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杏芽打了個手勢,示意杏芽去轉移小太監的注意力,自己則在眾多瓶罐之中,尋找懸掛最低的那一瓶。
許是皇帝為了掩人耳目,垂掛最低的瓶罐不止一瓶,一眼掃去至少也要有三五瓶的樣子。
她走到那幾瓶寶貝之間,迎著微弱的月光,隱約瞧見瓶罐上的字符。
有四瓶上麵寫著名字,唯有一瓶上麵什麼都沒寫。
她不敢大意,便將那幾瓶的紅布扒開,想要通過肉眼來辨彆。
誰料天色太黑,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她猶豫許久,挨個掂量一遍後,發現隻有那瓶沒寫名字的最沉。
這瓶沒有名字,而且分量最足,司徒聲說他的寶貝大,那肯定便是這一瓶了。
林瑟瑟迅速用備好的繩子,將其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衣袍一遮,倒是也瞧不出什麼,隻是走起路來不大方便。
小太監尋了許久,才找出李公公的寶貝,他鄭重的將寶貝交到了杏芽手中。
林瑟瑟已經將自己想要的物件搞到手,自然不欲久留,為了保護好綁在腿上的罐子,她走路的姿勢要多怪異便有多怪異。
還未剛走出正房,便聽身後小太監突然出聲:“那個,你的腿……”
林瑟瑟的身子僵硬,緩緩轉過頭去:“什麼?”
小太監一臉善良:“你是新來的,剛淨完身必定不好受,回去記得多吃些驢鞭,俗話說的好,吃哪裡補哪裡。”
林瑟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謝過他後便帶著杏芽迅速離去。
小太監正要去落鎖,一抬眼卻發現自己昨日剛掛上去的那罐醃蘿卜不見了。
他正跟著師父學活兒,師父嫌他笨手笨腳,便叫他將白蘿卜雕成子孫根兒的模樣,好好練一練手上的功夫。
這兩日師父忙,他雕好之後還未來得及讓師父看,又怕扔在外頭找不到,索性便裝進罐子裡吊在了最低處。
小太監撓了撓頭,心中滿是疑惑,怎麼會不見了呢?明明上午還在屋子裡掛著。
這邊林瑟瑟回了坤寧宮,對著杏芽吩咐了幾句,待杏芽取來她所需之物,便將殿門緊閉起來。
一直到了翌日傍晚,那殿門才重新打開。
兩天一夜沒合眼,她卻顯得精神百倍,仿佛打了雞血一般。
她左手拎著食盒,右手抱著寶貝,朝著齋宮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正坐在狐皮上,聽著暗衛的來報,皺著眉頭與陸想對弈。
他手中執著黑子,眸光微抬:“你是說她昨晚女扮男裝,跑進了淨身房裡,冒充太監取走了一個老太監的……寶貝?”
暗衛點頭。
司徒聲手中的黑子落不下去了,陸想笑的前仰後合,一袖子掃過去,將矮幾上的一盤棋都掃亂了。
陸想笑出了眼淚:“阿聲,你這個妹妹,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嗜好吧?”
司徒聲:“……”
腳步聲從殿外傳來,劉袤疾步走近:“千歲爺,皇後娘娘求見。”
他冷著臉:“不見!”
陸想擺著手,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對著劉袤吩咐:“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叫她進來吧。”
劉袤聽聞此話,又看向自家主子,見主子陰沉著臉,卻沒說什麼,便按照陸想的話,將皇後帶了進來。
暗衛離去之前,神色猶豫的提醒道:“若是皇後娘娘來送浮元子,爺最好還是不要吃……”
陸想挑了挑眉:“有毒?”
暗衛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腳步聲漸近,他連忙隱匿進黑暗之中,離開了齋宮。
林瑟瑟一進來,便看見了坐在殿內的陸想,她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原來龍驤將軍也在。”
陸想笑吟吟道:“不用如此見外,你是阿聲的妹妹,便是我陸想的妹子,私底下喚我一聲大哥便是。”
林瑟瑟從善如流喚了一聲‘陸大哥’,而後笑容甜美的看向司徒聲:“明日便是上元節,我給哥哥親手包了些浮元子。”
司徒聲眼皮都不抬一下,顯然是對她煮的浮元子不感興趣。
陸想卻十分感興趣,他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將食盒打開,便聞見撲鼻的香氣。
他用小碗盛了兩碗:“這是甜的?阿聲不愛吃甜的浮元子。”
她笑了笑:“我知道哥哥不愛吃甜食,便特意做了鹹的。”
陸想意味深長的看向司徒聲:“妹子有心了。”
司徒聲微挑眉梢,眸光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林瑟瑟。
她怎麼知道他不愛吃甜食?
許是看在她用了心的份上,又或者是因為陸想將盛好的浮元子都塞到了他手裡,他慢條斯理的執起湯勺,舀了一顆圓潤的浮元子放入了齒間。
浮元子軟軟糯糯,一口咬下去,裡麵的餡料便帶著湯水一起流了出來,滿齒留香。
是肉餡的浮元子,肉質鮮美,口味適中,雖比不得宮中禦廚所做,但勝在食材下了功夫。
司徒聲難得給她麵子,一連吃了兩顆,又喝了些湯。
陸想也是越吃越上癮,一口一顆,齒間含糊道:“這浮元子是用什麼肉餡做的,味道真是奇特。”
林瑟瑟搓了搓手:“驢鞭,兩大條。”