢微微笑了笑,回頭看著那神情無辜的小孩,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沙啞。

“你想喝嗎?”

“不過不是這瓶。”

他從包中又拿出了另外一瓶顏色詭異的“紅酒”,倒給了小孩。

這瓶“酒”經過特殊精心的處理,已經將?那最難聞的味道給壓下了,夾雜著甜味劑的蜜味。

小孩並?沒有察覺,喝了下去。

聽著那咕嘟咕嘟的吞咽聲,鬱文崢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詭異的揚起了嘴角。

…………

他慢慢的來到?了飛機封閉的廁所間,在外頭掛上了生?人勿近的牌子。

鬱文崢剛剛給小孩喝的,是自己的血。

他有個癖.好。

會讓自己選中的新的獵物,喝下上一位死者?的血肉。

將?美味的菜肴端在長桌之上,宴請著那個為美食無比感?動的愚蠢人類,再在對方最為歡欣滿足的時候……用刀刺入他的血管。

這是鬱文崢屬於美食家的惡趣味。

如果換做以往的話,這樣懵懂無知犯蠢接近大人的小孩,都會成為他的美食。

隻是這一次,鬱文崢已經沒有了那個興致和念頭。

所有的殺.戮都會在今日終結——

因為,這次鬱文崢選擇獵殺的對象是自己。

他給小孩喂下了自己的血,作為最後一次殺.戮的儀式。

鬱文崢慢慢抬頭,看著鏡子中的男人。

熟悉的麵孔,由於失血過多?導致有些?蒼白的神色……以及那紅的詭異的唇。

如同中世紀罪惡的,綁.在十.字.架接受懲.罰的吸血鬼。

“我……有罪嗎?”

鬱文崢麵無表情的喃喃自語問道。

他想到?了和杜林第一次發生?異樣關係的時候,就?是在青大的廁所。

同樣狹小.逼.仄的環境。

那個時候,他逼迫著少年吞下難聞的水。

看似低聲的不斷對著自己求饒……像是真的被死死的拿捏住的白鼠。

但鬱文崢卻清楚,少年的心性?,遠比他想的要堅韌和殘忍百倍。

從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場示弱的偽裝。

就?是一切謀劃的開端。

鬱文崢輕輕地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衣袖完全整理好。

露出那雙狹長幽暗的眼瞳。

就?像是參與最後的赴宴一般莊重,充斥著儀式感?。

“小騙子,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開我?”

鬱文崢的唇角緩緩揚起。

“你說的對,我會死在你的手上……因為就?算你去地獄,我也要把你狠狠的揪在我的身邊,讓你的身體永遠都沒辦法離開我。”

他將?飛機衛生?間下水道的閥門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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