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出乎意料,將寶貝存放於表麵,這樣一來,任是誰來找也不會想到,那寶貝就大刺刺的扔在外頭。
林瑟瑟一刻都等不及了,她福了福身子:“多謝皇上解惑,臣妾不敢再叨擾皇上,便先行告退。”
皇帝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他還有許多奏折沒有批閱,既然留下她也不能做什麼,那她在一旁杵著還不夠礙事,倒不如讓她離開。
待林瑟瑟和皇帝先後離開院落後,立在養心殿牆外角落處的宮婢,悄無聲息的隱匿入黑夜之中。
長春宮內,燭火通明。
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響,身穿鵝黃色宮裙的婢女,輕手輕腳的躬身走入長春宮。
純妃手中執著一柄茶夾,慢條斯理的翻烤著茶餅,淡淡的清香從茶餅中溢出,她聽到門響,手中的動作一頓:“查探的如何?她送完浮元子,可有立即離開?”
宮婢遲疑一下,緩緩道來:“並未,皇後進了東暖閣後,沒過片刻便被皇上抱了出來,似是要去寢殿中寵幸皇後……”
話未說完,隻聽到‘哐當’一聲,迎麵便飛來一柄茶夾,直直的砸中宮婢的額角,將宮婢砸的身子往後一仰,險些栽倒過去。
鈍痛從額頭處蔓延開來,宮婢眼角含淚,卻連絲毫的聲響都不敢發出,隻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跪在地上匍下身子,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皇宮裡的宮婢都羨慕她,因為她是從宮外跟隨著純妃進宮的,純妃在人前待她極好,從不讓她下跪叩拜,便是犯了錯也隻是一笑而過,時常還讓她上桌同食。
但誰都不知道,純妃私底下是如何對待她的。
往她臉上摔東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時氣惱了,還會用熱水潑她的手臂,罰她跪在碎瓷片上。
可這又能怎麼樣?
相比起因為和坤寧宮太監對食,而被純妃拔掉雙手雙腳的指甲,活生生受折磨而死的月蘭,她能四肢健全的活著,便已經該心滿意足了。
“月芯,你是不是在怨本宮?”
純妃攥緊了手掌,長長的指甲刺入掌心中,她的麵部肌肉抽搐兩下,緩緩的吐出一口鬱氣:“對不起,是本宮不好,你快起身。”
這已經是月芯第無數次聽見純妃對她說‘對不起’了。
是了,純妃每次朝她發泄完怒火,便會對她道歉。
婢女性命如草芥,就算是主子將她們打殺了去,都沒有人會說什麼。
其他宮殿的主子,也愛拿宮婢當出氣筒,純妃相比起那些娘娘小主,已經算是對她極好了。
月芯低埋下頭,微微扯了扯嘴角:“不,是奴婢做的不好,不能為娘娘分憂。”
純妃見她還算識趣,便點了點頭,示意她將方才被打斷的話說完。
許是因為剛剛被打過,月芯學乖了些。
她掐頭去尾將事情美化了一番,隻道皇上走到半路便將皇後扔了下去,似乎是因為皇後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誰料適得其反惹惱了皇上,皇上又回去暖閣批閱公文去了。
純妃聽到這話,堵在喉間的鬱氣總算舒暢了些,可她的眸光卻依舊陰沉狠戾。
皇後與前世的差距太大,不禁令她有些懷疑,皇後也和她一樣重生了。
不管是否如此,皇後都留不得了。
她已經等不及到南山狩獵了,皇後一日不除,她便一日難安。
純妃唇邊噙著淺笑,上前將月芯扶了起來:“月芯,你還記得我們初次的相遇嗎?”
“那日你身著輕紗薄衫,被龜奴按住手腳,捆在青樓拍賣初夜,正好我男扮女裝進了青樓,誤打誤撞的救下了你。”
月芯的眼神略顯迷茫,是了,她背負罪籍被賣入青樓,是純妃救下了她。
“月芯,我現在也需要你的幫助。”
純妃攥住她的小手,刻意壓低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引誘:“聽聞上元宴乃內務府總管張仁一手操辦,若你能在宴會前,取得張仁的信任與喜愛……”
張仁是出了名的好美色,雖然已經成為閹人,私下卻總愛濫用權力,強迫宮女與之對食,滿足其令人作嘔的隱秘嗜好。
月芯原本是官家大小姐,容貌清麗絕佳,張仁早就盯上月芯,不過礙於純妃的身份,一直不敢對其下手罷了。
若月芯主動惑之,必定能讓張仁唯命是從,屆時利用張仁操辦宴會之便,取來皇後的私人物品。
待宴會之時,在皇後酒水下藥後,將皇後引入布置好的房間,先毀之清白,再引來太後眾人,以皇後的私人物件為證,令眾人以為皇後是在和奸夫私通。
清白已失,又被扣上私通之罪,彆說是九千歲,便是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了皇後。
純妃捧住月芯迷惘的麵容,唇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會幫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