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纓險些沒憋住樂出了聲。
她猜到夏老爺子是什麼意思了,但她不打算同夏春生說,就讓這鋼鐵老直男自個兒去猜去揣摩吧!
但杜紅纓轉頭就去灶間裡把這事兒說給夏
晚棠聽了,說完之後,她問夏晚棠,“閨女,你能明白你爺是什麼意思不?”
夏晚棠滿手都是血,她把鰈魚的魚鰾等全部掏出來瞥到一旁,頭也沒抬地說,“我爺大概是想讓我幫襯叔伯兄弟們一把吧。要幫襯肯定沒問題,我伯母嬸子對我都不錯,叔伯兄弟們的關係也處的挺好,但這事兒肯定不是我上趕著去問的,得他們過來說,然後我把做買賣的原則同他們說明白了,不然我上趕著去找人作賤自己?人家跟著我賺錢,要是賺了,人家覺得理所應當,要是賠了,是不是得背地裡罵我是個禍害?這黑鍋我可不背。”
杜紅纓點點頭,“娘就知道你心裡想得明白,比你爹聰明太多了。那幾房的要是真想做生意,就過來同你說,要是放不下麵子還想做生意,那就蓋一床厚被子去做夢。哪能啥便宜都讓他們給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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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一大家子依舊是每天早早出門,晚上擦著黑回來,李招弟被懟了一次,學乖了,到晚上就把晚飯給做上了,雖然味道一般,但一大家子白天都累得夠嗆,晚上回來對付著草草吃幾口就想睡覺,倒也沒人挑剔。
當然,還有另外一重原因,他們中午都吃的不錯。
在忙著盤炕造地龍砌火牆的那陣子,李家四兄弟天天都去幫忙,活兒乾得飛快,杜紅纓哪好意思天天都拉著人家四兄弟乾活兒?她勸了好幾次,讓李家四兄弟彆耽誤了地頭的農活,可李家四兄弟沒聽。
眼看著大件的活兒都做完了,李家四兄弟這才歇了三個,李淳奕依舊天天都往夏家莊跑,跟著夏家人進縣城收拾那院子。
夏晚棠每天都跟著去縣城,她還從並夕夕係統中買了個皮尺,把各個屋子的尺寸都量了一遍,在並夕夕係統中下單了合適的家具,都是普普通通的木質家具,類似於實木家具,她可買不起。
那種實木家具動輒好幾萬,折合成銀子就得幾十兩,她係統錢包裡的那點兒存款哪夠這樣造作?倒是尋常的木質家具不算貴,都是流水線上批量生產出來的,最大的衣櫃也就八百多塊錢,小件兒的板凳桌子這些都是幾塊幾十塊……
夏晚棠連帶著把床墊被褥這些都按照盤好的
炕的尺寸給選好了,等到屋子完全修葺好的前一天,她果斷從並夕夕係統中下單。
隔天上午,速達鏢局就把那麼多的大件兒都給送上門了,連帶著還提供了安裝的服務。
看著那漂亮的板材家具,軟和的棉花被褥,杜紅纓臉上大寫的羨慕,她伸手摸了摸那被褥,道:“人家天.朝盛唐那邊的東西就是好,娘覺得娘給你備嫁的那一套被褥已經頂好了,可是同你自個兒買回來的這些相比,拿出來實在寒酸。要不咱換一換,你先用著娘給你備嫁的那一套,把你買的這些留著等真的嫁過門之後用。”
夏晚棠才不委屈自己,“您給的備嫁,在十裡八鄉看,絕對是頂好的,我又不嫌棄。就算咱拿出去,誰敢說點閒話?他們家嫁閨女拿出來的被褥能比您做的好到哪兒去?還是說,他們家兒媳婦備嫁帶到婆家的被褥就能好上天?”
“娘,我這院子已經拾掇好了,暖炕和地龍也都燒過了,冬天鐵定比咱家燒個火爐暖和,要不你同我到縣城住?”夏晚棠問。
杜紅纓還真有些意動,可是她想著家裡那一攤子事兒,實在撒不開手,隻能同夏晚棠道:“家裡那麼多事兒,我哪能放心?你也彆再這兒住,回家住去。等你啥時候非得來縣城做生意了,你再搬過來,或者是等你嫁出門之後,你們愛去哪兒住就去哪兒住。娘還想讓你多同娘在一口鍋裡攪和幾頓飯吃,你要是住進縣城,娘來看你一遍也太不方便了。”
“行,聽娘的。”
杜紅纓衝夏晚棠擠擠眼,“李四郎跟著咱裡裡外外忙活了這麼久,人你也相看上了,要不是他身子骨不好,娘絕對舉雙手雙腳讚成這門親事。可千金難買你能看得上,所以娘也不說他身子骨不好的事兒了。再者,那是一個好後生,身子骨雖然差點,但方方麵麵都不賴,這樣的男人可以嫁。”
“娘覺得,李四郎他親娘下謝閏梅又不是傻的,她把四個兒子都給遣過來幫著乾活兒,可不就是看上.你了?咱家要是看不上那李家四郎,絕對不會給啥好臉色。但客客氣氣這麼久,每日中午吃的都不差,那謝閏梅能不明白咱家是個什麼意思?指不定回去之後就有媒婆來打點下聘的事兒了,快些的話是今年秋收之後過年之前,慢些的話是明年開春,你就過門了。就算你想在娘家留,那也留不了多久了。”
杜紅纓這話說的夏晚棠一陣惆悵。
她這就要嫁人了啊,平日裡總覺得嫁人沒什麼可怕的,但這會兒乍一下站在了婚姻的墳墓前,看著空空蕩蕩的墓碑,她覺得自己有點慌了。
鬼知道她會在這婚姻的墓碑上寫什麼墓誌銘呢!是一段神仙愛情?還是一段一地雞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